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从耳鸣中回过神来,却并没有多少恼怒,反而回味着那声竟然能令自己心神动摇刹那的呼唤,不由自主的笑出声,赞叹道:
“声音蛮好听的。”
“……”
姬如月转过头,不说话。
一抹绯红,染上耳垂。
许长安神色一动,靠了过去,伏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娘子,天色不晚了,我们该那个了吧。”
“……哪个?”
姬如月的声音依旧冰冷,像是裹挟着北国的风雪,可是她紧紧攥着衣角的手,以及微微僵硬的身体,都显示着她此刻的不平静。
她当然知道许长安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可是只要是女人,无论剑心再怎么澄澈,也无法在那件事上保持绝对的平静。
更不要说是她的第一次。
“来这儿之前,没有人教过你吗?”
见姬如月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许长安得寸进尺,突然从姬如月的身后,拥住了她。
淡淡的处子体香,窜入许长安的鼻中,令人沉醉。
怀中的佳人,体态柔软丰盈,藏在嫁衣里的娇躯,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瘦弱,触感上佳。
可她的动作,却十分僵硬,像是一具木偶。
姬如月正在努力压抑体内不自觉流转的真气。
她从来没有跟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所以当许长安突然拥抱上来时,她差点下意识一掌拍了过去。
还好临行前,师父似乎早有预料,说了一些让她一定要忍住的话,不然以许长安七品修为,接她三品一掌,恐怕她今晚就得光速变成寡妇。
“放松。”
许长安在她耳边吹气。
痒痒的,有些敏 感。
男性的气息笼罩着她,令她不自觉的感到有些酥麻。
见姬如月还是没有反抗,许长安微微一笑,突然拦腰抱起,将她放到那张又大又软的婚床上。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许长安俯身,压在她的身上。
两人对视,许长安还很淡然,但是姬如月神色已经开始慌乱。
她想逃。
但是许长安紧紧压着她。
本来以她的修为,很轻松就能逃得开。
却不知为何,刚刚还能动用的真气,此刻却泥牛入海,不知所踪。
身体也完全不听她的控制,只会紧紧纠缠着指尖。
“你……”
“又忘了,该叫夫君。”
“……夫君。”
“嗯,有事?”
“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有点不能呼吸……”
姬如月语气有些颤抖。
她那冰寒如雪的俏脸,罕见的出现一丝柔弱。
她竟然在讨饶。
天下第一美人,大唐最负盛名的公主殿下。
竟然在向面前这个她所不齿的纨绔求饶。
想要得到喘息的机会。
可就是她的这份柔弱,就像是天山雪莲所绽放的那一抹最美的花蕊。
令许长安一时间竟有些目眩神离。
好美。
许长安心头一热。
他看着她那颤抖的双唇,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在迎风飘荡,欲拒还迎。
于是他不再犹豫,俯身吻了上去。
“唔……”
……
几分钟后。
唇分。
许长安看着仍旧有些呆滞,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喘着粗气的姬如月。
咂咂嘴,像是在回味。
“怎么……这么甜?”
他想起之前倒酒时,桌上空空荡荡的餐盘。
眉头微挑,似乎想通了一切。
于是带着一抹戏谑说道:
“难道说,刚刚娘子不让我掀盖头,不是因为我没有用玉如意,而是因为……
你在悄悄偷吃?”
说完,许长安就后悔了。
天见可怜,他只是想继续调戏一下姬如月。
因为她的反应,比自己想象的可爱的多。
但是许长安还是高估了姬如月的承受能力。
这句没有任何恶意的调侃一出,姬如月那张瑰丽精致的面容,肉眼可见的被通红所覆盖。
像是熟透的苹果。
绯红从面颊,一直延伸到脖颈里。
在某一瞬间,许长安都出现了姬如月脸上的红色,能跟她身上的大红嫁衣争艳的错觉。
然后叮的一声,姬如月脑子的某根弦,直接断掉。
姬如月眼角含泪,怒视着许长安。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等等,娘子,冷静!”
许长安顿感不妙。
但是已经晚了。
从冰山中喷涌而出的,是滚烫的熔岩。
“登徒子!”
姬如月失去理智,娇喝一声,一掌印在许长安胸口。
“艹。”
许长安一声痛呼,竟然直接被这一掌打飞出去。
就算失去理智的姬如月也忘记了调用真气,但是她上三品的剑修体质,也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
还好许长安七品的修为是假的,不然他接下来恐怕就要在床上好好的过上几个月了。
“他奶奶的,我就像跟自家娘子圆个房,有错吗?为什么得遭这种罪。”
许长安从地上爬起,呲牙咧嘴的揉着胸口。
果然,那女人一点儿也不讨喜!
自己竟然会在刚才那一瞬间觉得那女人可爱,真是被女色蒙了眼。
许长安走回床前,发现那女人不仅没有一丝愧疚的模样,还蜷缩着身子,紧紧的把自己藏在被子里。
许长安伸手去掀了几次,都纹丝不动。
许长安傻眼了。
“你这样让我怎么睡?!”
“……”
姬如月藏在被子里,不理他。
许长安气结。
他想干脆就这样拂袖离去,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好歹乃是堂堂的天道司主,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让部下知道了,实在是丢脸。
“为夫就不相信还收拾不了你这个小娘皮。”
许长安活动双手,准备来上一出霸王硬上弓。
反正夫妻之间的事,她总不能告自己强那个吧。
可手放在被子上,犹豫许久,许长安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罢了罢了。
洛阳城第一纨绔许长安虽然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美女,但是以他七品的微末修为,怎么想也不可能对三品高手霸王硬上弓。
现在姬如月脑子一片浆糊可能察觉不到,可是等她冷静下来,总会发觉不对的。
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
“为夫今天就暂时饶过你。”
许长安冷哼一声,躺在姬如月身侧。
好在床够大,姬如月能抢走全部的被子,却也抢不走全部的床。
天气寒冷,却也冻不着他这个大宗师。
许长安闭上了眼。
月光明亮。
照在这一对新人身上。
一个,将自己藏在被子里,不肯露头。
一个,躺在她身侧,和衣而眠。
今夜,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