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脸色复杂地轻叹口气，忽听见好友开口了。
“打完了吗？”
“打完了。”
左天这才睁开晦涩深邃的双眸。
他心里吐了口气。
不敢看。
不敢去看苏映雪的剑光。
否则那恐惧定会加深。
而如今，苏映雪竟能越级打败筑基境的老师？！
左天对自己是否能赢过苏映雪感到疑虑。
“孩子，”老祖的残魂在左天心里发出声音，“这样下去，你会被越甩越远。等苏映雪筑基，你就再无希望。”
“老祖…可如果我又败给她，估计一样永远就起不来了吧。”
左天默默叹息，越是忧虑，越是害怕，越是害怕，就越是难以洗净道心，找回自我。
“或许你还有个办法。”老祖悠悠说道，“「人间清梦易醒，情不自胜」，这是破妄给苏映雪的心性评价，你想打败她，有很多种方法。”
“您是说？”
“让洛晴川从世界上消失，让苏映雪从清梦里醒来，她的道心会比你崩溃得更狠，届时你与之一战，再想赢她，就很简单了。”
左天蓦地呆住。
老祖淡淡的说：“我也不愿出此下策，可事已至此。”
左天的呼吸略显急促，眼神闪过寒冷的暴戾。
他是练气9层，再加上灵器法宝以及神秘功法，想不留痕迹的杀死练气2层的洛晴川…很简单。
所以说是……
原来还是要去杀洛晴川吗？他资质平庸，乃至差劲，才练气2层，在我手里绝对活不下来！
狮子搏兔。
太顺理成章，顺理成章到眼下只能选择杀他的地步。
“孩子，你承天受命，将来如果生灵有覆灭之危，人理有崩坏之险，必须你出手阻止不可，而你道心受损，怎能担此大任？杀一而救万万岂非大善乎？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比你更适合去成为那凌驾众生之上的神灵？你必须去做。”
左天深深埋着头，在心中挣扎道：
“不……”
“不？”
“老祖，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 …… ……
学院里的林荫小道上，梧桐的叶子打着旋从双马尾少女的身侧飘落，两边种着秋日里盛放的花簇，将本就清丽脱俗的少女衬托更犹如神话里的精灵一样。
陆初凝转过身，望向洛晴川与苏映雪，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少女打量着神情不再对她那么冷淡的苏映雪，笑道：“先说好哦，我不是很擅长剑术。”
苏映雪摇摇头，“我不在乎。”
“嘛，但你打不过我，所以我至少比你能打得过人厉害个一点半点，所以你不需要后悔。”
陆初凝又盯着洛晴川，把洛晴川看得强自镇定。
“有话就请说吧。”洛晴川苦笑了下，“我还不知道前辈找我做什么，我明明平平无奇。”
“唔，你长得好看？”
洛晴川感到苏映雪身边的温度降低些许。
苏映雪在紧张。
洛晴川有理由怀疑，身躯外貌绝对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影响一个人的性格！
陆初凝就像是一个玩心大的小恶魔！故意在这里挑逗苏映雪！
少女笑得悦耳，但随着苏映雪的目光愈发清冷，陆初凝轻轻嗯咳了一声，双眸弯弯的道：
“这样吧，我们直入主题。”
陆初凝青稚的声音都有些正经起来：“我有两件事要说，第一件事，我想邀请苏同学和洛同学加入‘却邪’。”
洛晴川蹙眉拒绝：“不行，我们都是学生。”
苏映雪看了看洛晴川，便点了点头。
“哦？你要加入？”陆初凝似有点欣喜。
苏映雪立刻摇头，低声道，“我是说我赞成洛晴川的意见。”
“这样啊，我早有预料呢，”
陆初凝接着道，“成为却邪你们会得到更多、更好的修行资源，会得到第一手的修行界内幕消息，甚至有机会旁听真正的强者讲经说法，若能顿悟，好处多多。”
洛晴川轻叹口气：“可是很危险，我们年纪还小呀。”
“虽然却邪里很多成员年纪都不大，但的确是自愿加入的，你们要拒绝的话，不如成为‘行者’……”
行者…在洛晴川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某位华夏孩子儿时心中的大英雄，
那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大圣。
苏映雪好奇地问，“行者是什么？”
陆初凝一板一眼说道：“类似于客卿？你们可以收到通缉消息，领取悬赏，完成任务后可以获得丰厚的报酬，并且你们的身份完全匿名，但其他福利就没有了。”
“是否行动取决于我们对吧。”洛晴川确认道。
“对。”
“我同意。”
洛晴川想也不想就点头。
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傻子才拒绝，届时还能看看哪里有鱼，去赚些圣人值回来。
“加个好友吧。”
陆初凝的小手里凭空浮现出手机来，轻笑道：“我把‘却邪’的内部APP和注册邀请码发你们。”
很快，洛晴川的手机里就多出了一款程序。
图标是黑暗里的血色古剑。
却邪。
寻道APP的图标就很简单，一个黑白两仪图。
“‘行者’也可以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发布在内部论坛上，可如果证明是虚假情报，会扣除信誉星。扣完的话，账号永久封停。”
陆初凝收起手机。
“谢谢提醒。”洛晴川也将手机揣回兜里，顺便问道，“陆…老师，另一件事是什么呢？”
淡雅的花香在秋日里的和风里掠过，一枚花瓣向着苍穹起舞，陆初凝仰头遥望，微笑着说：
“有雷霆直击苍穹，消息传得很快，已经有人认出来了……”
洛晴川面色不变，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认出来？”
“龙族雷法。”
陆初凝妖异的双眸瞥向洛晴川，
少年宛如见到了无边的黑暗。
陆初凝婉媚的眼线红得似血，犹如两轮绯月高悬夜色。
洛晴川听见陆初凝如银铃般清脆的嗓音说出令人震惊的话语：
“龙族隐世无数年，看上去与人类无异。可若转化为龙体，则一身是宝。龙角铸剑，锋锐无匹；龙丹修行、一日千里；龙鳞化甲、寻常灵器难以破之！龙筋、龙血、龙肉……”
“别说了！”
洛晴川额头落下一滴汗水，一颗心疯狂地跳动，努力平复自身异常，然后作出兴趣缺缺的模样：“我听不懂。”
陆初凝怔了怔，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洛晴川，莞尔笑道：
“我想问，对于龙，你会心动吗？世上许多修士，做梦都想将一条神龙扒皮抽骨、吃干抹净。”
“陆老师，我不感兴趣。”洛晴川微笑回答，“说点别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