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迴现在人在鸿来楼,一个当地比较大的聚餐场所。经过昨晚的争执不休,百里迴也算是认了命了。一大早就接到了蔡永德的邀请,来到这家酒楼二楼的包间,正襟危坐,一声不敢吱,唯恐惹人注意,徒增烦恼。

蔡永德坐在主位,他面前坐着的都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各大掌柜,地方势力的头目。

蔡永德站起身,举杯邀请众人畅饮,再然后是各种助词,最后的最后,蔡永德坐下来,放下杯子,神情凝重的说道:“众位可曾知道这城中闹了妖怪了。”

一位裁缝铺的掌柜赶忙陪着笑脸道:“多亏了百里员外请的高人啊,现在已经是人尽皆知。”

百里迴轻咳两声,有些尴尬。

吴妨此时也被邀请来到宴席,以自己长者的身份安抚在场一些商贩的情绪,就因为长毛的那些话,导致很多老百姓因为惧怕妖怪都轻易不出门了,让这些做买卖的老板都恨透了百里迴。

吴妨自己不想来,可毕竟是知府大人的邀请,那是给了莫大的面子,不来就是不给人脸,被逼无奈离开了关帝庙来到这个地方。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掉这个妖怪,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吴妨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也是帮着蔡永德说的,今日将这些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都聚集到一起吃饭,就是看能不能大家想想办法,出谋划策,把这个隐患消灭掉。

吴妨身旁坐着侯有钱,也算是熟人了,此人根本就没把注意力放在餐桌上,也不知道这些位在讨论什么,自顾自喝酒吃肉,时不时和吴妨聊起那天遇到的蜘蛛精和狼妖,显得和在场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我想侯掌柜也许知道一些内情。”百里迴说出了长毛告诉他的一些从杜鹃那里得到的情报,其实前面一堆人已经发表过意见了,只是侯有钱都没有听到,只是到了百里迴的话里提到了他,让他的注意力一下就又回到桌面上。

蔡永德点点头道:“古玩店的侯掌柜,听说你两年前来到城中做生意,到如今已经是整个京城最大的古董商了,您真是好大的本事啊。”蔡永德话里有话,他其实是在埋怨侯有钱。因为无论什么地方,任何产业都分公私两种经营模式。一种是衙门掏钱做的生意,一种是衙门授权的私人生意。吃喝嫖赌任何方面都存在这两种模式。可唯独侯有钱的古玩店现在只剩下他一家独大,什么公啊,私啊,就他一个。其他的买卖家要不是遭了贼了,要么就是起火了,塌房了,经营不善了,偷税被查封了,反正因为各种理由都倒闭了,侯有钱这一下就发了财了,没有竞争对手就代表着他可以垄断整个城市的古玩,自己定价格,自己搞买卖。导致公家的生意在古玩这方面完全做不下去,做不下去就没有油钱可拿。古董这东西都是有价无市的,价格可以说是定的随心所欲,没了公家制衡,根本就不会有人去管。

侯有钱“啊!”一声,转过神摆摆手道:“我啊,在钱掌柜死的前一天晚上见过面,但这人的死可和我没关系。”

“你只要说你俩说了什么就行,本官不会冤枉你。”蔡永德都把话说前面了,侯有钱也不敢不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本来的是我看上了钱掌柜当铺里一件宝物,可这家伙死活不买给我,说是人家还没过赎当的日子,不能私自售卖,我劝了他好久,都掏出百金了,可他就是不听啊,我一气之下就走了,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

“你那边宝贝那么多,到底什么东西,还能让你侯掌柜心动,说给本官听听。”

“哎,说了也不怕您笑话,是一个浑身赤红的琉璃灯,我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琉璃,真的太漂亮了。”

百里迴不认识侯有钱,只是对这个人有一点印象,可不知道在哪儿见过,他如果仔细想想就能回忆起来,当天知府家地板上躺着三个凡人,其中就有侯有钱一个。

“报告知府大人,那天晚上,在钱掌柜独自一人走进暗巷的时候,其实有一个黑影跟着进去了。”百里迴补充道。

“哦?什么人?”蔡永德回问道。

“不是个人!好像是一只大猫。”百里迴哪儿见过什么黑影啊,单纯记着长毛给他的词,完全就是靠着记忆在说。

蔡永德重复了百里迴的话,心中默念大猫?赶忙招呼坐在他右手边不远处的一个老人,老人受宠若惊,站起身行了个礼。

“你是我们这里画画最好的,你就帮百里员外把他记忆里的妖怪画出来,好做一个参考。”

老人答应下来,可百里迴却蒙了,他可不知道妖怪长什么样,他又没见过,可现如今他怎么敢说自己没见过,不知道,天太黑,没看清,只能硬着头皮硬撑。

老人把纸都铺好了,沾好了墨,等着百里迴张口说话。

百里迴心里面已经把长毛骂了无数遍了,现在张着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更何况这妖怪不是不存在啊,他确确实实已经进了城,还杀了人,如果自己胡编乱造,导致追查方向出现了问题,那他就是罪人啊。

桌上这帮人一听说要画妖怪模样,一个个都来了精神,都说自己也见过妖怪,想借此在知府老爷这里露脸,他们的想法和百里迴不一样,百里迴既然趟了这趟浑水,就一定要对此负责,而且他是真的和妖怪打过交道的,关帝庙里还住着一群家养的呢。可其他人不管,甚至有些人根本不相信有妖怪,一个个张着大嘴胡说八道,趁着百里迴没说话,见缝插针。一个本地的举人说道:“我知道那个黑影,我好像见过,就前两天我不是在钱掌柜的当铺门口见到了钱夫人了吗,我就上去安慰她,毕竟他男人刚死,我见她年纪轻轻于心不忍。。。。。。”

举人话还没说完,一个裁缝铺的郝掌柜拍了桌子吹胡子瞪眼道:“你放屁,明明钱夫人说好了要改嫁于我,用得着你安慰!”

见郝掌柜说话,又一位拍了桌子喊道:“你说什么?人家钱夫人早就是我的相好了,什么时候轮得着你们!”

“你们都算什么东西,钱夫人和我是青梅竹马,要不是当初瞎了眼,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够了!”蔡永德一拍桌子,所有人都看着他,下面七嘴八舌的人都不说话了,只剩下举人怯生生的说道:“对不起大人,我们不知道您也认识钱夫人。”与举人以为蔡永德也和钱夫人有一腿。

“胡说八道什么!”蔡永德差点没气背过去,一指百里迴说道:“还是你来说,别人不许插嘴。”

画画的老人却突然来了句:“别啊,钱夫人的肖像我都快画完了。”这老人刚才就听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夸钱夫人长的好看,搞笑的是每个人说法都不一样,好似盲人摸象,东拼西凑了这么一个形象跃然纸上。

大家一听竟然真给画出来了,顿时来了兴趣,都想过来看两眼,那个年代没有照相机,许多人根本不知道钱夫人长什么样,借此机会瞻仰瞻仰。

只要大家一起哄就拦也拦不住了,都聚在一起,看桌上这幅画,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举人问郝掌柜道:“你相好?”

“这是你的吧。”郝掌柜拼命地摇头。

蔡永德见大家不说话了,也好奇凑上去一看,紧接着叫道一声:“妈呀!”差点没吓躺下。

这纸上画的钱夫人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本身就是东拼西凑的形象,这些人说话都互相矛盾,而且画的还很急,很多地方没画完就接着画一下个地方,这钱夫人已经没眼看了比妖怪还妖怪。

侯有钱推开众人,心想是有多难看啊,凑过去一看,当时人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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