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空盘腿坐在炕上，运以引气之术，去温养他的经脉。
“好奇怪。”
他中断了修行，眉头微微皱起。
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流高手的门槛，似只要他体内的气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便可水到渠成。但实际行动起来，却又觉得遥不可及。
“势的形成可没有那么简单。”赵玖儿不知何时来到门口，她倚靠在门框上，冷眼审视着叶空，“现代的研究表明，势更接近于一种道的感悟。若累计足够的经验，就算你凝聚再多的气，也无法踏入这个境界。”
叶空的左手轻抚下巴，道：“那为何正统年间，会有大量的一流高手冒出？”
“你可知，为何正统一年，又被称为苍天泣？”赵玖儿走了进来，毫不介意地坐在叶空的身旁对他发问。
叶空眉头轻挑，这种事情就连他这个历史小白都知道。毕竟那一年，可是发生了太多难以遗忘的事情。
“正统一年，外族入侵，血流大地，天降大雨。这场雨，维持了整整一年，似苍天悲泣。”
赵玖儿微微颔首，道：“有人怀疑，那场雨改变了人的体质。是以武道兴盛，一流遍地。”
她凝视着叶空的脸庞，一脸郑重地说道：“但没有经历过那场雨的我们，即便是一流都望尘莫及，更别说列于宗师之位。”
叶空眉头微微皱起，道：“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一场雨，居然能够改变人的体质？”
“这只是一种猜想，况且也算不得匪夷所思。”赵玖儿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轻轻瞥了一眼叶空，这才接着说道，“古籍之中曾有记载，蛮荒时代，有大巫可见鬼神，得通天晓地之能。一夜，屠灭一族。”
“这倒是有意思了。”叶空听闻反而笑了起来，“照你如此说，我岂不是也有一人屠一族的能力？”
“我倒是希望你有这等能力，在你面前，怕是连宗师都算不得什么。只可惜，你现在连一流高手的门槛都摸不到。”赵玖儿冷嘲热讽道。
叶空笑了笑，道：“你说势是对道的感悟，照你看来，我适合领悟哪种道？”
“你应该见过不少一流高手的势了吧？在你看来，哪种更适合你呢？”
叶空锁眉不语，他最了解的势，是赵老爷子那磅礴无边的杀气。除此之外，便是梦中无名土匪如风灵动之势，这倒是有点像是李道可御风步的强化版，其次便是赵五重若千斤之势，再加上猴王那如疯魔之势。
但这些势中，与自己相符的，倒是一个都没有。毕竟他达二流之境，全靠引气之术强行冲上去。再加上赵老爷子本身就不算什么好老师，与野路子也差不了多少。
他想了想，缓缓开口说道：“不清楚，我入武道不久，本身就是个半吊子。”
赵玖儿仿佛早就预料到，脸上并未有太多的表情，道：“那你最擅长的事情，又是什么？”
“做菜。”叶空想都没有想的回答道。
“做菜？”
“对，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新一任的厨神。”
赵玖儿眉头微微皱起，这并非是她想要听到的答案。爷爷，你居然想要找一个厨子继承你的狱鬼称号？
她深呼一口气，按捺下心中的怒火，道：“照我看来，既然你得我爷爷亲传，更适合继承他的狱鬼之势。”
说出这句话时，她的脸上有太多的不情愿。身为亲孙女的她，在自己的爷爷眼中却比不上一个外人。这让从小就远超同龄人的她极不服气。
叶空的目光微微闪烁，赵老爷子那副杀气弥漫的样子，是叫做狱鬼之势吗？这名字倒是挺符合的，仅靠气势就令人觉得血液凝固，恰如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凝聚这样的势，大概是要杀人的吧？”他开口问道。
“对，杀很多的人。我爷爷能成就狱鬼之势，也是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
“杀人啊……”叶空眼中流露出迷茫之色，幽幽叹息一声，“我明明只是一个高中生啊，咋可以去杀人呢。”
赵玖儿没有理他，道：“这场梦境是个很好的机会。在这个时代，杀戮从未停止过。你有很多的机会，于生死之中去领悟狱鬼之势。”
咕咕~
她话音刚落，腹中突然传出极不协调的声音。叶空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你……”
“闭嘴！”赵玖儿面色微红，加重了语气，“刚刚是你听错了！”
咕咕~
面对赵玖儿那足以杀死人的目光，叶空强忍住心中的笑意，道：“我去做点吃的。”
“我没饿！”赵玖儿强调道。
“我饿了。”
看着叶空走出门，赵玖儿羞恼地埋头。明明是这个梦境，居然还会感觉饥饿。而且，如果不是被那个张某抓住跑了半天的山路，害的自己未吃过一粒米，她也绝不会出这么大的糗！
对，都是那个张某！梦境里打不过他没关系，等自己出去，一定要好好的找他算账！
但想到出了梦境一切记忆都会遗忘，赵玖儿不禁开始紧锁眉头。她恨恨地咬了咬牙，开始低声重复“张某”二字，仿佛要将这个仇恨刻在自己的心中。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门口突然飘来一阵香气。赵玖儿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扭头望向拿着碗筷进来的叶空。
“这地方没什么东西，我挖了点野菜，你先将就一下吧。”
“野菜？这种东西本小姐才不吃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那股香气却一直在勾动她的心弦。赵玖儿忍不住看了过去，碗中就飘荡着几片枯绿的野菜叶，颇有些寒碜。
卖相真是难看！
她心中这么想着，不再看野菜汤一眼。只是喉咙之间，还是忍不住咽下几口口水。
“赵大小姐。”
拿着野菜汤的叶空突然靠了过来，吓得赵玖儿往后靠了靠，警惕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他露出温和的笑容，道：“赏个脸尝尝呗？”
赵玖儿低头看了一眼野菜汤，冷冷地哼了一声，一副万般不情愿的样子从叶空的手中接过碗筷，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赏个脸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舌尖立刻被一股鲜美的味道给刺激到。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又很快恢复正常，慢慢地吞咽下去。
一碗野菜汤并未有多少，很快就就被赵玖儿吃完。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随后发觉自己这么做不对，转而一副冷淡的样子说道：“味道也不怎么样啊。”
叶空笑了笑，没说话。赵同学，倒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