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似幽潭水,静谧、深邃,泛着凉意。

楚明空的修为大跌,加上极渊伤的阴寒,在这夏夜中竟然寒颤哆嗦起来,不停地把热茶当做驱寒酒来喝。

原本坐在茶几旁一同商议逛道观之事,楚明空转而便被左秋池驱赶到她的被窝里。

“滚被窝里去,丢不丢人,夏夜天能冷成这副模样!”

话虽狠,可左秋池已经在心里头琢磨着,要不是找个小暖炉给他随身带着。

“哎!”楚明空衣服一脱,直接躺进师尊已经暖好的被窝里,他想起晚上的事情,“师尊,问你个事情,这已婚老妇人,也会保留元阴?”

这小子怎么寻思起这种事来了......左秋池怪异地看着他,姑且先解答道:“那得看这老妇是不是修炼中人,若是修炼道上的,而且还师出有名有性的大宗门,还真有可能,不对,是多半如此!”

楚明空被这闻所未闻的消息惊讶到,惊讶之下从床上坐起,旋即冷了下,又缩回被窝中:“有何隐情,我怎么不知道这说法?”

“许多功法都是要求元阴之体的,所以女修士都会想办法保留元阴,那些大宗门自然不缺此等功法,甚至还有一些欺骗丈夫‘破身同房’的秘法,整套欺骗过程,完善到了生孩子。

所以你去那些大宗门若是碰上些什么女长老女师叔,十之七八是元阴尚在的,哪怕她们中有的已经有了婚配,甚至孩子都有了。这秘密对男修士是保密的,而且为了保密,习此等秘法的女修都会下立誓的禁制,不能外传泄密,尤其是让男修知道。”

楚明空瞪目结舌,他是真的第一次听到这种事,这保密工作也忒好了些。

师尊怎么知道的,他并不好奇,剑仙境能够斩破自己以前立下的誓言,并且左秋池没有正规意义上的师门,她是半路出家的散修,自己到处踢馆到处琢磨,稀里糊涂就登上重剑之道的巅峰,是修炼界独一档的奇葩。

“这是不是过分了些,那些男同胞被欺骗得也太惨了。”

左秋池不以为意:“这有甚么惨的,各宗的秘法都有不同,隐瞒的方式也有不同,孩子不一定是女修那方的,却一定会是男修士的,况且对于绝大多数有意修炼的人来说,修炼本就是残酷。

元阴一破等同断了自己前途的绝大多数可能,未来获得了什么上古神功都只能眼巴巴看着,反而硬性要求男修留元阳的功法少得很。”

怪不得那几个特别厉害的大宗,宗主都是女修,若是宗主是男修,可能这一坑害广大男同胞情感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哦,说错了,大宗之内还真有宗主为男修的——百焰剑冢!宗门内几乎全是男修,少数几个女弟子都只是记名的,比土木系、机电系还惨。

那这么说来,今晚风影给他逮捕的那位百里大夫,还真是留了元阴的?

简单聊了会儿修炼界的秘辛,左秋池坐累了,伸出白玉温润的美足踹了楚明空一脚,把他往里踹了些,腾出位置自己躺回被窝,她差点也丢人得哆嗦了一下。

这小子散发出的阴寒,连被窝都给捂冷了。

“你这怎么回事,那女人下手这么狠,把你伤给扯了?”

“也不能怪我姐,是我逞能了些,当时她只是想看我挥剑时的心境,我想给她点惊喜,强行驱多了几分功力。事后她有给我送了几枚丹药,我没吃,那丹药属实珍贵。”

虽然他人在京城,难以获得外界的珍贵资源,但左秋池都想不明白他怎么能在苟命的丹药上节省。

徒弟的储纳戒,她想摸就摸,找到萧韵寒给他的几瓶丹药,左秋池也不看里面是什么,直接往他嘴里倒。

“萧韵寒难得出关一回,怎么走得那么匆忙?”

“她要是光明正大与我碰面,估计我会遭的针对更多,她的宗门里多半有皇室的耳目在,出关之事都还没让宗门知道呢,直接就过来找我了,现在回去估计还得扮做刚出关的样子......这丹药怎么是山楂片味道的?”

“我以前还吃过鱼汤味的,可给我恶心坏了。”

女人将手掌压在楚明空的心脏上,运功为他压制阴寒。左秋池的五行主金、火,二者都是她的本命五行灵气,火最适合为他驱寒,换了别的大夫来都不如左秋池好使。

烛台的灯油烧干,房间遁入夜幕当中,左秋池方才收功,伸了个懒腰,月色下依稀可见的曲线曼妙诱人。

“为师乏了,你还觉得冷就抱过来,不冷的话就回自己房间里睡,床有点小了,多你一个挤了。”

这说法,听着很像是“不抱我的话就滚出我的房间”,但楚明空知道左秋池为人没多少弯弯心肠,她多半就是真的嫌床挤而已。

他确认道:“那如果我现在滚出房间,给师尊留出一个宽敞的被窝歇息,你会不会有所感动,为我的孝悌纯良之心而动容?”

