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也注意到了九霄的视线，点了点头算是作为回应。
九霄心中突然觉得这样的默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是哪些地方，只好撇去这个念头。
正当九霄思考着提出话题的时候，默突然间开口了：“你今天才出勤过，不去打点水洗个澡吗？”
被打断思绪的九霄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询问道：“逐火之蛾这边我好像没有看见澡堂。”
“那当然了，逐火之蛾的分部才刚刚建立，哪来那么多的资源来建一个澡堂，我们都是在自己的房间洗的。”
九霄试着回想起之前自己想提出的话题，但它仿佛遗失在历史的缝隙中，再也无法找到了。
“那是去罗蒂那边打水吗？”
“嗯，随便把我的那一份也提回来。”
“嗯……嗯？”
九霄本来打算就这样答应去打水，但是突然察觉不对劲：“等等，帮你把你的那一份也取回来？”
“对啊，我的桶在那边的角落，你去的时候罗蒂也应该会给你发一个新的桶。”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在一个房间里面洗澡？”
“不然呢？外面还算挺冷的吧？”
“可是，你要是——”
“够了！快点去，不然就没热水了！”
被一声怒喝正中额头，九霄只好踉跄着退出房间。
“会不会变成上次体检时的那样？”
九霄不禁思索着，但她又不禁回想起前天默那句“我只是在乎你的脸而已”时的冷酷语气，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就像是罗蒂那样说的，我还是不要太自恋为好。”
☆
今天的夜晚看不见任何星星，跟九霄那天苏醒的夜晚比起来差的太远，这样的乌云让九霄怀疑明天可能会有大雨。
就让思绪到处飘散着，九霄也有思考过自身上那些圣痕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危害，比方说把自己变成姬子十分警惕的律者那样。
但是在她昏迷那段时间里做的那个梦，仿佛刻意地安抚了她，让她不再纠结于这样的事情。
“我该不该相信那样的感觉呢？”
九霄很苦恼，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女声的主人很有可能是她的母亲。
如果是母亲的话，会去相信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吧……而且，那个崩坏兽所说的“主”到底又是什么？
九霄越是往这个方向想，越是觉得脑袋像是一团浆糊。
最终她打定了主意，如果在洗澡的时候把这些事情讲给默听的话，变严肃的默绝对不可能再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终于有了一个好的安排，九霄不禁露出微笑。
“喂喂，笑什么，一见到人家就这样的笑，像是一个变态一样。”
罗蒂盯着这个奇怪的新人一路直挺挺地走过来，在她面前突然间露出笑容，心里有点发毛。
“咳咳。”
九霄意识到这一点，只好脸微红地咳嗽了一声。
“请问还有热水么？”
“当然，这种程度的供应还是有的，不过记住这热水可不能喝！”
九霄将桶递给罗蒂，脑门满是黑线。
真的有人会喝洗澡水吗？
等待热水的期间，闲得无聊的九霄把仓库逛了逛，这种程度与其说是后勤部，倒不如说是遭了老鼠的农家。
裂痕随处可见，酷似老鼠洞的洞口几乎每面墙都有一个，要不是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正常的生物，不然九霄觉得等会热水里泡着一只死老鼠都不觉得奇怪。
倒是没有看见食物，可能用其他的地方保存起来了吧，毕竟是很重要的东西。
此时的后勤部人员已经寥寥无几，或者说分配给罗蒂的人员就没有几个。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接热水准备回去休息了，九霄摸了摸悲鸣一声的肚子，自己才刚刚醒来没多久，连晚饭也没有吃。
“九霄。”
听到叫喊声，九霄转过身来，罗蒂提着两桶热水向她走过来，汽雾从热水上升腾而起。
九霄想要接过热水，罗蒂则是站住了脚步，微微一笑：“你先把面包吃了吧。”
说完，罗蒂用下巴指了指胳肢窝，那里正夹着一块面包。
九霄脸红了一下，她怀疑刚刚是不是罗蒂听见了自己肚子在叫才去拿的面包。
这样的思绪让九霄的动作有些慌乱，只是拿一个面包，却还是感触到了某些柔软。
