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凉如今明白了。
倘若徐将军真的是一位护国佑民、忠正不二的人，那么他被诛九族，必定会引起民愤。
但对一个皇朝来说，真要有人造反，皇帝绝对会下死手，决不轻饶。
如今人都被杀干净了，想要知道当时的真相，也难上加难，
“这件事会和皇宫里的鬼有什么关系呢？”苏盈袖在原地徘徊，细细思索。
“如果有冤情，死人不甘，化作厉鬼回来报复皇室，也说得通。”
楚夜凉摸了摸下巴，“或许公主被鬼乱心只是开始，后面其他皇室也会遭受恶鬼侵袭。”
苏盈袖道：“是有道理的，还需要再调查看看。
走吧。”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忽地同时一笑。
苏盈袖看着徒弟还攥在手里的黑木头，轻笑道：“这是布阵剩下的一段雷阵木吧，让你拿来吓唬人了。”
楚夜凉笑道：“是。”
白素尘望着楚夜凉，轻轻勾起嘴角。
不过这微笑很快就被淹没了，她又冷清着脸，盯着这对师徒搁那情意绵绵的对视。
“难得出来一趟，我们再去逛逛吧，看看还能不能收集些线索，没有的话就回宫。”
苏盈袖拉着徒弟的胳膊离开这小巷子，回到热闹的大街上。
白素尘默默跟着，眼里闪过几分不甘，心里盘算着什么。
“冰糖葫芦！最后两串！”
楚夜凉走到摊点，买下这最后两串糖葫芦。
随后三人站到路边，楚夜凉又回头问白素尘：“白话，你吃吗？”
白素尘眯了眯眼，然后点了点头。
楚夜凉分给了苏盈袖一串，白素尘一串，自己就不吃了。
白素尘接过来咬了一个吃掉。
这老板很实在，山楂上裹的糖很多，吃到嘴里甜甜的，有一丝丝酸，口感不错。
她的口腹之欲很重，不然以前也不会老让楚夜凉给她做各种美食。
吃过一个后，她又咬了一个，吃得挺开心。
另一边，苏盈袖也吃了一个，吃得同样很开心，嘴角满是温柔的笑容。
她偷瞄一眼徒弟，脸蛋微微变红，小声道：“张嘴。”
楚夜凉看了眼微羞的师尊，乖乖张开嘴。
“咬……”
苏盈袖把糖葫芦递到楚夜凉嘴边，羞羞怯怯地说着。
楚夜凉咬了一个，仔细品味。
本来他不太喜欢吃糖葫芦，总觉得酸倒牙。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觉得这山楂好甜，甜到心里，一点也不酸。
他第一次体会到，原来糖葫芦这么好吃。
苏盈袖看他吃得香，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萦绕起一片温柔。
白素尘垮着脸，嘴里的糖葫芦不香了。
她一口吐在地上，皱着眉头，牙酸得发颤，啐道：“难吃死了！”
还好糖葫芦老板走了，不然看到白素尘吐掉，又得暗骂浪费。
楚夜凉嘴里吃着可香，疑问道：“这不很好吃吗？我看你刚才还挺开心呢？”
小霉趴在苏盈袖肩头盯着糖葫芦喵喵叫，似乎也想吃。
苏盈袖又给徒弟喂了一个：“好吃就多吃。”
楚夜凉又吃了一个，还是觉得贼甜，好好吃啊。
白素尘攥着糖葫芦的手由于太过用力而微微发颤。
“咻”！
她把糖葫芦使劲扔给了楚夜凉，冷冷道：“喜欢吃你就自己吃！”
楚夜凉精准地夹住扔来的糖葫芦，引来路过人赞叹好身手。
“你不吃我送给小孩吃。”
楚夜凉看着旁边正有几个小孩在偷看，馋的流口水。
“你……”
白素尘的火气蹭蹭地就上来了，嗔道：“你嫌弃我！”
楚夜凉招了招手，一个小孩跑过来接下糖葫芦，又溜了。
“是嫌弃你啊。”楚夜凉很平常地说着，“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嫌弃很正常吧。”
他又看了眼师尊，腼腆一笑。反正自己不嫌弃师尊。
苏盈袖自己又咬了一个，眸子里满满的柔情，道：“就是就是。我和我乖徒弟吃一串糖葫芦很正常。”
白素尘气得直哆嗦，眸子里的恨意越来越浓。
苏盈袖狐疑地瞥了眼白素尘，道：“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们？从第一天你就吃我们师徒的醋，为什么？”
白素尘猛然低下头，沉默不语，心里冒出来一缕缕紧张忐忑之情。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看不惯你们这么好，而我只能被你们束缚。如果你是我，你会高兴吗？”
楚夜凉嘟囔道：“确实会有心里不平衡。”
苏盈袖把最后一个糖葫芦喂徒弟吃掉，道：“如果因为嫉妒而恨，最后做出伤害人的事，那究竟……”
话没说完，苏盈袖也不想说了。
白素尘低着头，眼中的恨意一直没有消失，心里各种盘算。
忽地！
楚夜凉感觉脖子有些凉，他回头扫视街上众人，又观察周围的木楼，最后看了看天边。
奇怪……
他觉得有人暗中盯着自己。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白话身上。
白素尘此刻抬起了头，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阴阳怪气道：“看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你师尊多好看。”
楚夜凉切了一声，道：“你别自我感觉良好，我师尊比你好看一万倍。”
苏盈袖嫣然而笑。
而白素尘咬牙切齿，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起来。
忽地她冷笑一声，就在大街上当着别人的面，变成蛇玉佩，藏起来。
“鬼啊！”她这一下子把行人吓了一大跳，大家一哄而散。
“这个白话，是一点也不怕事大。”楚夜凉颇为无奈地捡起玉佩，别在了腰上。
“出宫让她变，她不变。早这样不就完了吗。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楚夜凉吐槽。
如此一来，师徒二人落了个清静。
两人并肩同行，走在街上。
一阵秋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苏盈袖忽然微微低头，玉颊生晕，小手微微摇晃，道：“徒弟……为师手有些凉……”
楚夜凉眨了眨眼，试探道：“那要不徒儿帮师尊暖暖。”
苏盈袖轻嗯一声，细若蚊吟。
楚夜凉把肩头的小霉抱下来，然后把小霉蜷成一团，裹住师尊的红润润的小手。
“这样好多了吧。”楚夜凉语气很温暖。
小霉喵呜叫，表示不满。
苏盈袖一脸黑线。
沉默片刻，她抱起小霉，摸着小霉的脑袋，弯起嘴角，道：“小霉小霉，你也冷对吧。”
“喵呜——”小霉缩在苏盈袖怀中。
楚夜凉见状，挠了挠头，道：“那要不先吃一颗火元丹吧。秋风是挺凉的，师尊你法力尽失，抵御不住，我们这就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