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我好饿......我好饿啊.......呜呜哇哇......啊啊......”

属于年幼小女孩的奶气哭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随着晚间的微风能飘散出去老远。

要是呆愣的青年与哭泣的小奈奈这二人目前的表面形象关系放在西区,那百分百会引来一大票的行人目光,然后绝对会有人怀疑这是一场为人唾弃的诱拐风波事件,立刻就有人会打电话报警,找来值班的「清道夫」二话不说给青年套上闪亮亮的银镯子吧......

不禁打了个哆嗦,青年此刻只能庆幸他们现在是在连只野狗都没有的蛮荒东区,而不是治安相较良好还有着丰富夜生活的文明西区。

他还不想社死。

或许对目前还身负某项任务的他来说,面对这无理取闹满是无厘头的粉毛小丫头,将她扔下快点离开才是一个好选择。

但这可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东区,青年并不觉得留下这么一只手无寸铁还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独自离去是一个尚有人性的成年人应当作出的选择。

话说,她说她饿......想吃......那什么?欲望?

很奇怪,这也就是说,她是一个异种食癖的亚人吗?没法吃普通食物的那种?

——真麻烦。

思考过后,细长卷曲的刘海之下,青年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青年承认,以他的视角审美来说,眼前这小丫头就算是已经彻底哭花了脸、鼻涕眼泪淌的到处都是、就连粉色的发丝都黏在了脸上......就好像是只落魄的落水小猫咪一般,但她的样貌五官身材依旧能算得上是极为惊艳的程度,足以让任何初见她的人瞬间眼前一亮,并发自内心地对她产生不可明说的肮脏欲望。

而她先前那极富暗示与挑逗意味的话语与举动......也的的确确地勾起了青年心底里面暗藏着的一丝能称得上阴暗自私的叛逆炙欲。

但随着感受到了心中的悸动、大脑的混沌以及直冲头顶的诡异冲动,青年也立刻发现了自己状态的不对劲。

在紧急地屏息调整后,他也很快的让自己那加速的心跳与紊乱的思绪平静了下来。

但当他刚做完这一切,眼前的这小丫头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一下子就这么哭了起来......

“呜呜呜啊啊啊——!”

仿佛是在印证青年的内心想法一般,原先还在哭泣间语无伦次地夹杂着黏黏糊糊的埋怨话语的小奈奈,此刻已经彻底只剩下了令人不忍的幼声悲泣。

——就好像因为玩具被弄坏了,在大人面前哭了老半天都得不到大人安抚的小幼儿。

木讷看着悲哭小魅魔的青年,不禁如此想着。

但不论如何,就这么干看着任由她胡乱哭下去,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尽管这里并没有人,但青年也不敢保证,小女孩的哭声是否真的不会引来什么麻烦的魑魅魍魉。

虽话是这么说,令青年感到棘手的是,他根本没有任何哄女孩的经验与想法——平时孤僻如他,不惹别的女孩哭就已经很不错了。

总之,还是带着她先离开......呃?

青年微微俯身,正打算伸手将女孩先拉起来的时候,在他身后远远的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在他听来十分耳熟的引擎驰鸣声。

轰轰轰轰轰——

听闻此声,青年的身体猛地僵硬了一瞬间,然后下一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便极为仓促粗鲁地将还在呜呜哭泣的小奈奈给抓了起来,将她搂在自己的臂弯中,立马就打算拔腿跑路。

“呜呜呜......唔——!唔——!”

并且,为了防止奈奈的哭声引起骚乱,青年还直接用自己那看起来略显消瘦、骨节分明、因为锻炼而长满老茧的手紧紧捂住了奈奈的小鼻子与唇瓣,将她的哭声给彻底堵了回去。

猝不及防惊慌失措间,突生变故让奈奈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如何挣扎,就被捂得只剩下了沉闷低微的呜呜哼唧。

臂弯里夹着一只千娇百媚的粉发小女孩,还伸手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说话,同时迈开双腿弓着腰飞速地贴街奔跑,一副做贼跑路的模样......

