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太阳总是吝啬于挥洒自己的温暖,时种的指针堪堪经过数字6,那白日耀眼的火球便已经行将就木。

夕阳昏黄的光线照射在街头两人的身上,拉扯着身后的影子。

“没想到姐夫你这么厉害,那你以前说自己是少校应该也不是骗人吧?”身材娇小的少年踏步向前行进,似是被濒死挣扎的烈焰战车晃了眼睛,他伸出手遮挡阳光,脑袋偏向身侧的人儿。

那人轻轻叹了口气,头部微垂,盖过耳垂的短发掩盖住一半眼睛。似是燃烧又夹杂着一丝金黄的霞光照耀在他的发丝与脸庞,一时竟分不清性别。

“我可一直没有骗过你们啊。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任间将双手枕在脑后,嘴角上扬。

许秋晚若有所思地看这这个越来越陌生的“姐夫”。与往日口有花花空长着一张中性脸的废物影响不同,今天对那黄毛的所作所为又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些不一样的印象。

“不过也好,我早就想教训教训那黄毛了,不留是帅了点能力强了点,一天天眼高于顶趾高气昂的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总是挑衅我和谢特。谢特都躲在角落了还是躲不过他。”

原来那墙角害怕的小子叫谢特啊。任间恍然,那家伙存在感太低,自己都快忘记队伍中还有这么一号人了。

“他怎么不去招惹林常夜呢?”

“他去了,但是惹不起,常夜哥硬接了几发石头后就把那家伙锁喉了,连能力都没用。之后他就再也没招惹常夜哥。”

合着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任间失笑。转而揉了揉许秋晚的头发,成了一个鸡窝。

“行啊你个小叛徒,这就开始管人家叫哥了。是不是只要跟你熟悉了谁都能当你姐夫?”

许秋晚躲开魔爪,幽怨地看着比他没高半个头的任间。“可恶,这家伙也就能在我身上找找身高优势了。”他愤愤的想,但还是实话实说。

“不是,姐夫肯定只有你一个,但是常夜哥真的是很好的人,相处几天下来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说实在的,给人的感觉比你这说实话都没人信的家伙靠谱多了。”

任间一头黑线,有些怀疑人生,明明自己也是年少有成的黄金王老五了,怎么说什么都没人信呢?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许秋晚偷着笑,面色滑稽地说“还不是你骚话太多了。给人感觉完全靠不住啊。”

“秋晚,我问你你老实回答,你姐是不是也是这样你看我的。”任间用手锢住他的肩膀。

“这我哪知道啊,你问我姐去。”

三两下挣开任间双手,许秋晚撒丫子跑到他前面几米远的地方。

过了一会,许秋晚回头嘿嘿一笑,比了一个ok的收拾。任间就知道这小子手又痒了。

“姐夫,时候还早,夜生活刚刚开始,老地方,身份证带了吧?”

任间快步向前,往许秋晚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

“别说的跟嫖娼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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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城市在人心中自然与干燥,寒冷画上了等号。事实证明这印象并非空穴来风,夜间的空气一如既往的刺骨。

贪玩的两人,直到催促他们回家的铃声响起才惊觉夜色已沉。

“真是的,你们又回来的这么晚。秋晚要是碰上坏人怎么办。”轻柔悦耳的声音从守在门口的女子口中传来,如同声音一样,女人全身流露出温婉而令人安宁的气息。

任间打着哈欠,和许秋晚并排走到女人面前。

“放心吧秋水姐,有我在无论在哪都安全的一比。”

许秋水翻个白眼,美目含波。任间脸色一红。

真是奇怪,以任间的脸皮,不该这么大反应。

“就是怕你把他带坏了,去年18岁生日上明明答应我要找个安稳的工作,结果现在还在我家吃白食。”

“我有工作你不信啊。”任间心想,脸上挂起一丝苦笑。

“放心吧姐姐,姐夫已经找到工作了,公务员,铁饭碗!”许秋水嘿嘿一笑,故意这样称呼两人。

“什么姐夫,小小年纪胡说八道什么呢!”许秋水羞红了脸,嫣红悄然爬上了脸颊更显得光彩照人。

“你真的找到工作了?”

