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飞机里去等我。”

蓝灰表示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目送两人走上飞机，他捡起地上的眼镜、假发，装扮好，再捡起武器手套，往毛小绒的所在走去。

小绒如今害怕得直发抖，但又不舍得叫保镖们为她挡路。

任凭这个心爱之人，带着还不清楚的目的靠近自己。

等会他是要动手打她，还是动嘴骂她？

已经无所谓了，小绒认为自己应有此报。

“刚才下单的人，是你吧。”

岂料蓝灰说的竟是这句。

小绒愣了愣，她总不能否认吧，因为这是事实。

就是她花光了这些年存下来的嫁妆，给蓝灰的直播间做了一个完满的结束。

“手套，归你了。合约我到时候回去会弄一份出来，给你确认，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开始为期半年的合作。”

蓝灰是专业的，他在工作状态下，绝对能把私人领域的爱恨情仇给区隔掉。

眼前的毛小绒，就是他的雇主，只要有这一层关系，蓝灰就无论如何都不会在明面上憎恨她。

只不过，两人的缘分，也就到此切断了。只要合约期满，两人便形同陌路，再也不见。

意识到这点的毛小绒，率先开口：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手套、合约，我都放弃。”

蓝灰多少有些错愕：

“为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不堪，在你的面前，我居然会主动扮演一个小丑，自以为能取悦你，但其实一直在让你难堪。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2班的所有同学，还有你身边的白玖。”

“尽管你做错了，但在最后，你为了帮助我而拍下了链接，也说明你的底子还没腐烂彻底。你的初心还在。”

蓝灰就事论事，当时的直播，他也在犯愁到底会有谁能直接拿出一个亿的现金流来帮他纾困。因为他的困局，旁人是无法理解的。

也不可能向屏幕前的观众诉说。

一是关系到平台的命运，另一则是关系到同学朋友的命运。

最后御神YS采取了将自己明码标价的办法，意图拉到一个亿的投资。

其实，当他这么做了以后，还真的有几个资本巨头有意向拍下小黄车里的东西。

只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经过一番内心挣扎最终弃暗投明的毛小绒，抢先一步，亡羊补牢。

她没想过得到蓝灰的原谅，只是出于还深爱着对方，最后的时刻，为对方做点什么。

“灰……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就值得了。”

毛小绒转过身，偷偷擦眼泪，

“我到时候会回学校申请退学，回去你我最初相识的那个城市。我在那里等着你，不论你来还是不来，我都会等。我知道我能做的，就只剩下安慰自己。因为我确实已经输了，打从一开始。”

“你不必等我，我们之间有缘无分。但之前我说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现在我收回这句话。你还愿意与我做朋友吗？”

小绒再把身子转回来，已然热泪盈眶：

“嗯！！”

小绒放下了一切遗憾带着伙计们，先行离船。

而游轮，此时也恰好。

“靠岸了。”

蓝灰走出船舱，照耀在城市上空的灿烂阳光，恰好撒在他的脸上。

这次的纷争，总算是告一段落，已小绒的退场作终。

“两位，我想自己打车回家。”

蓝灰向飞机内的咸菜和白玖招呼道。

她俩可不会陪这个男孩子发疯，有飞机不坐偏要在陆地奔波。

…

蓝灰花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才回到自己住的公寓里。这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午饭还没吃，肚子饿得慌。

掏出钥匙的瞬间，还有点低血糖差点就晕倒。

好巧不巧，刚好遇到了和朋友逛完街回来的穆千雪。

“蓝灰，你怎么了！”

连忙将他扶着。

“我饿……忘记吃中午饭了。”

这种感觉，蓝灰还真的以为是自己没有摄入食物而导致。

其实不然。

以他的体魄和素质，晚了几个小时吃中饭，也不过就是肚子饿了不舒服而已，并不会让他产生眩晕。

根本原因是在当时对付两个大块头的时候，蓝灰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和能量。又没有按时吃饭，身体得不到补充，于是就这样差点倒下失去意识。

“来，先进屋里！”

千雪将蓝灰带进家里，然后迅速跑出来，回去千雪的家中，打开冰箱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尽快煮熟的食物，然后找到了加热即可食用的肉酱面以及一瓶气泡水。

千雪马不停蹄，赶紧将食物弄热，带上饮料穿梭于自家和他家之间，忙碌不停，最后终于帮蓝灰续上了命。

“吧唧吧唧……”

蓝灰的吃相，可谓是这么久以来最难看的一回。

“咳咳！水！！”

果然，吃得太快噎着了。

千雪递上气泡水，蓝灰一口下去喝了半瓶。

“啊……舒服多了。”

碳水化合物在蓝灰体内迅速提供能量，帮他恢复精神、回复力气。

事已至此，蓝灰才不会后悔没搭飞机而选择打车。

他那时候的心情，需要好好地放空一番。

放空久了，也就忘了午饭的事。

“你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千雪不明就里，只知道蓝灰没吃午饭，所以很生气地教训他。

“这次刚好让我碰见，如果我没回来呢！你可能就……唉！”

千雪皱着眉头生气的样子，依旧那么甜美。

“谢谢你们……真的很谢谢你们……”

蓝灰在千雪面前说了胡话。

看来是还陶醉在上午的事件中。

“我可以躺一会吗……”

“啊、可以！”

蓝灰倒下，头刚好枕在千雪光滑的白丝大腿上。

千雪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才放心让他就这样躺着。

“睡吧，好好休息。”

看着蓝灰的模样，千雪的眼中满是爱意。

…

周一班会课，班主任宛凝玉给同学们带来了一个不知是福是祸的消息：

“毛小绒同学申请了退学，现在已经出发回老家了。”

“啊……！！”

男生们一个个丢了魂似的，无法接受这个既定事实。

而女生有部分则在庆幸这小妖精的离去，也有一部分把她的离开归咎于自己平时的不待见。

“好了，大家收拾心情。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别说你们学生的人员变动，老师们的人员变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不必太过伤感。以后你们步入社会，说不定还能再次相遇。更何况小绒同学也没有退出班级群，等后面有机会，咱们可以再约她出来一起聚聚。”

的确是如此……蓝灰点点头，看向那个已然空缺的，毛小绒的座位。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