九霄心虚地扫了一眼罗蒂的脸，后者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似乎是完全不介意的样子。
“我来拿热水吧！”
九霄咬了一口面包，狼吞虎咽。
“不用了，也不远，我给你们送过去好了，再说了我也怀疑你根本就提不动热水。”
“……”
九霄盯着那满满当当的热水，视线又转移到罗蒂稳稳当当的手臂，真的开始认真地思考些什么。
再待下去只会让热水失去温度，罗蒂大步流星地向实验室走去，九霄又咬了一口面包跟了上去。
“听说你们今天整出不少事情，姬子一天都板着脸，虽然她每天都那样咯。”
“……”
九霄回想起那时候的自己又不禁一阵沉默，但她不能怀疑自己，她有种预感，如果连自己的存在都不相信，她一定会产生诡异的变化。
“不过，你们找到的那些腊肉，经过我的检测还可以食用，这点我倒是要谢谢你们。”罗蒂不管九霄的表情，自顾自地说着。
“好了，我们到了，祝愿你和默有个美妙的夜晚~”
罗蒂放下水桶，看样子是连实验室都不想进。
九霄提起水桶的一瞬间，就感觉巨大的引力拖拽着自己，她不禁感叹：看来我的力量的确还不够大。
☆
推开房门，九霄有些费力地把两个水桶移到房间中央，想起刚刚罗蒂大步流星的模样，还是一阵佩服。
默已经到工作桌上继续工作了，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九霄已经回到了房间。
九霄瞥见工作桌才想起来，姬子好像有东西要交给默来着，于是连忙说道：“默，姬子刚刚有把报告放在你桌上，你看了吗？”
默头也不抬：“不用看我也知道是什么内容。”
饶是九霄再笨也明白了过来，默刚刚回来的时候很有可能已经遇见了姬子，两人必然已经有过一阵交流了。
“热水还很烫，要等一会，九霄你要是没事，可以帮我整理一下资料。”默依旧沉浸在电脑面前，似乎刚刚说话的并不是她。
“我吗？我能行么……”
九霄有些不自信，这样的数字接触起来让她感觉有些头晕。
“跟我住在一起你迟早要掌握这些，你还没有觉悟吗？”默的语气已经带着催促。
九霄用手指碰了碰热水，确认热水的确还是很烫后，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认真看着默的工作草稿。
默再也没有说任何话，九霄也是，但是九霄暼过默的嘴角时，总是能隐约看到弧度，心中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她会不会在享受这个时间？
当然，九霄想的是默在享受计算，但默究竟在享受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默能一直坐得住，但九霄就明显不能了，每隔一段时间美名其曰要去看看热水温度，实际上只是想喘口气偷个懒。
默没有出声，只是任由九霄在那进行来回跑般的动作。
终于，热水的温度已经降到可以洗的程度了，九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回头一望却发现默已经开始移动轮椅。
我的庆祝动作幅度太大了？
九霄不禁升起这样的想法，但很快，她发现自己的想法并没有暴露。
“还愣着干什么，去把角落里那个大盆拿过来。”
“好的。”
放置好大盆，九霄发现取下柠檬片模样发卡的默已经开始脱下丝袜了。
平时虽然没有太在意，总是被默的话语牵着鼻子走，但是默确实很可爱……总觉得，要比同年龄的女孩看起来更年幼，明明也才16岁。
“还盯着我干什么，你不脱衣服吗，热水可要凉了。”默低下头认真脱着丝袜，明明坐着轮椅却要穿着这么复杂，这算是生活的仪式感么。
九霄不再乱想，也开始解开手臂上的绷带，皮肤上复杂而古朴的图案渐渐显现出来。
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九霄也开始脱自己的裤袜，明明刚刚才吐槽别人一下子就轮到自己了，九霄自己也不禁莞尔一笑。
很快，两人脱得只剩内衣。
“那么，你先帮我擦身体。”
默朝着九霄的方向转过轮椅，微微低下身子，露出光滑白皙的后背。
九霄打湿了毛巾，感知到温度差不多没问题后，这才把毛巾贴上默的身体。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默的身体在接触到毛巾的一刹那颤抖了一下，以防万一，九霄还是问了一句：“很烫吗？”
“不、不是，温度刚刚好。”默的语气很压抑，似乎在抑制着什么。
“嗯。”
九霄迅速地擦拭着默的身体，不想让热水的温度流失，她自己还得洗呢，总不能让热水就这样凉了。
但默的想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