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禹之穿好了衣服回到宅院中，满脸都是尴尬之意。
“无妨。”
换做以往，葵玥可多半会调侃几句，但此时，她已然是陷入了自我的矛盾之中。
“说起来，言公子刚才说……玲珑？她是？”
【完了！难道魔族的耳朵都是这么灵的？！】
“哈哈哈……就……”
言禹之挠了挠头，“是……是我喜欢的一位姑娘。”
显然，他很实诚。
也许说出来不合适，也许他还存在着某种侥幸。
但他并不想欺瞒。
“这样啊，这名字倒是很好听呢。”
葵玥可盈盈一笑。
这大概是她演的最不自然的一次。
但即便是这样，言禹之仍觉得这笑容是自然的，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以为的，只是他的以为。
【或许，人不该这样贪婪吧。】
只是，言禹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葵玥可作为雪莲的老板，甚至可能有他尚且不知的魔族背景，有怎会不清楚寒玲珑是何人？
当然，此时的葵玥可，却是真的一下没想起来。
“那葵姑娘你现在来我这儿是？”
“材料！”
葵玥可绕过言禹之，背对着他蹲下，直接在宅院的地面上放出炼器材料。
“好了。”
“那我先走了，言公子。”
“呃……啊？”
言禹之几乎还没反应过来，葵玥可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望着满地大大小小三十来种材料，言禹之忽然想起——
今天不是让他挑材料么？怎么直接把全部都留下了？
……
“艾老板！回来了？”
“老大。”
“艾姐！”
葵玥可回到雪莲酒馆的地下馆，很是偶然，这个下午并没有什么客户。
这三声招呼分别来自许彦连、邱明山和许薇雨。
值得一说的是，虽然许薇雨比葵玥可大一些，但至始至终，她都是叫的“艾姐”。
此时的三人正坐在一张桌上算着账本。
“嗯。”
即便是有些不善言辞的邱明山，也多少能看出大老板脸上的愁与惑。
三人互相望了一眼，很快完成了老搭档之间的默契交流。
“艾姐，我跟你汇报点事儿。”
“啊？”
“你跟我来嘛。”
许薇雨直接拉着葵玥可的手臂，到了一个小隔间里，并把房门关得死死的。
“什么事儿？还得瞒着他俩？”
“艾姐你的事儿呗。”
许薇雨表现出担忧的神色，“怎么出去了一趟就闷闷不乐的？”
“我？闷闷不乐？”
葵玥可眉头一挑，心里却是乱成了麻。
来到波澜城几年，原本以为自己早已是可以从容应对一切，处事不惊。
但没想到，这一次竟是如此邪门，连伪装的面孔，都收不住那抹失意么？
“对啊！”
“是言匠师他……还是不满意么？”
“也没有。”
葵玥可摇了摇头。
“要不还是让我哥自己去道歉吧？”
许薇雨紧皱着眉头，“我就觉得当时在尹家府上的时候，言匠师真的是生气了。”
“他那么年轻，有如此有才，有点脾气……都也正常。”
“言禹之……你不要再提他了好吗？”
许薇雨一愣，这语气，这表情——
凭她多年的经验，这不就是一副被渣男欺负过的表现么！
等等！
许薇雨，闻到了很浓的瓜味儿。
“艾姐……你不会是？”
“嗯？”
“没没没！”
“……”
葵玥可紧抿着双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好了，没事，忙你的去吧。最近有那么多事要忙，别耽搁了。”
“好吧。”
许薇雨走后，葵玥可拿起桌上一副纸笔，静静写下“寒玲珑”三个字，随后又揉成一团。
“芝钰府帝姬……怎么会和他有关系？”
……
“啪！”
月霜之下，幽城，帝姬府邸。
寒玲珑把通声符直接扔在地上，满脸霜意。
“说吧，左瑶。什么意思？”
“帝姬……帝姬大人，我……我……”
左瑶双膝跪下，匍匐着的双臂已是不断地颤抖。
“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寒玲珑站起身来，走到左瑶的身前，直接用手抵住左瑶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的脸。
“你是不是以为，芝钰府缺你不可？”
左瑶不断地摇着头，眼眶通红，却始终不敢开口。
“我先不问其他的，这副通声符，是不是绝灵了？”
“……”
“说话！”
“是……”
“告诉我目的。”
“……”
“啪！！”
寒玲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左瑶的脸上。
这一掌，也没有哪怕一分的收力。
此时，芝钰府上下，十余名核心骨干皆是在位。
他们从没见过帝姬会有如此愤怒的时候。
“你和柳家是否有联系？”
左瑶已久没有回应，此时的她，眼神已经有些呆滞。
那一巴掌，就仿佛把这几年积攒的所有情意和心愿——纵使只是她的单方面意图——全部打得支离破碎。
而与此同时，寒玲珑的问话也是让众人一惊。
几年来，芝钰府上下团结和睦，结构也相对简单，一直是云舒域少有的“铁板一块”。
“背叛”是他们都不曾想到过的词汇。
“我没有……”
“嗯？大声点。”
“我没有！”
左瑶的十指狠狠地抓着地面，大声地回应着。
“没有？”
“你不会以为，你掌握了芝钰府上下的联络渠道，就能够欺瞒于我吧？”
“我是和他们联系过！但我从未想过背叛帝姬大人！”
“……”
寒玲珑没有丝毫的意动，只是摇了摇头。
“先关起来。”
“是！”
“哈哈哈哈哈……”
左瑶忽然大笑起来，把一旁的同僚和护卫们都吓了一跳。
“帝姬大人……为什么……”
“你想说什么，大可以说出来。”
“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么？”
“我明白，然后呢？”
寒玲珑的回答有些出乎左瑶的意外，但那张脸却从未变过，更是让她感到心碎和绝望。
“我暗示过无数次，不想挑明罢了。而你呢？”
“留下你，是因为你的职能，仅此而已。”
“可是他！他凭什么！”
“凭什么？呵呵……”
寒玲珑冷笑了下。
“你以为你知道多少？”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他，我愿意死。”
周围的同僚们本来就是听得迷迷糊糊，可这一句“愿意死”，几乎是让每个人都大为震惊。
“而你胆敢拦着我，我也可以让你死。”
（偶尔换个视角。最近多了好多书友，今晚一定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