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瓦莎克和希纳一番艰苦奋斗,一顶奇丑的帐篷确实立了起来,他们的审美似乎与常人有些不同,瓦莎克扎好帐篷后嘴里便夸个没够。
“快进来,我给你们说一下这里。”
一只手从扭曲狭窄的帐门里伸出,像只复活的死尸般胡乱挥舞着,艾翠丝满脸不情愿,弱弱的抓起希纳一只手晃了晃:“睡在里面肯定很晦气。”
“不许这样讲,做的时候你不帮忙,现在还说什么?”
“奥……”
艾翠丝郁闷的鼓起腮帮,才想起这丑陋的狗窝希纳也出了一份力,说不定没有他,这东西还不会这样丑。
“明天或许就回去了,忍一忍吧。”
希纳叹了口气,他十分怜惜自己的造物,并不觉得很丑,只是进帐篷时,那条不知从哪弹出来,把他一半身子卡在外面的铁丝实在烦人。
“艾翠丝,就差你一个了,先进来吧。”希纳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知道了!”
艾翠丝抓了抓头,环顾四周,夜晚的平原空旷而寂静,那口幽幽的矿洞只被月光打亮几阶台阶,洞穴中不时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敲击,整片地面不见一人,风摇曳着草,发出簌簌的呻吟。
她忽然很想在地上打个滚。
“快点进来呀艾翠丝!”
“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呐。”
艾翠丝叹了口气,掀开帐门朝里钻,得益于体型的优势,她很容易就钻了进去,直接一头撞在了希纳怀里。
“不许乱摸!”艾翠丝愤愤的拍了下他的手,挣扎着换成靠姿。
“是你自己撞上的。”希纳委屈的解释着,伸手在那头长发上揉了一把,转而点燃特纳送的矿灯。
“呜哇!真是有气氛,我都想奏一曲了。”瓦莎克嘿嘿笑着,因为兴奋抱起了胳膊,缩到角落,满脸鬼祟。
希纳眼神里当即有了嫌弃,将怀里的小家伙搂的紧了些,轻声道:“说吧,我不信你怕什么蝙蝠,有什么发现么?”
“怎么就不怕?”
“外面这阵风难道不是你召唤的?”
“是,但这和怕蝙蝠有什么关系吗?”瓦莎克耸了耸肩,盘起腿,接着说道:“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嘛,而且我也不是怕,只是很厌恶,算了,还是先聊聊魔王教吧。”
希纳竖起手打断了瓦莎克,转而问道:“我更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有能力召唤这种规模的风。”
“这可是风神大人的恩赐。”瓦莎克顿时满脸自豪,从腰后取下一只摇铃:“这是风神大人在我成年那天留下的礼物。”
“不就是铃铛嘛。”艾翠丝忽然有股莫名的攀比心,扭动身子蹭了蹭希纳:“快拿出你的宝贝给她看看,肯定比铃铛好。”
“我并没有风神大人留下的东西。”
希纳叹了口气,他十分羡慕瓦莎克的铃铛,作为土生土长听着风神故事长大的柏泽科瓦人,希纳同大多柏泽科瓦人一样对传说中的风神有种不可言传的情愫,但绝大部分柏泽科瓦人一生中除过柏泽科瓦本身,都难以再见到风神存在过的证明。
“啊?你居然没有,唔……”艾翠丝郁闷的看着那只小铃铛,哼声道:“那风神一定是眼瞎了。”
“不可以侮辱神明。”
“我就要骂她!谁让她乱记别人隐私。”
“啊……哈哈。”瓦莎克出声打断两人,将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放下:“这是我从矿车里拿到的,小心点门别漏进风来,这石头遇到风就会现出原本的模样。”
艾翠丝一把拿过,仔细把玩一番,总觉得这只是一块普通的原石,索性递给希纳看。
“是风结晶,可以确认魔王教真是在开采风结晶。”希纳将风结晶还给了瓦莎克,疑惑道:“难道风结晶有什么隐秘的用途?”
“隐秘的用途?”瓦莎克想了想,清秀的脸上忽然有了几分惊喜:“有的,我记得这种矿物可以为风神大人留下的器物注能,我的铃铛就是用风结晶唤醒的,可魔王教应该不会有风神大人的东西吧?”
希纳脸色一僵,声音稍有些颤抖:“魔王教的首脑盗走了一支笛子,那是风神大人留下的。”
“笛子?”瓦莎克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颤颤巍巍的问道:“该不会,你是利奥波德家族的人?”
见希纳点头,瓦莎克整个人都沮丧了,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那张清秀俊美的少年面庞在矿灯的映照下显得可怖。
“你知道高山之歌吗?”
“高山之歌,流水之乐?”
瓦莎克点了点头,嗓音浑厚起来:“传说柏泽科瓦建立初期,经常受到一只魔物的袭扰,风神大人为了保护她的子民便用笛子唤来风,那阵风从天堂倾泻至冥界,在中途带走了魔物的灵魂,而她用笛子吹出的音律就是高山之歌。”
“哼!捕风捉影罢了,若她如此强盛,今日何不现身?我定要她与我为仆,叫……”艾翠丝说到一半,腰上忽然给希纳掐了一把,顿时老实了。
“什么意思?”瓦莎克一脸的疑惑地看向希纳,后者耸了耸肩:“她经常说些听不懂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艾翠丝鼓了鼓腮帮,余光注意着希纳,趁他不注意突然从他怀里钻了出去,灵巧的爬到一边,不满道:“要那个风神真那么厉害,怎么现在连人都找不到?”
后边一句她不敢翻译,怕被希纳当场打了屁股,这家伙简直把风神看的比外公还亲。
“听说神灵大多长寿,或许风神大人只是厌恶了,想换种身份生活呢?”
艾翠丝刚要开口,却听希纳说道:“恩,我也是这样想的,风神大人很可能还在暗处守护着柏泽科瓦。”
“你们说是就是呗,要我说,她不一定从哪找了个男人……”艾翠丝一愣,好奇的问道:“风神是男人还是女人?”
“额……”
“这……”
两人顿时一脸窘态。
“男女都不知道?”艾翠丝挠了挠头,顿时来了精神:“说不定她是个动物呢,恩!一定是这样,干脆不要信奉,来信奉我吧!我可是真实存在的,借风祷雨,禳灾解厄样样精通,不比那是不是人都不知道的风神好?”
艾翠丝只顾着自夸,却完全没发现两人眼神中的窘态已经被愤怒代替,恨不得将她生吃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