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以往的假哭,这次,梅蔚来是真的哭了。

其实,早在她被第二次扔进湖里的时候,她就红了眼眶。

只不过,是在疯狂脱衣的时候彻底爆发罢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哭。

只知道,在二次落水的瞬间,心中仿佛有着无尽的压力和委屈。

她也知道,这事不能怪赵竞,可她就是忍不住将心里的埋怨和委屈通通嫁接在了他的身上。

“赵竞真讨厌!赵竞真讨厌!赵竞真讨厌!”

这是她咬着牙,不停抹泪时,心里默念得最多的一句话。

与此同时,在这一刻,初穿越时的那种兴奋和喜悦,也通通荡然无存。

因为,在这一刻,她彻彻底底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活着…真难…

她只有不到十二天的寿命了。

若一直被赵竞看守着,她定尸骨无存。

兴许,这就是她忍不住哽咽的原因吧。

可是,她哭了许久,赵竞都没有一句言语,不知为何,她哭着哭着,心里越发伤心。

晚风徐徐,吹动着河岸边的倒影。

月光皎皎,映衬着水面上的悲伤。

直到头发微凉之后,梅蔚来才止住了脸上的悲伤。

可当她转过身时,却再也不见了河岸边的身影。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一边愣愣地看着那个方向,一边愣愣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直到…

她在他原来站立的位置上,发现了一个包袱。

包袱是她的,除了旁边还放在一套男子衣袍外,上面,还压着一张纸。

纸张的开头,正是“卖身契”三个大字。

“这是…”梅蔚来整个人都惊住了。

她忍不住举目四望,但四周,却空空如也。

她望着手上的卖身契,和包袱边的流云袍,心情一阵复杂。

她做梦都想不到,赵竞竟然就这样放了她。

她更想不到,赵竞不仅放了她,还归还了她的卖身契。

一时间,她的心里,竟生起了内疚。

毕竟,是她骗他在先,又趁机,偷了他的财物。

可他这么大度,倒是让她有些难做了。

那这些东西,她是要呢?还是不要呢?

一时间,面对白白得来的东西,梅蔚来这个小捞女,竟然陷入了纠结之中。

唉…

算了,白给的,不要白不要。

大不了,以后富贵了,再还给他就是。

这般想着,梅蔚来嘻嘻一笑,便打开了她的包袱。

正当她准备找出自己的内衣,想要换上之时,不想,“叮当”一声,一块玉泽润亮的玉佩,突然从她的包袱里落了下来。

她望着熟悉的玉佩,再次咯噔一下,愣住了。

捡起时,赫然发现,正是她之前藏在靴子里的哪一块!

果然!

这块玉佩,赵竞不要了!

他不仅不要了,还将这玉佩白白送给了她!

卧槽!

卧槽!

望着白给的玉佩,梅蔚来的心里,突然翻江倒海。

一道灵光突然闪过,她不知道想到了,匆匆抓起一块浴皂,就“扑通”一下,跳下了河。

~~~~~~~

另一边,赵竞回来之后,就腰背挺直地坐在了火堆边。

他早已没了困意,只有一下,没一下地往火堆里添着柴。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添柴。

往常,都是赵四做的。

可如今,赵四这厮,竟然睡得如同一头死猪。

唉,赵四啊赵四,你如此怠慢本少爷,等你醒来,可别怪本少扣你工钱啊。

说起工钱,赵竞又忍不住摇了摇头,想起了那个贪财的女人。

想起她的第一次诓骗,又想起她一次又一次的假哭演戏,他竟忍不住,高高地扬起了嘴角。

他实在想不出,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了这般狡猾如狐的女子。

他也实在是想不出,面对他留下的东西,她会做何抉择。

是头也不回地离开呢?

还是…

“公子!”

正当赵竞还没得出答案之时,答案,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他愣了愣。

微微坐直身子之后,便高高地扬起了嘴角。

可当他理了理身上衣衫,准备得意回首时,却在跳动的火光中,微微地愣了目光。

只见,在他身后不远处,正俏生生站立着一只人间精灵。

少女青丝如瀑,肤如凝脂,明艳的脸庞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倾城绝色。

她正穿着他的衣袍,嘴角含着笑,眼里带着光,虽然衣不合身,可她浑身上下,却充满了清新和灵动。

这还是之前那个邋里邋遢的女人吗?

一时间,赵竞有些惊住了。

可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只微微愣了一下,便恢复了原有的神色。

只见他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眼,微抬下巴,目光斜视道:“你谁啊?”

“啊?我?是奴家啊!公子,您不记得奴家了?”

这可把梅蔚来给愣住了。

没想到,她洗白白,兴致冲冲地跑过来,这赵竞,竟然翻脸不认人?

难不成,是担心她赖上他?想将她赶跑?

又或者…她之前遇到的,是假赵竞?

卧槽!

想到这里,梅蔚来瞬间吓了一跳,正思考者,要不要提桶跑路之后,不想,赵竞却“噗嗤”一声笑了。

只见他再次抬起下巴,满脸笑意道:“既然回来了,那就给爷当侍女吧。”

“啊?当侍女啊…”

她还以为能当朋友呢…

梅蔚来瞬间垮了。

“不然呢?”只见赵竞挑眉一笑,道:“难道你还想…”

“好!”

她不想!

没等他说完,梅蔚来便咬了咬牙,道:“那公子打算给奴家多少工钱?”

“看你表现。”

“表现是什么表现?公子可否说得具体些?”

“表现就是…”

说着,赵竞摸出了他的另一块玉佩,一边拎在手上晃荡,一边笑道:“若你让爷满意,每月,不少于这个数。”

好家伙!

那岂不是一个月的寿命都有了!

梅蔚来见他果然大方,也不犹豫,直接快步走来,坐在了他的身边,笑嘻嘻道:“那卖身契呢,公子还…”

话没说完,她就看见赵竞正盯着她的脸来回反复地看,似乎,在看她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她愣了愣,正当伸出手,准备检查自己的脸面之时。

这才猛然发现,她的人皮面具竟然不见了!

卧槽!

她惊住了,猛得一下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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