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一个月前问亚利伊勒人,亚利伊勒剧院哪场演出是最好看的,他们或许会说出十几个经典永流传的剧目。但在这周,如果有人向亚利伊勒人问起这个问题,他们的回答会出奇的一致。

弗雷与卡克的表演,永远的神。

虽说这场演出好像是某位很漂亮的魔术师主导的,但……谁会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呢?

“唔呶呶呶呶……这群可恶的家伙,明明是罗琳姐姐的表演才对!”

好吧,看起来还是有人在意的。

看着气得都“噗叽噗叽”跺起小脚的伊塔亚,罗琳眼眸稍稍垂落,嘴角勾起些许。

“好啦伊塔亚,无论是谁的演出,终究都是属于我们的表演,不是吗?”

罗琳一边安慰这只为自己鸣不平的小熊,一边将卡克刚煮好的玉米汁递了过去。

“可明明是罗琳姐姐做的这一切啊……”

伸爪接过罗琳递来尚是温热的玻璃杯,伊塔亚鼓起了脸颊,依然有些无法释怀。

“哦?难道我已经厉害到可以控制弗雷卡克先生还有麻生他们为我们表演了吗?”

将脸侧被风吹起的金发撩向耳后,罗琳轻笑着向小熊反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那是邪,”伊塔亚的声音顿了一下,有些畏缩的目光与微笑的罗琳对视半秒,随后将玉米杯直接送入口中,翁声道:“这种手段,是,是办不到的。”

“所以,到底是谁的演出,很重要吗?”

“……”

即便伊塔亚还是觉得“罗琳的演出”更重要,可如果罗琳姐姐本人都不在意,那她再说也就有些不讲道理了。不过……

“这个,还有吗?”

举起手中已经喝光的玻璃杯,伊塔亚看向罗琳,大大的眼睛露着小小的乞求。

看到伊塔亚这个样子,罗琳因微笑而上扬的嘴角抖了抖,但作为姐姐的威严成功让她忍住了笑出声的冲动。

“当然有啦,卡克先生可煮了不少呢。”

接过小熊手中的杯子,罗琳转身走向远处在草坪上挥舞厨具的卡克。

“卡克先生,麻烦再来一杯。”

“好勒,让伊塔亚放心喝,饮料管够!”

哼着萨斯王国的民谣,卡克抬手接下罗琳递来的空杯,为其又添了一杯。目送法师小姐再次走向小熊,已为人父的卡克脸上滑过一丝笑意。

拉动。

小小的力量从卡克身侧传出,虽然这道扯动除了衣领外根本无法让卡克移动分毫,但这位来自萨文的曾宫廷糕点师还是注意到了这一变化。

“怎么了,我的小公主?”

停下手中的工作,卡克蹲下身,看着拉住自己围裙的女儿,脸上的笑容更盛几分。

与面带笑容的卡克不同,紧紧捏住父亲衣角的蕾露小脸煞白,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伊,伊塔亚姐姐她,她不是穿着玩偶装的吗?”

眼睛眨动一下,卡克将目光移向身后,看着远处将玉米汁直接送入玩偶装口中的小熊,他转头重新看向自己的女儿,食指从握起的手掌抬起,点入空中。

“蕾露你知道吗,关于法师的那些小趣事。”

“趣事?”

攥在父亲围裙的小手松开些许,蕾露看着卡克,不知他所说的是什么。

“其实每个法师呀,都可能有一只随身的小精灵哟!”

距离厨师父女约有数十米远的餐桌旁,海顿双手抱胸,对着身旁的约德咧开了嘴。

“哈,我就说伊塔亚不装玩偶就会把蕾露吓一跳吧。要我说,不就是个活的玩偶嘛,有啥好害怕的。”

“一旦某种事物过于与人类相似可本身却又并非人类,那即便外貌再怎么可爱,也会让人产生恐惧的情绪。”

与海顿一样将视线放在那位与弗雷先生齐名的演员身前,曾公爵之子的约德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皱眉给出了较为合理的解释。不过数秒后约德又自己否定了这一假设。

“不,以伊塔亚的模样与性格,应该远达到恐怖的概念。”

“哈哈哈,我说是吧!”

虽然海顿听不懂约德说的那些大道理,但并不妨碍他明白约德所表达的意思。

“说起来之前我就想问了,卡克先生的手艺究竟是从哪学得?”

放下手中的红酒,约德侧目看了眼即便与父亲御用厨师相比都不落下风的餐点,这份早在第一次品尝到卡克作品便存于心中的问题终于在演出圆满结束后的如今提了出来。

“从哪学的……嗯,这么说我好像还真不知道卡克那家伙的师傅到底是谁来着。”

脸前的笑容被迷惑取代,海顿仰起头,抿起的嘴唇与紧皱的眉头都在告诉约德他真的在很努力的思考。

适时闭上嘴,约德给予这位卡克友人足够的思考时间。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后……

“……想不起来。抱歉呀,让你干等了这么久”

皱起的眉头自额前舒展,海顿抖了抖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地露出了一道傻笑。

“啊,没事,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被浪费时间便权当是卡克烹饪美食的等待便可,约德除了心中有些小遗憾外倒是没有太大的波动。

但下一秒进入约德余光的东西,可就无法让这位中年人继续如此稳重下去了。

“弗雷!!”

位于约德身后木椅上的弗雷,拿起烟斗的手指猛地一颤。脑袋抬起与面色有些不善的约德对视数秒,弗雷有些尴尬地用左手衣袖擦了擦斗柄,脸前的皱纹随着他表情的变化稍稍舒展。

“诶呀,就是摸摸,就是摸摸。”

“摸着摸着就顺手把铭文火石摸出来了是吧?”

嘴前的一字胡随着言语间温度的滑落向上跳了一下,约德单手叉腰,将右手抵在了身前的木桌上。

“哈哈,顺手,顺手。”

攒起的右手又握紧几分,试图掩盖从掌心隐隐漏出的红芒,弗雷将双眼移向天空,装傻了起来。

“……弗雷先生,我们可是说好的。”

看着弗雷死不承认的模样,约德叹了口气,不得不将之前二人的约定再次提了出来。

“这不是看这野餐开心嘛,就有些怀念了。”笑着打起哈哈,但弗雷还是乖乖将铭文火石与烟斗收了起来。视线在桌前的美食搜寻了一下,弗雷随手拿起一个做工精致的蛋挞,道:“时代还是不同了呀,我年轻那会的野餐如果有这么好吃的鸡蛋恐怕都要乐的原地蹦起来了。”

“蛋挞和鸡蛋可是不同的!”

手掌拍入额头,约德感觉不等弗雷抽烟抽出毛病,自己可能就因为操心过多先染上脑疾了。

“嘿嘿,牛排做得再好不也是肉吗,一样一样。”

小心地将蛋挞外衣剥开,弗雷轻轻笑着,小口小口吃起了这颗美味的“鸡蛋”。

“这哪是一个样啊!”

最终,约德还是放弃了与弗雷的争辩。因为他感觉再这么在意下去怕是这顿野餐会因被这个耍宝的老家伙气饱而吃不下那些美味的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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