“师尊。”
“嗯？”
“跑起来。”
“跑？”
“对啊，要拉着线，然后跑起来，要逆着风，这样才能够把风筝放飞起来。”
“是这样吗？”
“对呀，快点来试一试。”
白帝剑宗，碧空峰脉上。
那时的春风和煦，碧空峰脉桃花漫天，江辰年少，而他的师尊只是比他大上几岁。
在桃花林之中，江辰在亲手教楚然如何放风筝。
可楚然似乎以前并没有接触过类似的玩具，略显茫然。
虽然她在剑道上是天才，可是在其他方面就……一言难尽了。
“好，那我就试一试。”
楚然的小手抓起风筝的细线，而后，跑了起来。
风筝跟在她的身上，一路在草地上摩擦，线是越拉越长，可丝毫没有起飞的意思。
“哈哈。”江辰笑了起来。
“唔……！”
楚然的胜负欲上来了，总之就是非常不服气，于是特别用力——
啪！
线被她扯断了。
“好难，感觉比魔修战斗还要难！”
楚然看着地上的风筝，一点办法都没有。
江辰有些无奈，也有点心疼，毕竟师尊从小被就被作为兵刃来培养，为了排斥杂念，是在毫无娱乐的生活中成长的，除了剑道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都没有交过朋友，更别提有人陪她玩这个了。
今天在修炼的课程结束后，楚然突然说，想放风筝，于是江辰就自己做了一个，带着她一块玩。
“师尊过来，我来教你。”
“好~”
楚然走到江辰的身边。
江辰把风筝收过来，拿起线，“来，师尊，我们一起抓着线，我来教你。”
楚然抓住了江辰的手，令他感受到了温软的触感。
“师尊，不是抓住我的手啦……下面一点。”江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小辰害羞啦？”
“没有啊。”
“胡说，都开始脸红了。”楚然调侃道。
“……接下来要开始放了。”
江辰说不过，只得转移话题了。
而后，他就带着自己的师尊跑了起来，逆着风，看到风筝一点点飞了起来。
楚然感受着风筝线上传来的反馈，激动地睁大了眼睛。
“好厉害！小辰，风筝飞起来了！”
“对吧，师尊，记住了，要这样放哦，接下来我要手松了，抓紧。”
“嗯。”
楚然稳稳地抓住了风筝。
看着师尊开心的笑脸，江辰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了笑容。
自从上次楚然和江辰说，不想除魔了之后，她就真的在也没有下山过了，这段时间一直都陪着自己的徒弟。
有时候教一教江辰剑术，有时候就和江辰一起在后山种下一颗新的桃树。
亦或者是这样，江辰带她玩一些有趣的东西。
虽然在过去，楚然的成长之中缺失了一些东西，可江辰觉得能够补回来，他相信自己能慢慢让师尊感受世间的美好。
江辰想告诉她，活下来的意义，并不只是为了杀戮魔修，也可以是为了其他一些的事情。
时间，应该还很多吧？
“唔……”
楚然的手忽然颤抖了起来，脸色苍白，风筝被松开了，一下子就飞向了高空之中，被云层之间的风吹得不见了踪影。
她倒在了地上。
“师尊？！”
江辰脸色骤变，赶紧过去把楚然抱起来。
她的脉搏变得微弱了许多，似乎是有生命的危险，身子轻得就像是一片羽毛，随时都会消失。
“师尊，我去主峰，找人来救你！”
江辰说着，就要把楚然给背起来，出发去主峰。
“等等……小辰，不用去找人……”
“可是……”
“没事，带我回去休息就行，我备有药。”
“好。”江辰只得答应了。
……
江辰把楚然给带了回去，按照她的指示，把提前备好的药服下之后，脸色好了一些。
“……小辰，我能不解释吗？”
坐在床上的楚然的脸上，泛着苦笑。
“不行。”
“好吧，”楚然叹了口气，“小辰，我之前没告诉你，其实我患有天生的疾病，无法治愈，以前还好，能够控制，可等我成年之后，已经抵御不了疾病的侵蚀了。”
“就算师尊变得这么强，甚至已经渡劫过了，都不行吗？”
“不行的啦，我这所以这么厉害，也是因为这疾病的缘故，我的体质就像是诅咒一样，是有两面性的。碧空剑仙很强，可是，也很短命。”
江辰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这世上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太少了，他不想失去这些人。
而且，他曾亲眼见证挚爱的至亲死前自己的面前。
这样的事情……难道还要再发生第二次吗？
“好啦，别摆出那样难受的表情啦，我都已经看开啦，你就别那么在意了，”楚然说，“虽然我确实活不了多久啦，可在这之前能够收了你做徒弟，已经很满足了。”
“师尊，我会好好陪着你的，所以，别那样说了，我觉得肯定会有奇迹的发生。”
楚然愣了一下，她是想否认，这已经没有一点可能性了，她已经寻求过很多法子，纵然是百花谷的丹修大能都束手无措。
可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下去。
“嗯，我也想一直陪着小辰。”
……
后续的日子很平和，仿佛楚然的病倒这件事就没发生过一样。
师徒两个人依旧是在碧空峰脉过着安静的小日子。
一天的午后，温度反常的炎热，楚然决定今天的修炼暂时取消了。
她带着自己的徒弟来到了碧空剑派的藏经阁内，说要翻找一本古剑法来着，由于身高不够，所以小小的师尊就踩着梯子，在上面认真地寻找着。
而江辰则是坐在地上，靠着书柜，地面摆满了翻看过的书籍，他想找一找这些古籍的记载里有没有救起师尊的方法。
“小辰。”楚然忽然叫了他一下。
“我在呢，师尊。”
“我们双修吧。”
“好。”
可能是出于习惯，江辰反射性地答应了。
时间过去了五秒钟，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师尊的发言有很大问题！
江辰呆好一会，“师尊……这种玩笑，不能随便乱开啊。”
“小辰，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