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看她的眼睛和发色就知道。
它以前也是无数丑陋异生兽中的一员。
与其他异生兽不同，它的身体更加瘦小。
甚至连火球都放不出来。
某次集体行动时，它忽然对灯火通明的城市感到感到好奇。
这是不应该的。
虽然不像怪物那样毫无智慧无法指挥，异生兽所保留的知性也仅仅足够支撑它们执行“母亲”的任务而已。
它悄悄地从下水道中爬出，像是新降生的婴儿一样观察着世界。
对于人类的世界来说，它确实是刚刚降生的。
从下水道诞生的污浊之花，与阴沟里的老鼠碰面了。
“小老鼠”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开始抓着周围的瓶瓶罐罐扔向它。
楼上的窗户打开。
“大半夜的睡不睡觉啦，不然就叫警察来！”
随后关上。
感受着世人的冷漠，“老鼠”颤抖着等待命运的终结。
它很奇怪，不知为何，它能感受到“老鼠”惊慌。
学着在窗边偷看来的动作，它将手抚向“老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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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维亚很高兴，今天有只肥羊给了足足两张大票子。
她跟兴奋，这样她和小家伙今晚就有干净的饭吃了。
面目狰狞的光头一遍叼着烟，一遍清点手上的零钱。
“行，今天算你运气好，拿吧。”
说着，他把手边的盒饭递给少女。
奥利维亚很兴奋，今天她不仅还上了钱，还得到了干净的盒饭。
往常都是剩饭剩菜的！
这些都是偷渡客的日常。
带着他来到陌生国度的父亲失踪后留下了大笔债务。
少女也不知道具体是多少钱，因为每次他们的口径都不一样。
反正他们说是多少就是多少吧。
能有口干净的饭吃，奥利维亚就已经感觉很幸福了。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光头吐了个烟圈。
旁边小弟淫笑着说
“大哥，这小妞看着可真行，虽然身材贫瘠了点但是那脸蛋，啧啧。”
光头大哥笑了“你tm不怕得病啊？”
小弟嘿嘿笑着“真可惜了，不然我真想尝尝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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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它来到人类世界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幸运的它刚到这边不久就交到了朋友。
“小家伙，我回来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她雀跃着靠近了它藏身的棚子。
这就是它的朋友，虽然语言不通，但他们互相之间似乎有某种感应。
“嘿嘿，今天是完整的一份哦，快洗手吃吧。你看你这么瘦小，肯定是太弱才被同伴赶出来的吧？多吃一点好长身体。”
它看着眼前矮小的少女。
明明她看起来才是营养不良的那一个。
它张开嘴，把米饭往嘴里送，竖着的嘴巴将米饭漏了出来，它慌忙地从地上捡起。
“噗。”少女似是忍俊不禁，发出了漏气一样的声音。
它不懂有什么好笑的。
不对称的眼睛紧盯着少女。
“好了啦，对不起。”少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它闭上眼睛，将头扭向一边。
“诶，不要不理我啊。”少女抓住它干枯的肩膀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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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维亚提着蛋糕。
这是她一个客户给她的，说是老婆生日剩下的。
少女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她知道蛋糕。
父亲还在时曾给她吃过，甜甜的，吃下去心情会很好。
少女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蹦一跳地走到赖以生存的棚子。
“小家伙，快出来吧。今天我带来了好吃的。”
她的心情很好，所以说起话来每一个字都是上翘的。
这是她家乡语言的习惯。
虽然许久不用的家乡话早已生疏。
小家伙从棚子里探头。
小家伙是不能在大街上走的，它和别人长得不一样。
最多就是躲在阴暗角落里观察。
所以它待在原地观察着少女手中的盒子。
似是注意到它的视线，少女炫耀似的晃了晃手中的盒子。
“当当当当！传说中甜美的蛋糕是也。”
少女笨手笨脚地解开盒子上的丝线。
将盒子摊平，露出里面的“蛋糕”。
经历路上的摇晃，蛋糕早就维持不住形状了。
“啊？怎么成这样了？”少女惊呼。
小家伙不解地看着她。
“以前这东西可好看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少女伸出手沾上一小块奶油放进嘴里。
