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

眼前这个男人以蛮不讲理的暴力杀死了自己许多次——不过这还不够。邪公子他在等,等到能让这样的人绝望的时候。

他喜欢对方那把自己看做是必杀之人的眼神,一想到有着这样眼神的人变得绝望,他就忍不住的颤抖。感觉到从身体最深处蔓延至全身的快乐。

邪教总坛。

“邪公子又在玩游戏了。”全身笼罩在黑衣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看着祭坛上摆放着的密密麻麻的有成百上千个的人偶一个又一个的破碎。

在他旁边,另外一个人扫了一眼那些人偶:“明明一瞬间可以把这些人偶的力量都抽出来中战胜对方,却偏偏要让对方杀死他……就是为了让对方绝望。咱们这位邪公子不愧是四大公子之首,这么独特的玩法只有他才能做到。”

“毕竟是邪公子……他这样玩看来对方算得上是一个‘好人’。不然一般的人邪公子也不屑于这样玩。”

“这世道好人可不常见了,毕竟……现在是我们这些‘邪魔’的时代。”两人各自看着摆放在祭坛上的瓷娃娃,眼中透露出的只有贪婪。

这个男人多么有趣?他一拳又一拳,哪怕是自己算起来已经死了上百次,他依旧没有任何的动摇。

不过,也差不多到时候了,如果继续这样死下去,对自己而言也没什么好处——

“你是不是觉得,很快乐?”邪公子终于正视眼前的男人,“是不是觉得,往日的仇人像是这样被你一次又一次的杀死,很舒畅?”

然后,他又一次被打死了、

这个男人似乎永远不会被他所动摇——但,越是如此,邪公子越发笃定,这个人会绝望,越是这样坚定的人,他在某些地方就越发脆弱和柔软。

他懂,因为这样的人,他玩死过很多……每一次,都那么让人愉悦。

“你每杀死我一次,也就意味着会有一千人死去。”

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的全都突然停下了,那一只以来毫不犹豫的挥到自己脸上的拳头,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所阻挡,停在了自己面前。

“它化种魔法。”邪公子偏移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想要看一看这个人的表情。

就像是被漆黑的阴影笼罩一样。

这正是自己所期待的。

他微笑着说:“我一共有上千的化身,每一具化身都和一千个凡人相连,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回事,我死去一次,就会有一千人突然化为血泥,成为我的下一个分身。你已经杀死了我一百零一次。”

“你已经杀死了十万又一千人。”

眼前的男人在颤抖。

啊!开始快乐起来了。

正道在颤抖,邪公子也在颤抖,一个是因为兴奋,一个或许是因为悲伤,绝望,又或者是愤怒?

“哈、哈、哈!!!!”

邪公子的声音就像是断断续续,那是因为他实在是太愉悦了,愉悦到他竟然笑得都有些不顺畅。

他手里出现了一把很细的剑,从外表看上去,甚至像是细针一样。

轻轻一刀,就刺穿了正道的身体,然后轻轻一拉,就在那全是肌肉的身体上留下细细的口子——鲜血淋漓。

正道完全没法抵抗,甚至都不知道这把看上去像是针一样的刀背后藏着什么样的故事。那一定血腥而残忍。

眼前这个人是纯粹的邪魔。

自己的觉悟不够。

以为自己经历过那么多痛苦,经历过那样多磨砺最终锻炼出来的身体可以将这个人战胜,可以将他消灭,可——他竟然能够恶到这种地步?

没有即便是自己毁灭也要将这个人消灭的觉悟,就不要妄谈自己能够将这个人杀死——要用尽自己的一切……哪怕是,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伤口在愈合。

可怕的肉体,在这个时代把肉体修炼者这种程度,很是罕见,所有人都知道修炼肉体没法成仙。所以这个时代会有的体修,也最多就是军队中会培养一些体修。但由于军阵之类的东西存在,对于肉身也没有那么重视——

有趣。

不过,也无趣。

因为,他的眼神为什么又变得坚定了?邪公子搞不懂,对方就像是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定,从那悲伤和绝望中挣脱了出来。

“你要杀我上千次吗?哪怕是和我勾连的百万人都死去?”

