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中有道人影在地上翻来滚去，神情痛苦万分。
“烧死你！”白素尘咬牙切齿，在烈火中翻滚挣扎。
她双手掐着空气，疯了一样。
然而在她的视线中，“楚夜凉”正被她狠狠掐住脖子。
被“楚夜凉”折磨许久，她终于无法忍耐。
她知道，这“楚夜凉”，根本不是她的乖凉儿。
“你杀不死我，因为我就是你。”
“楚夜凉”被掐着脖子，但表情没有丝毫痛苦。
渐渐地，他的脸变成了白素尘的脸，身体也变成白素尘。
唯一不同的是，两人一个白衣，一个黑衣。
白素尘此刻的白衣已经被火焰灰抹得脏兮兮，她浑然不在乎，只顾着要掐死烧死眼前这个贱人。
“你只不过是在折磨你自己。”黑素尘不屑而笑，“悔悟吧，我不会害你。”
“闭嘴！”白素尘面容狰狞，眼睛里仿佛冒出火。她跪起来，手中寒光闪过，一把宝剑握在手心。
紧接着，她毫无章法地疯狂地刺向身下的黑素尘，一剑又一剑，丝毫不保留任何法力。
她不知刺了多久，消耗多少法力，以至于周围的烈火开始破开她身上的法障，真正的侵入她的肉身。
她的头发被烧焦，道袍也被火焰燃烧，却依旧不肯停下，非要刺死身下之人。
黑素尘见她迟迟不肯悔悟停手，不禁皱紧了眉头。这样下去……
“蠢货！”
只留一声叫骂，黑素尘消失不见，仿佛真的被白素尘刺死了。
白素尘如释重负，丢掉了手中的宝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紧接着，她消失在洞窟中。
一天后。
等她再次在岳小渔面前露面，已经是和平常无二，端庄的发髻，清秀的容颜，一尘不染的道袍。
“小渔，过来。”白素尘招手。
岳小渔赶快放下手中的活，来到白素尘身边，小心翼翼道：“师尊请吩咐。”
白素尘神色微微严肃，道：“你看着为师，有什么感觉？”
岳小渔试探地抬头打量一眼，小声道：“师尊一如往常。”
白素尘眸中立刻舒缓良多，稳步走出道观，驾云而去。
……
百花谷。
百花仙子正坐在小河边沉默不语。
彩儿静静守在一边。
先前百花仙子去北俱芦洲那些天，白素尘并没有来过。
百花仙子追寻真相回来后，也没去找过白素尘。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白素尘。
忽的，天边飞来一道倩影，正是白素尘。
百花仙子一怔，随后起身吩咐道：“彩儿，你先退下，也不要让谷里其他人靠近这里。”
彩儿眼珠转了转，略一思索，随后告退。
白素尘落在百花仙子身边，嘴角含笑，道：“百花，怎么样了？还没有凉儿的消息吗？时间算起来也不短了。”
百花仙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白素尘的眼睛。
“你怎么了？”白素尘察觉到一丝微妙，被看出什么了……
“我没有心魔，不信你来检查脉象。”白素尘主动伸出手腕，自信满满。
百花仙子伸出手，给白素尘把脉，仔细感知许久，果真没发现异常。
她又一指点在白素尘眉心，放出灵意查探，片刻后，也没有发现异常。
但这不够，心魔可以藏得很深很深。
此刻的百花仙子十分想找出白素尘的心魔，或许就是那心魔作怪，才让白素尘那样对待楚夜凉。
或许白素尘是被心魔折磨太久，而导致心理扭曲。
她在给白素尘想着各种借口。
可现在，她偏偏找不到心魔的影子。
连个借口都没有了……
“素尘，你告诉我，小凉到底犯了什么错，才让你那么生气？”百花仙子面容显得憔悴许多。
白素尘表情变得冷漠，道：“你怎么又问？我不是说过不想提起这件事吗？”
百花仙子摇头苦笑：“你还是不说。那我来告诉你，小凉忘了给你的粥里加一味仙草。这就是你嘴里不可饶恕的错，对吗？”
白素尘的脸顿时冷若寒霜，道：“你果然偷偷去找过凉儿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我他在哪，我去接他回来！”
白素尘摇晃着百花仙子的肩膀。
“果真如此，你都不辩解……”百花仙子皱眉，道：“还有，你怎么……好像意识不到自己的错？你觉得你那样对待他，他会跟你回来？”
白素尘不屑一笑：“我有什么错？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去找他，他一定会跟我回来。”
“还在嘴硬。”百花仙子一把推开白素尘，道：“他现在过得很好，比在你的傲来山好一万倍，你不用想着去接他了。”
“他过得很好？”白素尘莫名地气愤。
“没错！”随之，百花仙子又拿出白素尘曾经给的仙丹，还了回去。
“收好，你好自为之。离开百花谷吧，我也不会告诉你他在哪，如果你肯承认你的过错，再来找我谈。”
白素尘握着那枚仙丹，恨恨道：“百花！我没错！你也不理解我吗？”
“我怎么理解你！”百花仙子忽然气急，挥手一道剑气，摧残了地上的大片草地。
她不知道白素尘怎么敢说出那样的话？还理解？这能理解吗？
白素尘却是一笑，道：“你为什么不理解？你身为百花仙子，掌管天下花草，还不是随手就毁了你脚下的草地？
因为你是更强的存在，你得道成仙，你可以主宰卑劣下等生灵的命运，这怎么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你怎么随便毁坏这花草，发泄你的气愤？”
百花仙子一时间哑口无言，噎了好久，才道：“人和草木能一样吗？”
白素尘冷哼道：“怎么不一样，还不是都是一样的劣等。”
百花仙子张口想回怼，却想到白素尘可不是人修炼而来……
“怎么，无话可说了？”白素尘倒是洋洋得意，“就算是人，还不是随意杀生吃肉，他们想过被屠宰生灵的想法吗？这就是规则。我怎么对待凉儿，都没错！”
在她心里，万千生灵就是有高低贵贱，弱者不就是强者的玩物吗？
百花仙子咬着唇，刚刚甩出剑气的手微微发颤。
两人僵持好久，百花仙子才质问道：“依照你的想法，那小凉也是下贱的凡人，怎么入得了你的法眼？”
白素尘目光凛然，冷声道：“这不一样。首先凉儿是被我调教好的，那他就是我的，不能便宜别人。再者，我可以教他修行，他成了仙，就有资格了。”
又是一阵沉默。
百花仙子不停地摇着头。
“算了，你走吧。你不要给我灌输你的歪理邪说。小凉他现在很好，用不着你去教他修行，你后悔也晚了。”
“你真的不告诉我他在哪？”白素尘眼一横，竟有几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