“嗯！味道没变！和以前一样好吃！你快尝尝。”
少女招呼着她的朋友。
小家伙上前闻了闻味道，学着她的样子沾沾蛋糕。
这是它第一次尝到“甜”的感觉。
连带着大脑中，将此刻的心情也与甜画上了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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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少女回来的很晚。
它静静地看着，看她身上的伤痕。
像是注意到了它的视线，少女慌忙地将伤痕藏在身后。
可是哪里藏的住呢？那些痕迹满身都是。
为了不让朋友担心，少女解释道。
“这些是我不小心在路上摔的啦。”
就像害怕父母惩罚而撒谎的孩子一样，少女的眼神飘忽不定。
“真的没事啦，没人会欺负我，我可厉害了。”
说完她还秀了秀不存在的肱二头肌。
它眨了眨眼睛，眼神里充斥着心疼。
“好啦，我睡一觉就好了，我睡一觉就好了……”
少女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它有些惊慌，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哇啊——他们都欺负我，明明已经按照他们说的做了，无论是什么动作……我已经很努力了，可他们还是，还是……”
少女抽泣着扑到它的怀里。
它曾经在外面看到过，那些胸口长着两团肉的人类会把哭泣的幼崽抱在怀里。
它拥抱住少女。
虽然我没有那两团肉，但是希望可以安慰你。
它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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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啊！”
“快叫应对局的人来。”
奥利维亚被嘈杂的声音吵醒。
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外看。
“怎么了？”
大脑还是不太清醒，眼神无法聚焦。
“快，快跑，有怪物啊，就在你旁边。”
什么怪物啊？少女环顾四周。
只有小家伙眨巴着眼无辜地看着她。
“哪里有怪物……”少女刚想反驳，却忽然想起什么。
“我，我先跑了，我会通知应对局的人来，你自求多福吧。”
那人转身跑开，消失在下一个拐角。
“什么怪物啊，大惊小怪的家伙。”
少女笑着抱起自己的朋友，却感到有水珠滴在手上？
“诶？你怎么哭了？不对，是我在哭。我为什么要哭。”
少女的声音微微颤抖，她明白自己要和朋友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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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逃跑了。
没有和少女一起，是对方让他跑的。
“听我说，从这一直往前走会有艘船，你躲在船上面，他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想起少女说的话，它奔跑得越发卖力起来。两条小短腿飞快扑腾着。
少女说的船出现在眼前，它三步并作两步想搭上末班车。
“怪物啊！”
刺耳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他们总是在喊“怪物”呢？
它不太理解。
“去，去！”
苍老的船工用船桨戳它，想保卫自己的船。
他没有错，谁都没有错。
可是应对局的人已经来了。
“发现目标，开始镇压。”
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哒哒哒！”
枪声响起。冰冷的伤口升腾起一缕烟雾
是硝烟的味道。
群众惊叫着，碰撞着，朝四面八方散开
血？我流血了吗？
不，异生兽的血不会是红色的。
失神地看着趴在眼前的女孩，它的大脑一片空白。
它颤抖着扶起眼前人。
“该死，误伤平民！快闪开！你不要命了！”
少女嘴角留着鲜血，不过比起胸口的三个血洞显得九牛一毛。
少女抚摸着它狰狞地脸庞，感受着粗糙地皮肤在指尖流动。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好好活下去，不要忘记…我……”
体温逐渐冰凉，瞳孔开始扩散。
它能看到少女的灵魂向上飘荡。
她一定去了一个大家都能和平共处的世界。
可是怎样才能好好活下去呢？为什么大家都如此厌恶我呢？难道灰白色的皮肤真的那么闭眼，我真的那么丑陋……
与大家不一样，会不会也是一种恶呢？
既然如此……
苍白的肌肉颤抖着，丑陋的五官重新开始拼凑。
干枯的毛发变得柔顺，名为“知性”的光芒孕育在眼中。
它变成了她的样子。
那一天，瘦小的异生兽伴随着朋友一起死去了，名为奥利维亚的少女踏足于这个未知的世界。
她是两条灵魂交织出的产物，不属于人类或异生兽任何一方的。
完美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