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帅哥,请问这里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女还孩一边拍了拍身前看热闹的年轻男人,一边朝着人群中探头探脑,手中的冰激凌在不觉间掉在地上,不知会被哪个倒霉蛋踩到。

“是在叫我吗?”年轻男子侧过身子,女孩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墨镜。

“你……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关系,听说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抢劫。”

“诶?抢劫吗?真吓人!”

“姑娘,能带我找个空旷的地方吗?”男子温和的请求道。

“嗯嗯,没问题。”女孩同情地点了点头,拉住男子的手腕向人群外走去。

“你是最近才失明的吗?”

“为什么这么说?”男子没有回答女孩的问题,语气中的惊讶却是藏不住。

“看你走路摇摇晃晃的,一副找不到重心的样子,一般的盲人可不会这样。”

“谢谢你,到这里就好了。”离开了拥挤的人群,男子移开话题,负手而立,并没有走远的意思。

“好吧,我走了,你自己小心哦。”

听着女孩远去的脚步声,男子笑着摇摇头。女孩猜的没错,他的确是最近才失明,准确的说,就在五分钟前。

“十九号,执行任务呢,你怎么还有心思调戏小妹妹?”

耳机中传来调侃的声音,男子只得无奈道:“我现在是个瞎子,有什么办法?倒是那位,跟上了吗?”

“当然,现在每一条街道都有你这样的‘瞎子’。”

“好吧,这次是我先发现他们的踪迹,能不能给我涨工资?”

“哦?这么说,不应该是把你安排在那里的我更应该涨工资吗?”好听的女声轻笑道。

“呵呵,您说笑了,以您的地位,还需要什么工资呢?赵小姐。”

“放心吧,每个人都会有奖金,只要行动成功。”

说罢,赵苑切断了通讯,转过身来,看向身侧——一名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女孩此刻正紧闭着双眼,坐在一张精致的大床上。

赵苑踢了高跟鞋,爬上大床,双手从身后搂住女孩,褪去粉黛的俏脸轻轻蹭着女孩苍白的面庞。

“苑姐姐……”女孩带着稚气的声音有些难为情。

“辛苦你了哟,温缈。”赵苑抬起头,在女孩银白的长发上嗅了嗅,语气中满是柔情。

“没有的事,能帮苑姐姐的忙,我很开心!”温缈有些雀跃道。

“嗯,他们到哪了?还看得到吗?”

“快要从雾北路出城了。”

“好,我会通知那边的密探。等他们出城,就可以结束了。”赵苑感受着四周逸散的灵能气息,不禁有些羡慕——六阶安全级灵能‘天眼’,拥有暂时借用他人的视力的能力。

如同一个中央监控,此刻,整座城市的道路都在温缈的视野之内。

“哎呀,还是我的小缈能干,不像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赵苑突然感叹道:“看来今晚得好好奖励你一下才行呢!”

“呜,苑姐姐你每天都来,我都有点受不了啦,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两个女孩呢?”

闻言,赵苑顿时露出遗憾的神色:“我倒是有心,可人家是官家的人,不好搞定啊。”

“我相信苑姐姐。”

“你呀,这可是在给自己增加情敌哦!”

“苑姐姐会不喜欢我吗?”温缈这么问道,但心中其实早有答案。

“不会哦,永远不会。”

“那就行了。”

看着一脸认真的女孩,赵苑很想现在就吻上去,奈何‘天眼’还没有结束,她只得再次蹭了蹭女孩的脸。

“真好。”

……】

城郊。

一辆无牌面包车停在了一座鲜有人知的废弃仓库内,几个汉子提着麻袋从车上跳下,为首那人来到一处篝火前,冲着一旁的老人点了点头。

“太爷,兄弟们都回来了…太爷?”

“……”

如石塑一般,任水根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篝火,良久,苍老的双眼才微微转动,看向了来人。

“都回来了?”

“是,是。”不知太爷为什么要再问一遍,斧哥本能地感到一丝惶恐。

“明天,明天是……”

“是城东的那家,您说过的。”

“……是吗?”

任水根的眼神空洞,神色显出前所未有的苍老。他高估了自己,忘记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了。不过两日,他已难以支撑起紧绷的神经。

真是讽刺,连敌人都还没见到,自己先折腾了个半死。

“太爷,你说,李家找得到这里吗?”斧哥的话打断了任水根的思绪。

“当然……也许,他们已经找到了。”

“什么!”

斧哥猛地蹦了起来,可看到太爷波澜不惊的模样,他又坐了回去。

“太爷,您,您就别跟我说笑了,这李家要是找到了这里,早就打过来了!”

看着过于天真的手下,任水根摇了摇头,开口道:“知道我们为什么呆在这,而不是回竹林吗?”

“不,不知道。”

“李家迟早会找到我们,可找不到他们的二少爷。所以,哪怕他们的人现在就在楼顶上蹲着,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我们回去,等着我们的就只有全军覆没。”

“当然,李家也可能会想把我们捉了,去换回他们的二少爷。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让其他人过来的原因。”

“斧子,希望你不要怪我。”任水根的声音缓慢而沉重,没了往日的那种威风。

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即使是斧哥也已了然——若是任威虎或是任行被擒,李家以此威胁,他任水根一定会忍不住交出李学民。

只有反过来,他们才有成事的可能。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来到雾门的人,也许一开始踏上的就是一条死路。

想明白这些,斧哥楞了半晌,随后猛地起身,用手拍拍胸脯,愤然道:“太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跟了你这么久,什么时候惜过命?只要阿虎他们能成事,老子死也不亏!”

“再说了,李家的人敢来,谁死谁活还不一定!”

斧哥的话匣子一开,便停不下来,漏风的牙齿一开一合,像是缺了一角的俄罗斯方块,叫人看了难受。

“对了!这主意肯定是阿龙出的,那个臭小子,居然让太爷来这里,看我下次见了面不劈死他!”

“够了!你这么大声嚷嚷,是真想把李家引来吗?”

任水根喝止了斧哥,沉默片刻,却又自己笑了出来。

“呵…呵呵呵……”

“太爷?”

“来点酒?”

任水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瓶白酒,在篝火前晃了晃。

“诶,诶!”见此,斧哥连忙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进城的时候没来得及抢上一瓶酒喝,他现在‘渴’的慌。

“太爷,哪弄来的?”

“哼,瞧你这熊样。”任水根又笑了笑,素来坚硬的面庞少有的松弛下来,“来的时候,我带了两瓶。喝酒误事,我本来不打算这时候喝。”

“那……”

“……”

“我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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