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吗！想偷袭本大爷是不是！”当时还矮对方一个头的西瑞甩出不怎么大的兽爪，很有干上一架的气势。

“没啊，看你刚刚睡熟时露出来的那只人手还蛮完美的，想说切下来当作收藏品。”用一种好像只是在说“要你根头发”的语气说话，九澜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地把玩着锋利的刀子，“给我吧。放心，我会帮你把手保存得很好，看我屋子里的东西你就知道了。”

“浑蛋！想要本大爷的手先拿命来抵！”

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那一次打到最后幸好是罗耶伊亚家的四子路过，才惊险地把手差点被切断的西瑞给死拖了救出来，不然大概除了手之外还有很多地方会不见。

于是西瑞对那个房间的警戒从最低级瞬间变成最高级。

生人勿入！

他很想在房间门上刻下这样的标记。

从那天之后，他更发现了九澜的恶习还包括会去偷袭别人，功力弱一点的家伙们隔天会发现自己少了一个部分——不过他的止血和止痛技巧真不是盖的，果然有凤凰族的资质。

长大之后，西瑞偶尔会想到这件事情，然后深深地觉得自己的反应能力搞不好就是在变态尸体魔的掌下锻炼出来的。

除了会偷人体或人体一部分之外，九澜和别人应对也很奇怪，但是又可以和别人相处得很好，就连被切过的人也还是会找他帮忙。

这点西瑞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那个家伙和他不对盘，他完全这样认知。

不幸的是，九澜好像对他的手很执着，整整窥视了一年，确定真的切不到之后才放弃去搜寻别的目标。

他开始怀疑这个家伙到底是遗传到谁，整个家族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恋尸狂人，这是第一个。不过有个好处，就是有尸体不用去处理，放着隔天就会消失了。

九澜不是只单纯收集尸体，还会拿尸体来做很多奇怪的实验和研究，其中也开发出很多挺有用的东西，所以家族里的人就睁只眼闭只眼。

直到他考过了医疗班搬出了家里之后，罗耶伊亚家族才从需要提防被切身体的警戒中解放出来。不过每当这家伙回来时，大家又会开始紧张戒备，不然很快自己也会遭殃。

逐渐长大的西瑞深深觉得，医疗班一定是那家伙的天堂，分析部有大批的尸体每天都等着他处理，不然就是尸体相关的东西也很多，幸运时还可以拿到几百、甚至几千年前的死人骨头，让九澜快乐地迅速连升了好几级，变成了医疗班分析部的主力之一。

他还是觉得这家伙很难应付。

比起所有的人……加上学校里所有人，还有那个死书呆都更难应付。

因为完全摸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从学院离开之后，西瑞直接被九澜给拖到左商店街某间餐厅里。

一到目的地九澜才松手。

“浑蛋！下次再抓本大爷我就打死你！”西瑞像是被捅了马蜂窝一样，气冲冲地对着他吼。

“知道了知道了，我要去吃饭，你吃不吃啊我请客。”完全不像知道的九澜径自推了餐厅的门，很敷衍地回答然后走进去。

门一开马上就传来食物的香气，西瑞当然也跟了上去。

有人请客就要吃翻他，这是不变的定律。

餐厅里很简单，几张桌椅和墙上的挂画，更多的没有。

九澜和老板像是很熟稔，直接就坐在柜台前的座位热络地打了招呼，接着点了很多菜。

餐厅里人不多，于是饭菜很快就上来了。

有得吃当然西瑞也不会去搭理他，径自开始补充生命的能源。

管九澜和老板他们两个聊天内容其实是在说哪种死法好不好处理、拿下来的●●要怎样保存都不干他的事情，他只要用力吃吃吃，吃到饱然后走人就可以了。

“对了，很难得看见你带人来啊。”老板的视线在西瑞身上落了一下，很快就移开，随口聊了下。

“我弟啊，以后来了麻烦多关照一点。”摇着手上的饮料杯，九澜拿下了眼镜，很放松地坐在椅子上。

很少看见他这么休闲的态度，西瑞也觉得奇怪，不禁稍微留意了他们的对话，不过还是继续猛吃东西。

“你不是说你家没人和你走同道了，还带来这边。”说着有点暧昧不明的话，老板声音更小了一点，要很仔细才能全都听清楚。

勾了笑，九澜放下了杯子，同样小声地回答：“西瑞小弟不太和我保持距离，这里让他知道没关系，其他人就不行了。”

“那就好，刚好最近进来一批新的……”

之后的话西瑞就没仔细去听，反正和自己没啥太大关系。

他继续吃吃吃，就算后来旁边搬上桌子来的不是食物而是一堆尸块他也继续吃自己的。反正罗耶伊亚家族的人经常在看尸块，早就麻木了。

九澜和那个老板开心地聊天，花了有段时间，这中间食物还是没停过供应，让西瑞吃得相当满意。

出了餐厅后已经很晚了，商店街开始更换成夜晚营业模式，和白天差了相当多。

那之后西瑞才知道，这间餐厅的老板是出了名的标本收藏家，要进他餐厅的人还要有几分胆量。

不过现在的他还不晓得，只在想这家餐厅的菜色不错，有空可以拎着漾来参观参观。

“我要回去医疗班了喔。”九澜拍拍他的头，马上被他甩开，“西瑞小弟，下次有看见稀奇的尸体麻烦帮我留下来啊。”

“再说啦！”看他心情。

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西瑞在带去船上的背包里抠了抠，挖出了块骨头抛过去：“吃饭的谢礼。”他揍那个什么鲨鱼的海民首领时不知道从哪边拔下来的，看起来不像是牙齿，大概是斗殴时打穿哪边抓出来的，想说不知道可不可以熬鱼汤就塞在背包里了。

抓着那块骨头，刘海后的眼睛整个闪亮了起来：“太感谢你了西瑞小弟，为了表示我的心意，我可以在你挂掉之后帮你弄个美美的标本——”

“免了！本大爷生平浪荡江湖从不留下痕迹，你给我滚远一点！”

他果然和他完全不对盘。

从以前到现在，还有未来都一样。

西瑞深深觉得，整个家族里这家伙最难对付。

“西瑞小弟，不会痛的你放心。”放血专用的刀子拔出来，闪闪发亮，“我可以预见那个标本一定是个完美的作品，你就别太在意其他部分了。”

不在意才有鬼！

“给我滚开啦！”吃饱力量大，兽爪直接甩出来对抗死敌。

于是，深夜的左商店街正式开始营业。

“别跑啦——”

<兄弟之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