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吐了...好晕...呕......”
卡罗琳手疾眼快地把塑料袋递给脸都白了的多拉，让越野车避免了呕吐物的洗礼。
卡罗琳和口罩叔叔都是特工，接受过相应的训练，多拉只是个工程师，这样高强度且长时间的颠簸，的确是有些为难她了。
“小姐，这里的路都是这样的，你忍着点......”
坐在驾驶位的中年男人回头同情的补了个刀。
“大概还有三个小时就到了。”
多拉绝望地抬头，然后俯下身继续呕吐。
中年男人名为本特拉，不是本地人，第一例失踪案件出现时，他就换了身份到这里开始调查，可以说是最早的一批暗子。
只可惜本特拉并未接受过严格的特工训练，不然以他的工作能力，这次任务就没卡罗琳四人组什么事了。
“我们现在还在尼特尔首都的边缘，要穿过一个小城市才能到，时间确实有点久。”
“雨神的知名度还没有传播到首都地带，主要还是在边缘城市流传。”
本特拉掏出烟盒抖了两下，然后低头从烟盒嘴边叼出一根烟。
“现在尼特尔政府也在大力打击雨神的信徒，还派遣了相关部队进行搜查，只是......”
他嘴角带着嘲讽摇了摇头，把叼在嘴里的烟点燃
“就他们那个部队...啧啧...鹰国随便来个游行大队的装备都比他们好。”
“而且搜查部队对这件事情的态度相当敷衍，这样高强度高精确度的劳役他们可没有钱可以多拿。”
“搜查的事，还是得看你们。”
卡罗琳笑着回应。
“我们也是考虑了这样的情况。”、
“这次的队伍，我们专门带了斥候前来仔细侦察，基金会斥候的能力请你放心。”
本特拉从后视镜打量了口罩叔叔一眼，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他也不尴尬。
“麻烦您了，斥候先生。”
口罩叔叔明显愣了一下。
“我不是斥候。”
“欸？”
“小姐...你是斥候吗？”
问的是卡罗琳，多拉早在呕吐的时候就表明过自己是机械师。
“我不是啊。”
“那是谁啊？咱车里就四个人......”
卡罗琳脸色僵硬，跟生锈了的机器一样卡顿着回头。
只有四个人，只有四个人......
车里除了不知情的本特拉，其他人脸色巨变。
woc！把徐青羽那个新人给忘了。
......
徐青羽在闹市里穿梭着。
他抱着手，一脸经历过人世沧桑的颓废感。
事情得回到两个小时之前。
“青羽，麻烦你把行李都放到后备箱哦！”
“好的。”
。
徐青羽打开后备箱，把两个大背包和铁箱子扔到里面。
他热情地接过口罩叔叔提着的两份行李，把新人该做的事给做足了。
所有物品堆放好了，后备箱啪的一声关上。
“出发喽！”
卡罗琳愉快的声音在前面响起，这个人很喜欢接触未知的东西，尽管她很可能厌恶。
然后呢......
然后徐青羽就看前面黑越野车“唰”的一下加速飞驰，溅了他一脸泥巴。
等他回过神，车都开了老远了。
我&*#，我还没上车！我还没上车啊！
被抛弃了的徐青羽无声的尖啸。
终端刚才也放在背包里了。
第一次执行任务，被三个队友无情抛弃。
不过常年接受抛弃式打击的徐青羽，很快就从悲伤中脱离出来。
他估计自己一时半会也不会被三个崽种队友想起来，转身向不远处人流密集的区域走去。
特工第一课，学会打探消息。
47老师曾经所过，所谓杀...呸。
训练营老师曾经说过，一名优秀的斥候，就是要学会发掘情报。
优秀生徐青羽立马把目标定向人流嘈杂的闹市。
值得庆幸的是，尼特尔居民大多还是使用国际通用语言的，只有部分老者还在使用方言。
闹市不大，大多商贩都是席地售卖，让人行道路显得狭窄拥挤。
“只有粮食，木工...和乞丐。”
这是徐青羽绕了个小半圈的感受。
尼特尔水资源匮乏，粮食也多以抗旱的黑麦为主，其次是高档一些的小麦，再其次是玉米，土豆。
稻米，想桃子吃，种都没法种。
木工大多是生活用具，碗，勺子等等。
乞丐的话...哎......
