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k,it hurts···」

一边骂骂咧咧的扭动着身子,一边努力地想要冷静下来思考出路,可是折断的手臂无时无刻牵动着自己的神经,让大脑不断地接受到名为“无法忍受的疼痛”这类精神刺激。

本以为跳过了安检直接在候机厅逮住了那只小可爱就可以安稳地抵达M国,谁知道最近两国之间紧张的局势给自己来了一出被迫劫机的好戏,而作为演员的自己却像个小丑似的被人一脚踩断了胳膊。

(该死的俄国佬···)

下意识地认为会被押到当地的警局去,但是随机混在乘客里的便衣警察却把自己转交给了几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看起来像地头蛇的E国人手上。

忍耐着疼痛打量起房间,刚刚负责看押自己的那个穿着蓝白相间无袖衫的毛子已经被另外一个满身酒气看起来醉醺醺的军官给叫走了,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逃走。

比起粗鲁的M国警察,反倒是这几个大大咧咧的E国军人来的更折磨些,压根就没管自己断掉的手臂直接抓起来就往身后一拷,仿佛逮小熊仔似的痛的自己嗷嗷叫,还吃了几个大逼斗。

目光落在了房间角落里的一个拖把上,似乎是因为不久前用过没有绞干,所以看起来湿漉漉的。

那几个毛子只是铐住了自己,直接把自己关在了这栋别墅的某个房间里就撒手人寰了。

咬着牙齿站起来走到了那杆拖把前,背过身子用那只躲过一劫的完好手臂摸索着杆上的螺丝。

因为是方便更换拖布的类型,金发男性很快便将拖把底部的螺丝卸了下来,抽出了那条用于拉扯拖布启到沥水作用的铁丝,顺带将那根用魔术贴粘在拖把底部的脏兮兮布条扯了下来。

将布条塞到了手铐与手腕之间,单手抓住了铁丝往墙上一挤。

「嘶···」

成功地将铁丝压弯的同时也在墙壁上磕碰到了自己那只几乎算是靠肌肉和皮肤“吊”在身上的胳膊,疼地他险些叫出声来。

舔舐干净了被咬破的嘴唇上流下来的,带有些许甜腥味的血液,金发男性将已经挤压在一起的铁丝捅进了手铐的钥匙插槽内。

(幸亏用的是老式的手铐···)

但凡用的是电磁铁做的手铐,恐怕自己就只能在这乖乖地等待那几个E国人把自己折腾到死了。

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不对,小男孩什么来头,家里是什么背景。

不过下次就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弄不到那个小女孩,自己这次真的是昏头了,连资料都没查就过去了)

心中暗暗地想道。

眼前仿佛浮现起了那只银白色小猫咪的可爱身影,不禁觉得身体一挺。

「呵呵···」

阴沉着脸,男人抽出了手腕上的抹布,甩开了手中的手铐,紧紧地固定住了自己那只受伤的手臂。

慢慢地靠近了被反锁的木门,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安静地就像是冬天雪夜的桦树林般···

······

逃进了一旁的会客厅里,血液因为突然的剧烈运动与对陌生女性的恐惧而加速流淌起来,自己的胸口中也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呼~”

吐出了一口气,小小的手按在了自己那平坦但却带有些许柔软的胸脯上,想要靠物理的方法来安抚住那颗有些脆弱的心脏。

翡翠色的漂亮眸子瞥见了大门边上的白色按键。于是便踮起脚来使劲地向上探着自己的手。

(只是想开个灯唔)

鼓了鼓腮帮子,最终还是放弃了去够那个开关的想法。

踱着步子往后退了几步,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对着墙壁抬起胳膊来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又比了比一旁门把手的高度。

悻悻地将手缩了回来,揣进了羽绒服的口袋中。

要是能长得再高一点就好了···就像篮球运动员那样子。

在心中咕哝着,不知道为什么却想到了那名有着栗色长发的少女。

(要是爱绫长高了,姐姐还会抱着爱绫吗?)

呆愣愣地想道,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赶紧闭上眼睛使劲地甩着自己的脑袋,仿佛这样子做就可以用物理上的方式将刚刚的问题清扫出自己的大脑。

因为,每每让自己的大脑接收到这种有关“姐姐”这个词的时候···

昏暗的房间中,小小的幼 女踉踉跄跄地走着,想要寻找到那个熟悉的位置。

「姐姐又丢下爱绫走了···」

轻声地喃喃着,尽管知道姐姐是出去执行任务了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像是被抛弃了,心里空空的,还,带有一种想要就这么了结自己,去那个地方寻找姐姐的想法。