你碍着我睡觉,我还得感谢你?刚闭上眼睛的美人师尊忍不住又坐起来,摸摸他的额头,扯开他的衣襟探视伤势是否蔓延入脑了。

“难不成这脑子也给阴气弄坏了?”

看来就算我现在从房间出去,也不会有孝心进账的了......楚明空已经有了判断,一把抱住了师尊的柔软玉体,火灵气翻涌之下,她的身躯火热。

“徒儿冷得很呀,今晚得委屈师尊了。”

“就你名堂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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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楚明空和左秋池准备去道观问道的计划很快就打消了。

一番打听,原来是京城道观不知是休沐还是怎的,近日不接外客,重新开启得等到灯元节那天——寻仙问道计划取消,各玩各的。

左秋池见仙姑这边无望,自然就去盯防女菩萨了,楚明空没过去凑热闹,而是继续自己的藏拙大业。

他特地穿了一身寒冬时节才能见到的裘皮大氅,手提一个暖炉,清晨时分在京城烟火起最重的几条市井大街转了两圈,将自己“人已虚”的一面展示出来。

完事之后,回府上换回一身行头,去酒楼里听听有没有人讨论他“虚得很”之类的话,幸好八卦人还是多的,好些人在说他“七八月炎热天穿裘皮,不是体弱便是夜夜御女过度肾虚”,虽然名声不太好听,但他安心了。

不过他还听到了一些预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消息。

“你们可知道那崔府的两位大爷?”

“哪两位?五行缺金的那个?”

这说的是崔镰,崔家长辈本希望崔镰出生时,能有个修剑的天赋,可惜找人测得五行缺金,因此名中补了一金,算是个长辈的念想,实际上并无卵用。

而这里只要一提崔镰,剩下的有谁自然心知肚明,都是几个爱鬼混的,街坊们没见过总该听过。

“是啊,昨夜他们几个听曲玩小相公,结果招来了一操使重剑的修士,一剑给他们从房间里扇出去,衣衫不整地摔在街上,那小相公还是小菊变葵花的模样,荒唐事全曝光出来了,丢人得很。”

“那确实,昨夜可真的是心惊胆跳,我就在对面那春江小院品析音.道之美呢,真是吓了我一跳,那剑修还跳下去甩了崔家那两人几巴掌。”

音......道,有点东西!楚明空听乐了。

“但最惨的还是崔家那两媳妇,自家夫君出了这种事,她们脸上也无光呐。虽然这京城崔氏是名门大户,但总觉得这家的媳妇还不如那些门派仙子来得痛快。”

楚明空听着他们胆大妄为地闲聊,心中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顾姨的夫家出了这种丑事,她出门都得难堪。那两位如花似玉的嫂子就更是如此了,丈夫玩男人的事情在京城都曝光了,她们的脸往哪搁呀?

现在崔家肯定是花钱让官府的人说,昨夜崔府的两位只是应酬,正常听戏没有做别的,但民间信不信呢?

女长辈们难过伤心,这不就到了他尽孝抚慰姨嫂们的时候了吗?

丢下几两碎银结账,楚明空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崔府。

府中气氛果然一片凝重,崔老爷子都不见人了,没有心思再理会族中的歪瓜裂枣,女眷侍女们大气不敢喘,眼睛都不敢乱张望,生怕在这种时候触怒了哪位主子。

楚明空来到顾姨的房间,安抚道:“顾姨你别把事情放心上,他们男人犯的错,哪里要你来受委屈呢?那哥俩是活该,让他们在背后说顾姨的坏话。”

顾姨听到他这话都害怕了,这给人听到还得了?赶紧起身过去关门。

不过关门时也犹豫,自己这一个寡妇,光天化日跟明空孤男寡女关在屋子里,多少不太合规矩,可一想到自己是他长辈,想那么多岂不是做贼心虚?

她还是把门关上了:“你别乱说话,万一被人误会是你去报复的可怎么办?”

“我怎么报复呀,运功都难受呢,总不能让我知道了他们乱说顾姨的坏话,还让我好好待他们吧?对了,昨天我送给顾姨的礼物,你可喜欢?如果有不懂的,我可以指点一二,小左过来指点也是一样的。”

顾君归想起了那件房中情趣的薄纱衣,瞪起了杏仁美眸,嗔道:

“你还说,那种衣裳是能随便送给长辈的吗!都不知道你这孩子的脑袋瓜里装的甚么!”

楚明空疑惑,顾姨怎么是这个态度,没道理的呀,我的孝心都到账了,说明她是满意的。

难不成是觉得太贵重了,她收着不安心?

他目光认真地看着顾姨,握着她的柔荑:“可那确实我对顾姨的一片心意,或许作为赠礼是有点不合适,可是我觉得那是最适合顾姨的,为顾姨量身打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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