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常自责。
“对不起，小娜，如果姐姐更努力一些的话，就可以在距离学校近一些的地方租一套房子，这样你也不用天天早起，将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
而每当如此，风小娜总会回以纯真烂漫的微笑：
“能和姐姐在一起，无论路途多遥远都没关系，现在的我已经很幸福了。”
三十公里的路是风小娜家距离学校的距离。
每隔一周左右，送小娜上学的叔叔便会发生改变，时而是路虎，时而是宝马，有的时候也可能是奔驰。
今天带小娜上学的，是一个开本田的叔叔。
他和其他男人一样总是用色眯眯的目光看着姐姐的大腿，风小娜攥紧粉嫩的小拳头，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好好用功读书，出人头地，让姐姐不要再向生活低头。
碰巧今天是第三次月考，又是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
作为年级第一，风小娜非但对考试没有任何的焦虑，反而无比兴奋。
想象着成绩公布后，姐姐能够流露出喜悦的笑脸，她的心就暖洋洋的，她觉得这是她所能创造的唯一价值。
距离考试还有二十分钟，她率先走进考场。
“哟，这不是小娜吗？”
阴阳怪气的尖锐嗓音直愣愣的刺入风小娜的耳中。
是班级里不太喜欢学习的不良三人组，虽说是不良，可她们成绩一向不错，在班里能够排到中等以上。
这不是因为她们用功，对她们而言，考试前牺牲一下色相，就会有男生为她们传递小纸条。
平时张扬跋扈的她们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的鬣狗，总是组队行动，对她们看不顺眼的人进行霸凌，以此为乐。
风小娜不是笨蛋，她看得出今天自己就是她们霸凌的对象。
“小娜，年级第一，真是了不起啊，平时很用功读书吧？”
“今天你坐在我们前桌，考试的时候帮帮忙呗？”
她们轻佻的声音听起来令风小娜无比作呕，但是风小娜并不想惹麻烦，于是违心的说：
“当然可以，同学之间正应该互相帮助。”
她们露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看起来风小娜算是蒙混过关了。
只可惜，她们是鬣狗一般的生物，一味的妥协让步只会换来得寸进尺。
“小娜你每次都考第一名，该不会是提前知道考试的题目吧？”涂抹指甲油的女生用轻蔑的口吻说道。
“有可能她和刘老师之间，有什么私下的交易。”
“可能不仅刘老师，兴许那个王胖子也掺一腿。”
“啧啧。”
她们放肆的大笑着。
风小娜作为老师们眼中的好学生，打算忍耐过去。
发怒是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风小娜面带机械性的微笑，一言不发。
“你那是什么表情？”
“各位姐姐，别这样说了好吗？”风小娜的声音有些发颤。
“谁是你姐姐？别恶心我们好吗？我们才不是你那个做.鸡的姐姐。”
“对对，她姐姐就是个鸡，每天小娜都换不同的车，她姐姐换男友的频率比换内裤的频率还高，说不定已经染上HIV了！”
“哈哈哈，梅毛病。”
冷静……
必须冷静……
风小娜攥紧拳头打算转身离去。
反正她们霸凌的人多了，只要今天忍耐住，她们就很快觉得无趣，转头去霸凌别人了。
“小娜的姐姐就是个高档鸡！天天的工作就是在男人的怀里浪.叫。”
“啊不要，那里不可以~”
“不嘛，我还要，我还要~”
“哈哈哈。”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张狂，越来越放肆，周围的学生则以看戏的心态旁观。
而风小娜的心则在如此下.流的语言下支离破碎。
明明姐姐的笑容是那么的温馨圣洁，每次放学回家，都会守候在校门口。
姐姐在风小娜眼中，就是没有翅膀的天使。
——对不起，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容忍别人这般侮辱你。
风小娜忽然回过头，转身走到她的面前。
“小娜，你想打架啊？”
涂抹指甲油的女学生一脸不屑，作为校霸的女友，她平日里就鼻孔瞪人，猖狂到无法无天的地步，还常常以脱离童贞为傲。
其他两个女生放学后也在校外整日泡吧，还常常将“我抽烟我喝酒我纹身但我是好姑娘”作为口头禅。
现在，整个班级的目光都焦聚在她们身上。
以一己之力面对这三个女生，风小娜知道自己会受伤。
可如果有人侮辱姐姐，那么就算是死，也要戳瞎她们的眼睛。
忽然之间，风小娜手中多出一根钢笔，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朝其中那个率先骂自己姐姐是“鸡”的女生脸部刺去。
瞄准的是眼睛。
说自己的姐姐是“鸡”，说明她有眼无珠，既然如此，眼睛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动作之快，几乎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于是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那个和校霸谈恋爱的女生被钢笔刺中了左眼球，随即风小娜又从口袋里掏出壁纸刀，朝剩余那两个女生的身上刺去。
平时她们虽然张扬跋扈，甚至曾拽着其他一些女学生的头发，将她们脑袋按在厕所里摩擦。
可面对风小娜的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她们心里竟然产生了畏惧感，畏惧她们眼中的书呆子。
壁纸刀的刀锋轻而易举就划伤了女孩的脸。
风小娜虽然没有接受过系统性的武术培训，但是她知道攻击要害。
而脸部就是要害所在。
“啊啊啊啊！”
短短数秒之间，风小娜便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攻击了两个朋友，另一个女生飞起一脚就踹中了风小娜的肚子，然后揪着风小娜的头发往桌角撞。
剧烈的疼痛感在风小娜的额头上蔓延开来，然而风小娜非但没有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笑容越发扭曲。
她忍耐着头皮与头发之间被拉扯的痛楚，握紧手中的壁纸刀朝攻击她的女生身上刺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其他的学生们终于不再袖手旁观，他们一拨人拉住了风小娜，另一拨人则按住了那三个女生。
相较于那三名女生，风小娜身上最多只能称之为轻伤，而不良三人组的女生则十分凄惨，一个脸被划了好几道刀痕，接近破相，另一个眼睛被钢笔刺入眼球之中，鲜血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唯一那个女生运气稍好一些，只是手被小刀划了几个无伤大雅的口子。
“今天这件事绝不会这样结束的，敢辱骂我姐姐的人，就给我拿命来赔罪！”
风小娜冷冽的声音宛如索命的幽魂。
“怎么回事？”
也就在这时，班主任抱着试卷走进考场，看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