太多了。
具体的数量徐青羽记不清，只知道这样庞大数目的乞丐放到华夏任何一个区，那个区区长就得来个一条龙惩罚。
空气中一直有一股说不清楚的酸臭味，很难闻，跟体育课过后的男寝一样。
逐渐习惯了空气中的酸臭味，徐青羽找了个人不是特别拥挤的地方，入乡随俗席地而坐。
他穿的是一件旧单衣，刚才又被溅了一身泥巴，活脱脱一个落魄外乡人。
落魄到小偷都没办法从他身上下手。
“你缺钱吗？”
一个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闹市里的售卖声与这个声音完全不相符，立刻吸引了徐青羽注意。
对象并不是徐青羽，而是他后面的人。
那是一个瘦骨如柴的黑人，他的身侧摆着几个类似于碗（也许就是）的木工制品，上衣破旧不堪。
询问的人...徐青羽眼睛换了个方向，用余光瞟他。
是个黑人,带着兜帽，看不清楚脸...这是刺客信条吗？遮的也太严实了，你真的看得清楚路？
“缺！缺啊！”
瘦骨如柴的黑人像是被戳到了痛点，苦涩的挤出声音。
“我老婆病了，要死了，我儿子饿的都快动不了了！”
他痛苦地锤着地面，眼泪从他的眼角挤了出来。
兜帽人拿出了一片叶子，接住了他的眼泪。
“神会听见你的声音的。”
他把叶子揉碎，洒在了黑人前面。
神？
徐青羽把耳朵凑了过去。
他并不是在怀疑这个神和雨神有关，尼特尔本土的确有神文化，只是其他的神...都比较伪而已。
不像雨神给祭品就办事，忒痛快。
徐青羽坐了大概两个小时，目睹了三次争吵，两次演化为动手，还有一次演化为大打出手。
无非都是占了便宜，出价不公所带来的民事纠纷。
“该回去了，估摸着他们也该发现我不见了。”
徐青羽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往机场方向走去。
走的时候，徐青羽看见刚才那个瘦骨如柴的黑人弯着背，提着用麻袋装好的木工制品。
兜帽人在他前面，依旧看不到眼睛，只能看到他那张嘴叽里呱啦地念叨着，像是施法。
......
卡罗琳揪着徐青羽的耳朵。
“你就不能把终端好好的带在身上吗？！”
“啊对对对，我的错我的错。”
徐青羽一边捂着耳朵投降，一边用卡罗琳不理解的华夏艺术（即便翻译成了国际通用语言）内涵她。
“好了，快上车吧，按原计划我们都应该介入调查了才对。”
卡罗琳把徐青羽往越野车后座上推。
后座上的两位队友，一位已经昏厥了过去，一位盯着终端不知道在干什么。
天色已晚，黑云在人不经意间已经聚起。
多拉靠在徐青羽身上昏睡，徐青羽自己也打起了瞌睡。
“啪嗒啪嗒啪嗒”
水落在车身上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罕见啊...这个鬼地方能下这么大的雨。”
本尼特的惊讶声从前面传来。
“被我们碰上了，运气不错。”
雨？
下雨了？
朦朦胧胧中，徐青羽突然觉得自己遗忘了些什么。
“神...神......”
他用所有人都听不到的声音呢喃着。
脑海里黑人跟着神徒的画面一闪而过。
“神...雨......”
他只感觉头皮发麻，冷汗瞬间刺激这他的神经。
“卡罗琳！卡罗琳！”
清醒过来的徐青羽向前俯身，抓住卡罗琳肩膀。
卡罗琳疑惑的转头，落入眼中的是一双震惊的眼眸。
“雨下了多久了！”
"大概...半个小时？"
降水量的报告最低以每小时计算。
还差半个小时。
“怎么了？”
卡罗琳严肃地问道。她明显感觉到徐青羽状态的不对劲。
“希望是我一惊一乍了......”
徐青羽把手支在下巴上。
“我可能...遇见了雨神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