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游客怎么这样啊!我就从来都没带过像这样的游客!被吓着了就被吓着了嘛!干什么还要到处跑啊!还给咱们天花板给撅了一块下来,奶奶滴,等我出去了,指定要请罗律师把他们送进去坐个三年起步!”

跟着老板屁股后面登上了天花板夹层,甚至要勉强蜷缩起身子才能艰难地向前匍匐的阿乐一边狼狈地向前走,一边抱怨道。

“行了行了,别搁这儿催逝员了。”

社长翻身白了不吐不快的阿乐一眼,旋即拨开眼前的几根明显是用来装饰而非支撑用的木棍,略带犹疑地低声道:

“这些密道呢,是范经依主动要求加的,我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而已,但事实上,除了这个天花板上面密道之外,地底下也有一个,而且这些路呢还有不同的纵横交错点,在特定的地方能够向上走,也能够往下爬,属于是双向的那一种。”

“啊?”阿乐有些茫然,不是,这鬼屋不是咱们在做员工吗?怎么还能有东西是咱们都不知道的呢?那这还能愉快地玩耍下去吗?

“其实我们本来也就没打算告诉你们这些的。”

察觉到阿乐的惊讶,社长顺口说了句,顺势将木棍斜放到一边,正巧面前的密道也从拥挤踏向了足够蹲站的宽敞。

最起码步伐变得流畅许多的社长没等到正倒抽一口凉气的阿乐说上些什么,便径直开口道:

“我们的范总设计师想着是在第三车站里设计一些彩蛋供游客们自主发掘,既然说是彩蛋了,惊喜什么都就绝对不能少,为了营造这种氛围,神秘感就变得特别重要了。”

“所以你们故意把密道的事情给藏了起来?”阿乐很无奈地抽了抽嘴角,脸上的妆容伴着一起抽搐,倒是映出了别样的感觉。

“哎呀别在意这些细节,如果要追究的话,等咱们把游客找齐之后,你自个儿去跟范经依抱怨吧。”

社长挥了挥手,眼下的当务之急自不然是要把那个应该是发觉了彩蛋真相的少年给找出来才对。

至于解释什么的,反正社长他本身就不擅长口才这一方面的论述,所以只要凡事都推给范经依就好了。

“什么鬼啊?”阿乐努了努嘴,明显欲言又止,但碍于饭碗都落在了社长手里,就算明知后者的性格是特别好人的那一种,但当下也只是敢小声bb道:

“居然还设计这种连我们都不知道的密道,一会儿真出了什么事该咋办...范经依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为什么不把总设计师的责任落到李哥身上呢...就算创意比较起来可能弱一些,但至少在安全性方面李哥的考虑始终都很周全啊...”

也不知道社长究竟是停到了阿乐的自言自语亦或者是没听到,总之,行走在前端的男人脚步基本就没怎么停下来过,唯一稍稍皱紧的眉头,也是在不久后的一声尖声巨响。

“啊!!!”

“有人在叫?”阿乐和社长当下便对视了一眼,纵使隔着一块厚实的承重板,他们俩也清楚地听见了这一声宛若杀猪般的惨叫。

“是吕秋月?”虽然年纪更大,但脑子转得明显要更快的社长一下子就有了具体的猜测方向,唯独是一根筋的阿乐这会儿还愣愣地歪了歪脑袋。

“啊?这不是男生的声音吗?”

“我是说...啊算了,赶紧出去!”社长对于这么个呆头呆脑的家伙那是连解释的心情都费事消耗。

赶巧不远处就有一个能够轻易拆卸的隔板夹层,他当即三下五除二地来到边缘,递手在方砖的中心来回摁了几下,很轻易地就在边角翻出一个上扬的弧度,尾指这么轻轻一勾,颇为轻松地就将一道出路给开辟了出来。

“我戳,还有这种操作?”

阿乐看着自家社长这么一弄,一横,一搞,就在一条走廊上随意地拆出一个出口的前后动作,下巴差点没直接惊掉在地上。

直觉告诉他,这一条所谓的彩蛋密道绝非看上去那么“淳朴”又单调,但碍于时间实在太短,并不支持他接着往下探索,阿乐最终只能跟着社长一起跳向那注定是不能再关上的出口。

落地还是深邃漆黑一大片的无尽长廊,但姑且尽头处已经出现亮光。

社长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身子骨却依旧硬朗,身体素质什么的更是没得说,上蹿下跳的操作,甚至比年轻了起码五岁以上的阿乐来得行云流水得多。

仰头看向那个对于近三米的天花板高度仍在畏首畏尾的少年,社长感慨地叹了一口气,遥想当年,他还是大名鼎鼎的冒险家的时候,别说是三米了,近十米的跳台他都飞身而下过。

这种洒洒水的高度,确实是眼睛一闭就能直接跳过去的。

“你就先在上面挂着吧,我先过去了。”

社长实在是没眼看那个经过一番思索之后最终决定以慢为上的少年,且当他还在单腿做深蹲,竭尽所能地降低本身与地面高度的时候,社长摇了摇头,留下一句话后就往声音来源跑了过去。

“喂喂!社长!等等我啊!喂!不带你这样的啊!我也怕啊!喂!何有为!你丫等我啊!喂!!!焯!”

哦吼,完了,这下就只剩下阿乐自己一个人了。

明明是深埋地下的场景,当下却不知道从哪里吹起了阵阵妖风,吓得一直保持着挂吊姿势的阿乐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想着回去密道里缩成一团吧,可怜的上肢力量又完全不够他把身体给撑起来,跳下去吧,底下却还有两米多的高度。

更何况,在那“深不见底”的黑色地板上,仅凭阿乐出色的想象力,就已经构幻出了不少妖魔鬼怪的模样,吓得他是一点都不敢动了。

一下子陷入困境的阿乐这会儿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世界变了。

彻底变了。

……

等到社长可算赶到声音源头的时候,他只发现了一个在地上躺平的少年,旁边还滚动着一个欢喜样的木头脑袋,似乎是为自己的杰作感到特别高兴。

“原来是你这家伙在搞鬼。”

社长感叹一声,对于那个表情会自主变化的木头却是一点惊讶都没有,与其说是没有丝毫惊讶,倒不如说那木头脑袋这会儿却是对社长表现出了敬畏的态度。

“别乱出来搞事啊,整出事了真的会很麻烦的。”

社长俯身将脑袋捡起,妥善地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旋即背起旁边的少年,慢条斯理地往出口走去,期间还不忘向那“脑袋”交代几句: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不然就关你禁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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