好家伙,这要是被发现,说不是贼都没用了。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但青年的身手极为矫健、动作极快。

加上奈奈的体重对于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负担,就在那轰轰作响的车辆临近此地之前,青年就已经带着奈奈彻底地消失在了这条街道之上......

呜呜呜——吱——

而在青年前脚离开的一刹那,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便就在这刚刚恢复了宁静的街道之上响了起来。

一辆通体黑色、外表厚重威严、光是看上去让人感觉极为耐打以及心里一咯噔的装甲突击车,就停在了依旧昏迷着、宛如两滩烂泥般横躺在人行道边的野狼与野猪旁。

这辆装甲突击车的正面车头与侧面的车门上,则喷涂烙印着一个极为显眼且特殊的白色符号——符号正中是一枚抽象化的被攥紧的拳头,而它后方的背景板的中央,还有着一把倾斜摆放着的帚头如尖刀一般锋利笔直的扫帚。

这拳头与刀帚重叠凝组而成的符号,是作为联邦官方武装组织「清道夫」的正牌代表符号。

砰。

装甲车的前座驾驶室旁的车门被打开,从那内里,一个极为高大健壮的身影从中跨越出来,宛如铁塔钢山一般站在了那两头亚人的前方。

他那同样印有拳头刀帚这一经典「清道夫」符号的黑色短沿帽下,留着精干简略的短寸头。

他有着一张看着就极为稳重端正的国字脸,五官威严、神情严肃、不怒自威,整个人的气质就宛如寒光四溢的金戈钢铁一般。

他的身材极为健壮,身高估计超过了一米九,哪怕是隔着略显厚重的纯黑色「清道夫」长袖长裤的标准制服(可以参考工○细胞中,白细胞的制服样式),也能清楚的看见那将布料撑得满满当当的结实肌肉。

他的袖口被他挽到了肘边,他那露出的古铜色的肌肤之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各种伤疤,而这仿佛是在暗示着这个男人曾经所经历过的一切大风大雨。

这位高大的男人名叫王鸿,今年47岁,隶属于A市「清道夫」的纠察科,任职为纠察科科队长。

正在局子里面收拾残局准备下班陪老婆的他,正是接到了青年那一通突然打来的捡尸电话后,便立刻开着公车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抓人。

结果迎接他的,不是等候着报告情况的青年,而是tm两具被打的几乎算是破了相的“尸体”......好吧,就算没被打之前,这俩长相足以吓哭小朋友的兽型亚人也不算是有啥值得称道的“相”。

“这混小子,下手真是没轻没重的。”

撑着大腿蹲在野猪与野狼的身边,端详着他们脸上那一片血肉模糊的拳头凹陷,王鸿皱着眉头,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小子给他打了电话后为何不在这里,到底是去干嘛了,他也懒得去追究......反正那小子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既然生龙活虎的还能给他打电话,那就说明那混小子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总之,只要他没受伤就好。

王鸿唯一感到头疼的就是,「联邦四耀星」的前线一直在到处拉人,局子里面早就缺人不说,最近A市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破事儿等着他们去办......

明明他已经累死累活加班干了好几天的活儿了,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抽出了一点时间可以回家陪陪老婆休息一下,结果那混小子莫名其妙又给他找了点额外的事情干......

吸了吸鼻子,深感心累体乏的王鸿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便站起身来,默默掏出手机,缓缓拨通了自家老婆的电话。

他此刻的心情和任何一位加班回不了家的男性一样,这通电话基本都是秉着上刑场的心情。

老婆她,还不知道会怎么骂我呢......

王鸿苦笑着,电话很快便嘟嘟接通了。

聆听着电话那头的温柔的女声,王鸿缓声小心地解释道:

“喂......老婆啊......”

“是这样的......对不起......我今天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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