猛地吸了一口气,雪色的团子打了一个冷战,这才勉强清醒了过来。

挣扎着爬上了昨天被那个有着金色长发的大姐姐给抱上来的沙发,可是那条毯子早已被女仆们收去了。

(要是卡琳娜在就好了···)

即便才认识了一天不到,可是那只比自己高了不到半个脑袋的奶色萝 莉还是在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方抱着自己时,那种宛如冬日太阳般的体温。就算只是拉着自己介绍那些自己并不是很感兴趣的东西也好。

涂成粉色的霰弹枪~

没有脱掉鞋子,脑袋里一片糨糊的小家伙就这么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自从那天吃晚饭时被姐姐告知了这件事情后,就总是不断地产生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例如姐姐还没有起床的早晨,面对那安静的客厅,总觉得姐姐不见了,自己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本以为那次和姐姐出去一起买东西能缓解一点···

伴随着一阵阵心悸与想哭的感觉,乐正爱绫眨巴着眼睛,努力地想要忍住鼻尖传来的,那种酸酸的感觉。

开关接通后电流击穿空气的声响。

本该是暖洋洋的橘色厅灯亮了。

「艾琳娜?」

只剩下深绿色的眸子无神地望了对方一眼,随后便继续将脑袋埋进了自己的臂膀间。

被猛地吓了一跳,接待员小姐赶紧挪步上前查看。

「怎么了,小家伙?」

重新抬起头来望向了面前靠近的女性,身子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

「不···不要过来」

细若蚊鸣的绵软声音,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了那位抱着毛毯想要近一步上前来的,褐发女性的心脏。

似乎是被自己的模样给恐吓到了,心里总觉得很对不起对方,可是又在生理上抗拒着对方的接近。

醒来时,身前的人就已经变了,真的好害怕,姐姐就像是泡影一般消散在自己的眼前,闭上眼睛前,是那个银色的高挑身影,睁开眼睛后,却是一个陌生的人···

「中文?」

不远处的女性很明显并没能听懂自己下意识喊出的母语,而是继续迈开步子往自己走来。

隔着羽绒服与毛衣,后背感觉到了抵在沙发边缘的触感。

「对不起啦,对不起啦,刚刚不该和你开那样子的玩笑」

凑近来想要将手中的那叠毛毯披到自己身上,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墨色眸子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猛地一颤。

「怎么还哭了呢?」

完全没有注意泪珠已经从鼻尖上滑落了下来,银色的小脑袋一怔,赶紧抬起手来抹去自己脸上的那些碍事的液体。

「没有,没有哭」

小声用英语回应了对方,可是自己颤抖的发音还是暴露了一切。

「是是,小妹妹是坚强的小马驹,是因为姐姐不见了所以害怕吗?」

某种意义上被对方说中了一半,可是自己似乎是在心理上出了什么毛病,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泪腺和情绪。

脚踝被接待员小姐给拽住了,已经完全走神的雪团子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将脚从对方手中抽回来。

「别动别动,整个人爬上沙发的时候记得要脱鞋吖,虽然我不会说你什么,但是女仆姐姐们可是要把粘在沙发坐垫上的泥巴和水渍清理干净呢」

「对不起···」

拔下了一只靴子的褐发女性直起身来看了看面前缩在沙发一角里的银发幼 女,挠了挠脸颊。

(和卡佳完全不是一种类型的小女孩呢···就像一个楚楚可怜的小猫咪,原来黛西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吗?可是那个中国女孩子也不是这种性格啊?)

拔下了小家伙的另一只鞋,留着棕色短发的女性伸手掸了掸明明看起来没有任何脏东西的沙发,将毛毯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熟悉的太阳味(香烤螨虫?),莫名地安心下来了。

本来想着要躲过对方所有朝着自己靠近的肢体接触,结果还是让她将手按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即便身上还是起了反应,就像是···鸡皮疙瘩伴随着汗毛竖起的感觉。

「这样吧,我去拿昨天黛西送过来的那一大箱曲奇,她搬了这么大一箱子的曲奇放在了我的房间里,说是要送给你吃呢」

俯下身子在自己的脑袋上轻轻的揉搓着,用着有些浮夸的语气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在自己耳边轻吐着。

虽然也不讨厌就是了···

「乖~」

见面前已经有些炸毛,但是并不抗拒自己抚摸的小家伙,娜塔莎心中暗暗地得意着。

(好歹我也是能镇住卡佳那样子鬼精鬼精小家伙的人,哼哼)

泪眼婆娑却又使劲抿着嘴唇想要忍住泪珠的模样,不知为何让接待员小姐完全心软了下来,压根提不起之前那样子捉弄对方的欲望,而且自己刚刚可是道过歉的···

已经走到了门口,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不再死死盯着自己,浑身笼罩在毛茸茸雪色厚毯中的小家伙。

(怪不得···确实难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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