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当时我偷偷在风口处散布了这种病毒,就算它没感染,身体上也大概率粘附了一些,等它回到魅魔的聚集地,病毒就会传播开来,所以现在只要静待初步结果了。”
夏缇边忙着手艺活儿边随口答道。
“哦,真奇怪,你能做到这种地步竟然让我觉得完全不会出乎意料...”
戴维森感慨道。
“我在去年推算出魅魔的威胁性会急剧增加后,就开始构思解决她们的方法了。”
夏缇风轻云淡地说道,仿佛她算到做到这些事完全是理所当然,既没有炫耀也没有自谦,戴维森看着她这样默默叹了口气。
这是在一个阴雨天的午后,今天也是夏缇呆在学校的最后几天,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戴维森边吃着夏缇放在书桌碟子里的薯条边与织围巾的夏缇闲聊着。
很不幸,先前他最近总是半夜偷偷溜出去那档子事被他内人发现了,闹得还挺大,所以那阵子他忙着哄媳妇,没时间来,而与夏缇也只有简单的书信来往。
原本戴维森是想要再厚脸皮求无名代他负责夏缇白天的看护工作,但是无名这段时间似乎也莫名很忙碌,所以最近都是加菲尔德全天候待命,不过因为能领到两份工资,她倒是挺乐意的。
虽然人类的货币对猫或者乌鸦来说并非刚需,但是有胜于无嘛,加菲尔德曾经郑重其事地对夏缇解释过这点。
“有时候我想吃夹心牛角面包时,就只能在面包铺门前碰碰运气...我听说过有的流浪猫被发现偷东西结果被商贩们围殴打个半死...虽然我不觉得我能在打群架的时候落下风,但是说句实话,能用人形的模样走进去拿钱买东西还是显得更体面一点的...”
“我有点好奇,你是只能在‘猫’和‘人’之间来回切换吗?”
正在研究近期寄来的几份魅魔数量变化曲线图的夏缇随口问道。
“不,其实我还是能变个青蛙或者象拔蚌什么的,但是不知为何,我总是变不走尾巴...变成人的话穿上衣服就可以遮住了,所以方便些呀。”
加菲说着还自然地脱下了自己的裙子,只穿着小裤裤的她对着夏缇翘起了自己的臀部,那里的的确确连接着一根肆意摇摆的花色长尾巴。
顺便一提,加菲的内衣都是纯白色的,而私服外衣则常常是橘色的,因为她是一只黄白相间的小母猫,据她所说变其他颜色的衣服要消耗更多的法力,维持时间长了会累,所以她为了偷懒总是变颜色贴近她毛发的服装...
另外,戴维森和无名的人类形态都是一袭黑衣,倒不是为了节省法力,而是他们都喜欢这样穿。
夏缇捏住自己的下巴,像是想象了一下长着猫尾的青蛙或者象拔蚌之类的...
随即她平静地回答道。
“哦,那确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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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
夏缇的卧室响起敲门声,不过还没等夏缇应声,穿着传统黑白女仆装的特蕾莎就把头探了进来。
“如果是露卡教授,就请让她回去吧,我可不想再费上两天的口舌去安慰哭鼻子的老萝莉...”
夏缇先发制人地毫不客气地说道,但特蕾莎在愣了一下神后才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说道。
“有个黑头发和黑眼睛的青年人找你,说是他不慎将自己和你的包裹弄混结果拿错了,现在他正带着一个大号的木箱子站在门口,要让他进来吗?”
“嗯,让他进来坐坐吧...”
夏缇的语气好了一点,特蕾莎见此则暗自叹了口气,随即把头缩了回去。
但还没等夏缇放下手中织到一半的围巾,女仆就再次把头伸了进来,一脸嫌弃地说道。
“...他死皮赖脸地反复请求着要进你的卧室呢...要不我直接把他当做垃圾丢出去吧...他还一副相当较真的态度,真是恶心...”
“啊,别这么说吗...呃,那个啥,我也就只是好奇来着...可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啊...不过说起来非分之想,我倒总是对师傅的那罐子猫屎咖啡馋涎欲滴呢...不过他还是满脸小气地护着,真是的,我可是天天任劳任怨地帮他跑腿诶...”
突然传来的一大串连珠炮似的话吓得特蕾莎一激灵,随即她立刻掏出藏在围裙口袋里的开过刃的三棱军刺立在胸前,一脸冷漠地死死抵住夏缇的房门。
“你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我还没说你能进来呢,现在你可是算私闯民宅!我直接刺死你都算是合法的啊!”
听着特蕾莎冰冷的话语,那个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黑发青年只是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
“啊...别激动,女仆小姐...我是听屋里的这位小姐说允许我进入这间房子后我才行动的,话说现在居然还真的有女仆诶,真是太幸运了吧!最近那边的人都是穿着那些土掉渣的衣服,果然还是下面的好...”
“不,没事,交给我应对吧。”
青年仍然孜孜不倦地说着话,就在特蕾莎脸上的紧张感逐渐转化为困惑之时,夏缇及时拉开了门,探出了身子,不过特蕾莎仍然尽职尽责地将她护在身后。
“小姐的父母老师都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谈论她的学习成绩呢,你只要稍微弄出点声响就会吸引他们前来查看情况了!”
似乎是察觉到此时屋子里只有孤零零的两个女孩子,特蕾莎立刻镇定地对陌生男人威胁地说道。
“是吗..可是我看这屋子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吧...呃,啊!不对不对,你是不是怕我对你们做什么不好的事...我发誓不会的啦!啊...可是我空口无凭你们也不能相信...”
黑发青年一会儿恍然大悟一会儿又满脸纠结,不过或许就是因为他耿直得可笑,特蕾莎也放松了一点绷紧的神经,但是还是死死地挡在门框里,直到夏缇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您是拿错包裹的人打发过来取走遗失物的吧。”
听到夏缇的提醒,还沉浸在纠结当中的青年突然如梦初醒般缓过来神,随即他指着身后摆着的一个木箱说道。
“喏,这个就是...要我说就是...呃,算了,师傅让我尽量闲话少说,免得透露太多内幕...”
特蕾莎有些茫然地看着出现在男人身后的木箱子,她刚才好像没看到他身后有东西啊...可是一时紧张匆忙也有可能记错吧。
夏缇此时也摆脱了特蕾莎的遮掩,她看清了来者的全貌。
这是个黑色卷发的东方人,这点可以从深棕色的瞳孔和圆润的相貌中辨出,长相谈不上漂亮帅气,但算是精致。
他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肥大棕色风衣,以及宽松的多口袋破洞裤,再搭配上脚上崭新的球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要是再带上他戴着的金色夹鼻眼镜以及手上的红色霹雳手套,简直就是非主流。
然而他却浑身散发着温柔亲昵的气息,表情不是困惑就是抱歉的意味,给人的感觉嘛,说不上是如沐春风吧,但若让他站在跟前,急躁的人也禁不住放宽心态...但随即又会被他一连串逻辑混乱的话语给搅得心神不宁。
“啊,我叫苏打,受师傅之托来取回包裹...说起来那个人明明成天闲到吃炸鸡看老电影了,居然还让还不能精通能力的我来跑腿,前脚刚说什么‘贡品最近多的吃不完’转过眼就开始卖惨...真是个大懒虫...”
苏打在端正地说完前一句话后,又开始习惯性地碎碎念了,特蕾莎还在满眼怀疑地打量着他,而夏缇则一字不漏地记住了他的自言自语,戴维森则偷偷从夏缇的口袋中探出了脑袋,若有所思地看着还在自说自话的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