“放心吧,不相信我你还不相信你弟弟吗?”

“那就好,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平时早出晚归没个正型,实在是……”许秋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就是,真不知道姐看上你哪一点了。”

许秋晚还在皮,他正在钢丝上跳舞。

许秋水羞涩的不敢直视眼前的人,不知何时这略显轻浮的少年已经在她内心占据一席之地了。她只是低头蚊咛“菜已经做好了,你先去洗个手休息一下吧。”

随即笑靥如花揪起许秋晚的耳朵

“至于你,小晚,姐姐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长女如母了。”

“姐夫,救我~”许秋晚拼命地对任间打着眼色,指望看在刚才游戏里无间的配合而伸出援手。而任间权当没有看到,进门换了拖鞋就洗澡去了。

“小子,虽然你叫我姐夫我很高兴,但是这波姐夫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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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都凉透了,我去热一热你在这里等着。”

许秋水声音温柔得像春天温暖的溪水,在任间心中瘙痒。

任间定了定心神,答应一声后,便走到大哥的灵位前,点起几根香拜了拜。

“大哥,这次任务我又没听长官的话,估计你对我挺失望吧?不过我是为了从那怪物手中救一个女孩,就像你当初把我从孤儿院里救出来那样吧?”

说到这,任间苦笑一声,想起了那个名为孤儿院的地狱和身为院长的恶魔。

“希望你别太生气,在下面好好生活。秋水还和以前一样,很安全。”

“只是秋晚觉醒能力被当局发现了,现在在我手下当差。我会好好保护他的,你也在下面多多保佑。”

说罢,少年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抹了抹眼角的泪,凝视着黑白照片上的男人。

那男人眉目普通,线条硬朗,身着警服,肩上的领章闪闪发光。

“我现在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遵守必死的任务啊,大哥。”

声音很小,武器中却带着哭腔。双手不自觉握拳,指甲刺进了掌心留下几道血痕。

一团温暖包裹住了任间颤抖的拳头。女人担忧地看着任间,伸手拂去他眼角的泪水。

“没事的,任间,只要我们三个平平安安的,大哥他在下面一定也会安心。”

“嗯。”

没在多说什么,任间反手抓住许秋水的手,感受这真实而饱满的温度。

许秋水没有挣扎,她将任间的头俺在胸口,像安抚婴儿一样轻抚他的后背。

当年任波带着任间从孤儿院逃脱后,是许秋水的母亲收留了他们。

一个丧偶的女人,饱含着最真诚的善意与怜悯,视这两个陌生的孩子如若己出。

从此一家五口人便生活在了一起。在大哥找到工作之前,全家的生活都依靠着母亲的一份工资。

幸好大哥天资聪颖,又努力刻苦,当上警察后也有了稳定的收入。

只是母亲没机会看见了,长期积劳成疾又不舍得看病,病痛的恶意很快压倒了那个坚强的女人。

葬礼办得很简单,因为母亲生前不喜欢花哨的排场,也因为一家人的积蓄已经不多。

随后任间被选上铁驭学校,非但不用交学费还有工资补助。任间谎称这是奖学金,当时还感动得许秋水热泪盈眶。

许秋水大学毕业后顺利找到了工作,再加上身为警察的大哥。支撑许秋晚的学费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后来,经历了离别之痛的一家人刚刚走上正轨,便传来了惊天噩耗。

任波死了,死在歹徒的炸弹下,现场只找到破碎的尸块。

大哥为人民服务,为政府工作了这么多年,最后连个全尸都没落下。

接二连三遭受打击的任间变了,他开始不相信任何人,开始刻意跟着上级对着干。他像是个刺猬,用背后尖锐的利刃隐藏着自己脆弱的内心。

但是面对许秋水和许秋晚,他还是那个懂事的弟弟和二哥。现在应该是姐夫?

许秋水把任间的变化归结于青春期,所以任间之前坦白自己身份,也只当是少年膨胀的自尊心作祟。

任间一直苦恼这一点,他认为许秋水只把他当做弟弟和亲人。但是他躁动的内心告诉他不能满足于此。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伏在许秋水胸口,任间红着脸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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