如果他真要那么做,只能将所有的人都杀死,勾连自身突破元婴正面杀死他了——可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有趣了。

一点都不好玩。

“邪涯。”

正道说话了,他的声音很低沉,就像是大地般沉稳,让人感觉到他那坚定的决心,仿佛永远不会动摇的意志。

“调查得很清楚嘛……连我的本名都知道。”邪涯并不把正道放在眼里,他只关心这个人到底还能不能让自己继续快乐下去。

正道盯着邪涯的眼睛,他试图从这个天底下最为邪恶残忍的人眼中找到那么一些关于“人性”的东西。

可是没有。

他必须要做一个巨大的赌局。

赌自己能够抵抗住那邪恶,赌自己不会被对方的邪恶所侵染,赌自己的内心比他要坚定,如果失败了……只能期望能对这个人造成哪怕是那么一丁点的影响。

于是正道说:“它化种魔法,邪教至高邪典之一,如果不能从真命上对你进行制裁,那么只能将你杀死一次又一次,直到你的魔种全都耗尽。”

正是如此。

所有人都知道它化种魔法的强大,却都没有任何办法。当然邪公子在过去并向名门正派展现出自己的它化种魔法,他展现出的是另外一种至高邪典,除了守护在他瓷娃娃前的那两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修炼了这一法门。

可那又如何呢?

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境界不到渡劫,根本就触碰不到天命——你叫什么?”邪涯同样盯着正道,他也没法从这双眼睛里面看到任何的迷茫。

这个男人还有底牌吗?可是,有什么底牌能够奈何自己呢?

诸仙坠落,剩下的那些仙人又能敢和邪帝们硬拼吗?尽管过去那一战双方都损失惨重,但,终归是邪取得了胜利。

仙人的法门,又哪里能和邪相抗衡?

“体修的寿命和仙人先比很短。哪怕是把肉体修炼到了最高的境界,也不过是肉身不灭,可是元神会腐朽,灵魂会破灭,哪怕是最强大的体修也不过是上千年的寿命。最开始的仙人用强大体修者的身躯打造仙兵,仙人很快覆灭了体修的文明——”

邪涯皱起了眉头:“你想说什么?”

“可是在体修之前呢?”正道盯着邪涯,“众所周知,过去的体修脑子里面只有肌肉,按照体修的个性,文明是难以发展起来的。可实际上,仙人能够诞生,本身就意味着文明的发展。”

邪涯本能的感受到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他开始凝聚自己的力量,要立马突破血丹,成就血婴。

“在体修之前,奠定了一切的,我喜欢称他们为‘祭’。他们的主要手段叫做‘誓’。你应该看一看,‘誓’的力量。”

誓?

“xjkldaj3#fo5i%e¥&rf……”一连串意义不明的音符从正道的口中吐出,他在不为人知的过去中艰难的得到了这份名为誓的力量,可真要说,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样的力量。

倘若是有古老时代留存下来的人听到这些神秘的字符,大概会忍不住笑出来。

这段言语中所蕴含的意思——

“我的爱人,我在此与你接下永恒的契约,作为阴阳的对立面,我们从此之后相往相生,相依相存,你在即我在,你亡及我亡。苍天得证。”

当然正道自身也不知道这个誓言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得到相关传承的时候只知晓只言片语,知道这是从天命角度入手的法门。可是由于元神过于孱弱他并没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仅仅是接受了这样的法门就已经让他的脑袋几乎炸开。

邪公子就像是看着一个神经病。

这人在念叨什么?

还是直接杀了他吧。这一刻,邪涯做出了决定,他从眼前的男人身上感受到的威胁,一个玩具怎么能够威胁到主人的生命?

他将要抽取剩下所有娃娃的力量,汇聚于此生,达到血婴境界,瞬间把这个男人杀掉。

但,他又被正道一拳打飞了。

这是令人疑惑的,尽管他还没有彻底抽取剩余的力量成就血婴,可这时候自己的力量应该远比眼前这个男人要强大——

可是,为什么?

他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如此孱弱,和对面男人那几乎可以称之为残暴的肌肉前,自己的身体就像是细竹竿——

不对,自己的肉体不是强项,可也绝对不是像这样孱弱。

是诅咒吗?

不——

元神瞬间扫过自己的身躯,邪公子,愣住了。

天崩了。

邪公子是一个对人体非常了解的人,作为作为邪恶的代表,他的知识面是非常广博的,对于人体的构造他可以说是一清二楚,毕竟被他亲手切开慢慢研究的

所以,只需要一瞬间,他就知道了。

邪公子,已经不存在了。

现在有的,只有——邪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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