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袖听完宋思所说，有人诬陷孙御医一家，很快就联想到一个人。
“宋大人如此小心谨慎，想必那诬陷孙御医一家的人，背景不浅……”
“是啊，背景太深厚，以至于无人敢向皇上提。”宋思此刻没面对皇帝，还有些胆怯，前思后想地不太敢说出口。
但他知道，如果楚夜凉这几个道士走了，便再也没有人敢掺和此事。
楚夜凉手指轻叩桌面，道：“宋大人想说的那人，正是宫里被小鬼缠身的那位了。”
宋思整个身形一松，微微拱手，道：“道长真知，在下实在难说出口，恐牵连自家老小……”
楚夜凉也能理解。
皇帝的女儿谁敢告状？皇帝要是硬护短，告状的人岂不是死到临头。
如今看宋思害怕成这样，可想而知那皇帝是什么性格。
楚夜凉弹出一道法力，帮宋思稳固心神。
宋思终是长舒一口气，微抿一口茶，缓缓道：“孙御医心善，经常无偿给百姓治病。在下也曾被孙御医救过一命，如今他被冤死，心中迟迟有愧，无法……唉！”
宋思捏了捏眼角，情绪又渐渐悲伤。
楚夜凉也微微感伤。医者父母心，尤其是孙御医这样无私善良的好大夫，被冤死着实可怜……
苏盈袖默默哀悼后，又忍不住问道：“她为什么要诬陷孙御医？总要有个说法。”
宋思神色黯然，道：“或许是因情之一字？宫里那位和孙御医的千金，都喜欢一个男人。除此之外，在下也难以揣测其是何居心了……”
苏盈袖楚夜凉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
那晚公主和那男子貌似很恩爱，不像是有第三者插足……
白素尘耳边一动，像是来了兴趣，却依旧蹲在地上埋着头，装作漠不关心。
苏盈袖试探道：“那个男子是姓李吗？”
宋思惊讶，眼睛微微瞪大，道：“道长高见！莫非道长早就知道此事？”
楚夜凉道：“就知道姓李，你说说你知道多少。”
宋思定一定神，道：“在下所知也不多，只知那李姓男子是个江湖儿女，似乎武功不错，长得也受女儿家喜爱。”
他转头看楚夜凉，又道：“当然，其长相还是武功，都不及道长一人。”
苏盈袖一笑。
这倒也是实话，那天她也看到那个“李郎”长什么样，确实不如自家徒弟。
反正她眼里自家宝贝徒弟最好看，谁也比不上。
武功更不用说了，不是一回事，不能相提并论。
单论拳脚功夫，徒弟才修炼不长时间，自然比不上常跑江湖的人。
但加上法力就彻底反转……
欺负人了属于是。
楚夜凉则挠挠头。他可不想和别人比来比去，只要师尊宠爱自己就好，其他无所谓。
气氛被宋思这句话弄得轻快不少。
“其他关于李姓男子的事，在下就不知了，毕竟是他们几人的私事。”宋思诚诚恳恳。
这能理解。
苏盈袖点点头。
宋思说的这些，还是很可信的。他没有必要扯谎。
不过保险起见，苏盈袖还是多问一句：“宋大人今日所言，可都属实？”
宋思举起手，言辞凿凿：“对天发誓，如有虚假，天打雷劈！”
他放下手，又有些畏惧道：“几位道长能掐会算，在下没那个胆子敢欺骗你们，于我也没有半分好处，只是一分良心罢了。”
苏盈袖却忽然一脸正经，道：“徒弟，拿张符纸，让宋大人对天道起誓。”
对天道起誓那就非同小可了，真乱来会被天道惩戒。
楚夜凉拿出一张道符，用朱笔在上面画一个圈。这就是起誓符，起了誓，天道就能感应，然后监督。
“来，起誓。”楚夜凉脸色严肃，把道符递给宋思，强行让他拿好，并嘱咐道，“先说好，这是道门法则，你乱说真会被天道雷劈。”
师徒二人很“凶”地看着他，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确，你不对天道起誓，绝对不行。
宋思被吓到了！
他战战兢兢地拿着符纸，然后左思右想有没有说模棱两可，又或者不小心说了虚假的话。
他回想半天，确定没有，才拿着道符重新起誓。
起誓后。
道符化作流光消失，宋思安然无恙。
“凶恶”的师徒二人这才满意点头，露出微笑，彻底放下心来。
这才对嘛。
随后，他们辞别宋思，回宫。
这次出宫收获颇丰，弄清了许多事情，马上就要知道为什么闹鬼，还有鬼后面到底是谁在搞鬼了。
真相越来越近了……
要弄清楚这些，自然是为了抓鬼时，知己知彼，避免落入陷阱，又或者死局……
……
回到宫里，天色渐晚。
师徒二人来到房顶上，静静挨在一起坐下，望着天边昏黄的云霞，舒缓下心情。
风吹得苏盈袖的白发轻轻舞动，风里裹着淡淡的凉意让她微微缩了缩身子。
楚夜凉从乾坤袋里取出件冬袄，给师尊披上。
苏盈袖暖心一笑，往徒弟侧身倚了倚，头歪在他的肩膀上。
楚夜凉也往师尊这边挤了挤。
小霉从后面往两人中间钻，试图挤进去，却找不到任何机会。
无奈下，她只好来到前面，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俩。
楚夜凉伸手抱过小霉，摸了摸头。这次师尊难得没抢回去，他终于能撸会儿猫。
苏盈袖现在没心思管小霉了，靠在徒弟肩膀上很惬意。虽说没多舒服，但就是心里暖暖的，很温馨。
不久两人身后又出现了一人影。
白素尘立在檐角，望着那师徒二人的背影。
她忽然在幻想，倚着楚夜凉的人是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可幻想破碎后的场景，让她冷了脸，拳头慢慢攥紧。
楚夜凉回头瞅了眼白话，眼神暗了暗，又回过头去，望着红艳的落日。
有美丽温柔的狐娘师尊，他感觉很幸福，不愿意想些有的没的。
“师尊，先前我不是说要画画吗，要不我现在给你画一张，这落日余晖也很美丽，应景。”
楚夜凉温润一言。
苏盈袖莞尔轻笑，脑袋蹭了蹭徒弟的肩膀，却道：“静静坐一会儿，以后再画。”
画画什么的她不在乎，只想趁着这化凡劫，可以和徒弟多亲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