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里,议员独自一人开车,行驶在由郊区回家的道路上。

他心里盘算着这几天的繁忙行程,这几天还要忙着接待从波堡来的条顿领袖阿德莉一行人,还要忙着协调新政府南迁的事情,还有……

涣散的思维很快惹出了岔子,议员看到了车的正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娇弱的身影,吓得他赶紧踩下刹车。

身体被惯性狠狠地拉回座椅靠背上,闷声一响。

焯!

他恼怒的摇下车窗,想要看看是谁家孩子乱跑到路上瞎逛,却看到一个金发的清秀少年正站在路边,少年捏着衣角,表情委屈的看着议员。

“议员先生……”芙兰垂着眼角,眼泪泛着泪花,委屈地抱怨道:“您父亲听到广播之后,又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我不干了,您把我的工钱给我吧,我……我要回家了……”

“啊这……”议员先生有些惊讶芙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走下车,懵逼地看了看。

嗯……

虽然心中稍有疑虑,但面对眼前这个柔弱的少年,他到没有起太多戒备之心。

心里虽然对父亲的事情并不怎么上心,但……能留住芙兰最好,不过看样子对方已经受够了老爷子的脾气了,留不住的话,也不能在这家伙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真的不再干了吗?我可以多花点钱,哦,对了,我先给你结下这个月的工钱吧。”

议员转过身去,钻回车内取钱。

“咔嚓——”

清脆的保险开启声让议员心里一惊,漆黑的枪口突然抵在他的背上。

议员头皮顿时冒出不少冷汗,他背朝着芙兰举起双手,缓缓地想要移动身子。

“不许动!”芙兰厉声喝止道。

怎……怎么回事……

这孩子,怎么会拿枪指着自己?

“芙……兰,你……你这是干什么,别……别开玩笑好不好……”

“我是来替老爷子报仇的,你最好老实点!”

身后的少年冷如冰霜,完全没有半分柔弱的气质可言,他的声音变得阴森可怖起来,听得议员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枪头已经抵在自己背上的原因……

“谁……谁派你来的?你……你一个人?还是艾琳娜?还是……”

议员必须得搞清,这家伙到底是谁派来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护工怎么会干出暗杀这种事情来。

但芙兰没有接他的话,一个人,两个人,几个人有那么重要吗?

“我代表弗兰西斯的英雄们,来清理背叛国家的门户,议员先生,你通敌条顿的事情,就已经足够我开这一枪了,更别提,你的父亲!你的父亲还要我们继续战斗下去,你却做出这种事情!”

芙兰情绪激动地嘶吼起来,察觉到对方情绪有些失控,议员也是一愣,他……他怎么知道自己和条顿人有联系?

“你搜查我的东西?”

“是啊,在花盆底下,有着你和条顿人全套的联系书信,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别告诉我你想玩曲线救国那套,你可是不是忙了一天两天了……”

听着芙兰的话,议员面不改色地冷笑一声,背对着芙兰嘲讽道:

“呵,真是可笑,你跟老头子一样可笑!战争又不是在我的手上输掉的,找我干什么?你们这些人,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国家,都不打算为自己留后路吗?老头子就算了,没几年活得了,你呢?”

“我只知道,假如你的父亲知道了你通敌叛国的事情,他会第一个宰了你!”

“啊,那他要杀的人可太多了。芙兰,整个国会,谁跟条顿人没有联系?!”

“什……什么?”

芙兰惊讶出神之际,突然,议员猛然转身,伸手就要去夺下芙兰手中的手枪!

通过后视镜,议员看到了芙兰眼神分散的那一瞬间,也就是这刹那之间,他立刻转过身来,做出夺枪的动作。

七步以外,枪快!

七步以内,枪……枪特么又准又快。

议员几乎已经握住了枪头,但芙兰迅速反应了过来,他立刻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芙兰边开枪边向后退却,慌乱之下直接迅速打空了弹夹里的六发子弹,子弹悉数贯穿了议员的身体。

被击中的议员倒在了地上,身上六处弹孔处流着鲜血,芙兰双手颤抖地收起枪,看着眼前自己造就的场面。

他紧张地深呼吸着,不,不行……

不,不是这样的,自己本来不准备开枪的,自己只是想要给他一个警告,让他改过自新,可是……

芙兰不停地安慰着自己,是对方想要夺走自己的枪的,假如自己不开枪,现在倒在血泊中的应该是自己……

他紧张地呼吸着,意识到不能就这么为止了,假如现在就这么跑掉,尸体一定会被很快发现的。

他将尸体拖上汽车的后座,然后拉开车门,自己坐到主驾驶上,开着车向着路旁的山坡处,将车停在了一处悬崖上,然后下车,将车推下山坡。

“砰——!”

汽车坠落山崖的声音,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站在悬崖边,凝望深渊,晚风吹拂过他的脸庞。

芙兰沉沉的舒了一口气,他举起手中的枪,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或许老爷子并不希望自己亲手除掉他的孩子呢,即使他是个叛徒?

但芙兰感觉,他这么做,又不完全是为了老爷子,更多的,是为了老爷子的,或者是他的,又或者是万千弗兰西斯人的意志。

叛徒是不应该有好下场的。

呵……

可想起那家伙最后的那句话,他又突然感觉有些荒诞,是啊,杀死一个叛徒又有什么用呢,投降的新政府里,国会议员里,有大把的人都和条顿人有着联系,随时准备充当敌国的鹰犬,以换取保住自己的地位。

这样的人,怎么杀的尽呢……

真的要审判他们,恐怕要等到条顿人被赶走的那一天了,可那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没错,眼下,真正最重要的,是赶走条顿人,赶走那群可恨的侵略者,然后,才是战后清算的时候。

他收起了枪,心中不禁再次犯起了慌乱,刚才的那一份为国讨奸的激情退潮之后,此刻的他才想清楚,自己……自己刚才杀了个人。

不行,芙兰深吸一口气,自己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了。

他转过身,回到路上,然后慢跑着向市中心的方向跑去。

条顿人的军队不时地在城中闲逛,芙兰有些害怕被盯上,也许是心虚吧,他现在战战兢兢的,心中的慌乱无以平复。

而就在这时,突然,他看到一辆坦克车朝他驶了过来,他连忙向侧边躲闪,坦克车却正正好好的停在了他的身前。

一个银色的脑袋从战车中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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