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森林,这片位于弗兰西斯和条顿边境的丘陵地带,历来被军事家们视作大规模军队不可能逾越的天然关卡。

而今天……

银发少女坐在坦克内部,凝望着眼前的一切,条顿的坦克装甲部队已经在此秘密集结,北部的低地战场,条顿军队的佯攻也还算顺利。

现在,到了他们出奇制胜的时刻了。

他们将作为帝国最锋利的佩剑,穿过敌人的身躯,飞到敌人的身后,然后给这个虚弱的敌国以最后一击背刺。

莜莉手握着操作杆,她感觉她自己从未像今天这般紧张,尽管指挥部已经对这次行动做了一遍又一遍的推演,可她仍然深切地感受到,这次行动的成败,这场闪电战的胜负,仍然落在她和她所在的部队手中。

此刻,她正和条顿威风凌凌的装甲部队站在一起,而他们要进攻的目标,正是在这二十年间得意洋洋的世界大战的胜利者。

“出发!给我记住,我们没有时间俘虏敌人,出发!”

……

“人到达一定年纪的时候,总是会回想起儿时的梦想……”

某个午后,莜莉紧张地坐在位于波堡的领袖府邸的沙发上,被称为领袖的黄发少女笑着坐在她的对面,亲切和蔼的讲道:

“莜莉,你很出色,我们年纪相仿,我想我们会有不少共同话题。”

“领袖……”

面对眼前的这位条顿帝国的领导人,莜莉还稍显有些紧张,她有些拘束地端正坐姿,黄发少女笑着点燃了一根雪茄。

阿德莉,帝国的新一任首脑,领导全国全军的领袖,回首这位少女这几年的生活,全世界的政客领袖都会为之诧异。

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姑娘,一路成为长枪会主席,再到发动起义,被拘捕,被军方特赦后竞选成为帝国领袖,拿自己和她相比,自己的起点要比对方高出不少,可却从未有过像她这样的飞跃之旅。

“你的父亲,古塔夫将军参加过上一次的世界大战吧,其实我特别好奇,将军家的女儿,儿时的经历是什么呢?”阿德莉转过头,向莜莉询问道。

“我……”

记忆被不知不觉的拉回到儿时,那个短暂的条顿共和国时期……

小莜莉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手中挥舞着马鞭,在古塔夫家的马场飞驰,她那娇小的身躯,稚嫩的脸庞和身下高大的骏马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莜莉!”

中年男人叫住了莜莉,却没叫住“赛马娘”,白马一惊,吓得不分方向的狂窜一路,坐在马上的莜莉赶紧拉进缰绳,拼命地让白马停下来。

“呼~呼~”

好在,小莜莉最后算是停住了马,她小心翼翼的从高高的马背上爬了下来,颠颠颤颤的跑到自己父亲面前。

“爸,你都把我的白马吓到了……”

小莜莉抱怨道,古塔夫将军一笑,抱起小莜莉,他拉起马头的缰绳,讲道:

“一名合格的骑士能够让自己的马儿时刻保持冷静,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

“啊对对对!”莜莉撇过头去。

“我记得,我记得,您说我们条顿祖上都是骑士团的,每一个条顿人身上都流淌着高贵的骑士精神的血,行了吧。”

将军笑着摇摇头,抱着小莜莉,哄孩子地讲道:

“好啦,小莜莉,好好练,马术只是第一步啊,现在这个世界,骑兵的辉煌已经离我们渐行渐远了。”

“那,父亲,还有什么是比骑兵冲锋更加凶猛的吗?”

小莜莉期待的看着古塔夫将军,对方思索了一会,开口讲道:

“有一种战车叫做坦克,它可以做到装甲与火炮的完美结合,在上一次世界大战中,当战壕里的士兵探出脑袋,看到刀枪不入的坦克车向他们驶来之时,你猜猜他们看着这庞然巨物会想些什么?”

“那东西就是那么怪异,虽然是杀人如麻的战争机器,却又带着无可言语的雄伟与力量的美感,莜莉,也许你将来也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王牌坦克驾驶员。”

“我……可以吗?”

莜莉的眼神泛着光彩,那时,她的心中就已经种下了一颗种子。

从回忆中被拉回现实,莜莉摇摇头,笑道: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从小被当成未来的军人培养罢了。”

“这样啊……”领袖少女点点头,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台前,吐出一个烟圈,“挺好的,至少你喜欢这条路。”

“我小时候,喜欢的是绘画,但我的父亲很反对我,我不顾他们的反对,去了维恩,去报考艺术大学,我落榜了。”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穷困潦倒,住在流浪汉住的地方。每当维恩的大资本家们经过的时候,我都要跟着其他人一起,脱掉帽子向他们致礼。后来,我离开了维恩,在那之后又过了好久好久……”

她猛然转过头,跳动起自己的情绪,激动的向莜莉讲道:

“于是,在两年前,当我终于回到了维恩的时候,我获得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感受,我带着千军万马,感受着维恩民众的欢呼,甚至,我可以俯视维恩的总理,我曾经最崇拜的位置!莜莉!今早国防部又派人来劝我,说现在还没有到该全力以赴的时候。”

“可在我的一生中,我总是全力以赴!”

她戛然而止,浅笑着摇头坐回了沙发上,平淡地询问道:“莜莉,你有投身政治的想法吗?”

“我……”

莜莉一下子有点懵,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政治,她实在是一窍不通。

“这样啊……”阿德莉轻轻抚摸着跳上沙发钻进她怀里的小猫,笑道:“也好,那样,更纯粹。”

“嗯……”她最后跟莜莉嘱咐道:“好好表现,等到西线战事结束后,也许,我们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呢……”

她将锐利的目光,对准地图上的北方。

……

“我们困死在了北方的冰雪之中,皇帝陛下和禁卫军们不得不渡河撤退,那是一次多么艰难的撤退啊……”

房间里,老爷子正在和芙兰回忆着曾经的过去,经过这段时间的调解,他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他那麻痹的四肢和感官都在慢慢恢复,他语气和蔼,甚至说,老爷子现在格外喜欢芙兰这个愿意安静听他讲故事的孩子。

他不禁感叹一声,眼睛里泛起泪花,讲道:“你懂吗,孩子,我们那时候只能吃些冻得发硬的饼干和马肉。”

芙兰点点头,他……他其实是懂得,仅仅只是在几天之内,在条顿军从高地森林突破并一路势不可挡的攻势下,帕里斯市内人心惶惶,物价飞涨。

芙兰已经几天没吃上热饭了,他甚至感觉脑袋有点发晕,可他还是尽量保证让老爷子吃得好一些,起码不至于露馅了。

可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好,某天夜里,他甚至被窗外传来的炮声惊醒。

“什么声音?”老爷子慌乱的问向冲进房间的芙兰,芙兰尴尬地笑了笑,跑到床前,赶紧拉上窗帘。

“是……是礼炮,为了庆祝我军围困条顿首都波堡,市政府正在放礼炮庆祝!”

他尴尬地解释道,其实……那是条军的炮火,他们已经快要到帕里斯城下了……

老爷子似信非信的眨眨眼。

“嗯……这么说,我军快要凯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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