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检查木箱中物品的男人随口问了一句，而站在一边正在清理仪表盘的苏打缓缓抬起头，他原本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所以不愉快的表情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是吧...不过貌似只是针对那些肮脏的实验品生物的，而且这件事也不怎么出名，虽然登上了那边而报纸吧，但是只是在某个不起眼的小地方...”
苏打还在继续絮叨些什么，而男人则没再继续听下去，只是拿起了那份放在电竞椅上的报纸，在一个边角的位置，的确有个广告似的报告文，确实不引人注意，因为原本这块空白八成也是用作画尾花一类东西的地方儿。
“天因？这个名字可不一般啊。”
男人扫视了几眼后忍俊不禁，随即轻松地说道。
“不过文章写得却不怎么样，就像是地摊文学一般的文笔呢，估计那些个家伙也只是当做隔夜的笑话图一乐吧。”
“...”
苏打白了一眼，似乎是因为不想理会男人的自言自语，一向多语的他此时难得选择了保持沉默。
“但这件事对咱们可不算是件好事...”
男人的态度突然低沉起来，引得苏打放下手中的活儿，好奇地朝他那边看去，正巧此时男人也抬起了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地下研究所的天窗，而外侧蒙上一层灰尘的天窗也映出了他的模样。
好不谦虚地说，这是个长相英俊潇洒的男人，虽有一头未老先衰的白发，眼珠却仍是深棕色，身材修长，是黄皮肤但是偏白，从外表看来年龄约莫在二十多岁，可实际上即使是他成神的年龄也要远比此大得多。
没错，这是个货真价实的“神”，另一名死神，苏与然。
与做事总是欠考虑的缇娜不同，显然他更狡诈更深藏不露一些，即使知道某块肥美多汁的大肥肉出现在了他管辖的区域，但还是选择一直默默观察，可惜纵使他本人运筹帷幄，然而他的那位徒儿就有点缺根筋了。
“你在那里看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吗？”
这个问题他问了苏打好几次，问得后者都烦了。
“您要真想看就自己去啊，或者去问阿U也行...要我说嘛，那就是一个空屋，就摆着一些基本的家具和生活用品...虽然我当然是没机会打开书桌的抽屉或者衣柜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因为那里的那位女仆小姐对我相当谨慎...不过这也是因为我太毛手毛脚了吧...我想如果您去的话应该好点。”
话是听起来有些恭维，但苏打显然没有半点这方面的意思，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到底有多暗讽。
“不，我还是尽量少在这种不稳定因素面前现身...毕竟我之前已经犯过一次错了...”
苏与然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右耳旁的一道浅色伤疤，虽然位置不明显，但却又细又长，仔细点看还是能看得出来。
说起来，当时我还真是年轻气盛啊...自以为成了他人眼中举首敬畏的神明，然而那个可怕的东西却结结实实地打了我的脸...可是也幸亏有那次，我现在才能养成干什么都能沉住气的个性...不过如果可以，我的确不想再遇到类似的家伙了...
苏与然抬眼看了下屏幕上反馈出来的数据报告，某个东西的数量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急剧下降...速度快的有些诡异。
随即他默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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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虽然长相不懒，但是居家礼仪实在差得可以，使得一向不拘小节的苏打有时候都有些看不惯他，不过他也倒不至于不修边幅，尤其是因为之前他的女儿突然来这里玩，结果正好看见他边啃着炸鸡块边盘着腿坐在地板上看着大腿圣经...
说起来当时苏打被他打发去取茶叶，所以没看到当时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后来听另一个与苏打公事的人说，他貌似被女儿嫌弃了，那段时间他确实也规整了许多，原本苏打也以为事情会向好处发展...他大体上还是尊敬他师父的，毕竟苏在教授他东西的时候还算正经，更何况苏打呃常常对自己的愚笨感到懊恼，所以就学习层次，他还是自认为对苏有愧的。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另一个人拿回了错误的包裹，按理说也不算是他的错吧，只是那个小姑娘更早一步取件罢了...可是原本死神自己一个人默默在实验室中打开也没什么，但是苏那天似乎就是想要向女儿炫耀一番，可能也是为了挽回点他作为父亲的形象吧...
然而打开发现是一堆衣服，原本光全是女性服饰这一点就已经宣判死刑了，更别提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把内衣放在了衣服的最上层，一打开就全看见了，蕾丝的、镂空的...黑的、白的...什么种类都有。
当时苏打在场，连一向慢一拍的他都立刻察觉到大事不妙了，他师父亦然，脸色从惨白到翠绿再到阿凡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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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当时解释起来的确费了一番口舌...”
苏与然轻咳一声，尽量轻松地一笔带过，而苏打则低下头，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喜形于色”得这么明显。
“不过终归来说，那个孩子的的确确不简单，虽然名义上她是与别人合作完成这个东西的，但是...”
苏没把话说完就看着苏打，似乎想要诱导他说出些什么。
“...我真没啥可说的，看样子她根本没什么特别的，无论是外边吹得多么天花乱坠，但是我当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的确是个挺漂亮的小女孩，但是...要么是她太过于深藏不露了，要么就是她完全就是虚有其表，反正我是真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再说...”
苏打郑重其事地看了苏与然一眼，才说道。
“您不是教导我世间万物讲究平衡吗？按照您说的，出众的长相、出奇的智商以及出凡的能力，她一人全都占有，这不是太离谱了吗？要消掉多少人的时运才能促成这一人的形成？何况她似乎活得一直很顺利，也没遭过什么天谴啊，这也太反常了吧？”
这席话说得很精练，苏与然觉得有些意外，苏打更是如此，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脸骄傲臭屁地看着师父，然而苏见他这样，心中稍微燃起的一点希望也渐渐覆灭了。
“如果说她本就不归属于万物当中呢...算了，说了你也不理解...”
但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打突然插话...
“哦...等等，您为什么对这个凡人小姑娘这么上心呢？虽然凡人也并没什么不好，毕竟师父您和徒弟我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可是...”
苏打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他若有所思地瞅了眼苏与然的白发，又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地说道。
“难道这个孩子是您的私生子啊...这不就巧妙地解释了为什么你和她会因为拿错包裹而重逢...而且，呃...虽然您只把发色遗传给她了，想必她那鲜红的瞳色和白哲的皮肤都是来自母亲吧，肯定是位红眼珠的异域美人吧，唔...是师父您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吗...”
苏打越说越激动，或许是知晓他的本性，死神也懒得再反驳什么了。
“...你迟早会被你那猪脑子给害惨的...而且，别把小说中的情节和现实接轨啊，不过...”
看着苏打莫名兴奋起来的样子，苏与然的嘴角也开始微微上扬。
“若她能挺过这一难，把她拉拢过来或许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