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农监三年来第一次被皇帝光顾,所有的人都感到莫大的荣幸。

言朔第一次踏进这里就觉得很不一样,虽然一如既往的肃穆,但是种花的种花,挖土的挖土,甚至还有撅着屁股在地里闻来闻去的人。

他们是在干嘛?总不能是在研究吧?于是言朔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你们是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姿态各异的几人反应过来,看到皇上后只觉得头晕目眩,最老的一位嘴角还留着泥土,看到皇上的面貌,恍惚间还以为是药皇后呢,直到被胸口突出的金色龙纹惊醒过来。

“小臣叩见皇上!回禀皇上,我们这么做是想弄清楚泥土的种类,适合栽种什么,不能种什么,种什么长的最好!”

我去,还真是研究啊!惊了!言朔追问到。

“那有什么研究成果吗?”

此话一出,几人面带愧色,为首年纪颇大的老者摇摇头,无奈的说出了实话。

“回禀皇上,并没有太多进展,稻谷一年一熟,南方也不过一年两熟,司农监每采集一次数据就要半年之久,更不用说还要弄清如何耕种,何种距离,播种,插秧,什么天气怎样应对,如何对抗灾害。”

说到最后老人叹息一声,继续说。

“如今已经六年过去了,却只研究出了南方稻田追肥尺度,哎——”

言朔听不太懂,因为他没上农业大学,但是六年时间怎么才只有这样的结果?本想责问一番,却发现周围的院墙破裂,院子里青石小路都破碎不堪,后面的房屋更是老旧。

言朔厉色问到。

“朝中给司农监每年的经费是多少?”

“因为老臣曾作药皇后的药仕(采药人)先皇特许司农监一年八百两白银。”

言朔第一反应就是少,太少了,一两银等于一千文,八百两白银供应一年农作物研究,太少了。

老人又说。

“可自从药皇后去世,司农监年供虽然没变,但是祥大人跑遍内务府上下也就要得到三百两不到…”

没有经费推动,这种原始的科研就很难进展,言朔深知科研经费对科研的重要性,但是人才也是必不可少的,抛开经费,言朔看了看周围四五人。

“司农监就这么这人了吗?”

“回皇上,加上祥丰祥大人,一共七个。”

“都会什么呢?”

言朔还是不放心这群人,毕竟在自己的时代,骗经费这种事情层出不穷,现在国库虽然不是很空虚,但是如果司农监只是一群没什么用的人,那还不如解散,等自己以后普及的数学物理再培养新人才重新建立司农监。

说到这里,老人自豪了些许,脸上带着笑容说

“皇上,老臣从小采药,练就一身尝土知药的本领,后被皇太后发掘,就一直为皇太后寻药,这司农监也是臣和祥丰老哥受了皇太后恩典才存在的。”

“其余呢?”

尝土知药,而且跟随过母后,这老头确实有本领。

“一个农家子,另外两个是我儿子,还有两个姑娘家,不曾露面,负责摘录,收集先贤和民间的种植手段,和各个州府时令气节种植习惯和收成计量。”

“哦?有趣。她们人在哪里,朕想见见?”

女子入朝为官不应该是自己开了先例吗,怎么司农监还藏了两个女官,而且记录员这个活可不是一般人做的来的。

可谁知老人却回答。

“在司农监还未批准前就驾车出发了,曾经发誓,十年为期,非死不得归,如今已经九个年头了,每月靠着石兄弟送去的银两,再带回平安信,二女并未为官,一人是下官的结发妻子,一人是皇太后派去保护臣老妻的护卫。”

十年为期,非死不得归,如此气概居然是一位女子,言朔为这种为科研献身的精神感到感动,还有这位老人一家都为了司农监奉献至如今还不离不弃。

虽然被感动了,对于有科研精神的探索者言朔是敬佩的,但是今天来这里是为了系统的解决产盐的问题,后知后觉的言朔想先提高百姓基本的身体素质。

按照人口土地比例,人少地多的翌国对高产量的种物需求小于效率的生产模式,还不用说云家断了盐道,很快汉州就有可能出现哄抬盐价这种恶劣的事情,所以尽快弄出更多的盐才是正事。

等等,这个老头说他会尝土识药?知人善用是一位帝王的必修课,用他帮忙找盐矿和各种金属矿岂不是有了一个高科技地址勘测器!

“朕问你,你叫什么?”

“老臣田庭生。”

“你和田家有什么关系?”

八大世家现在是言朔的防范对象,不过田家掌管药材生意,有机会言朔一定会把这个收为己有的。

“回皇上,一个弃子罢了,虽姓田,但是五十年前就不是田家人了。”

“那就好…”

回头让琪一调查一番,再调用吧,忍下心中的话,言朔要了一份百姓生活用品大全,和盐矿分布图,以及制盐经。

临走时田庭生还说给言朔听,说制盐之法被云家垄断,这都是十年前的制盐法,不过汉州,齐洲,黎州,翼州还在沿用,云家这些年一直在妄图吞并其余州府的盐场。

“居然想搞垄断,云家必不可留!”

要说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言朔觉得最不顺眼的,除了鬼子就是某些垄断行为了,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人想这样搞,云家掌盐,沈家掌铁,此二家必不可留!

瑶江,矩阳城城主府。

一个半月的疯狂治水,让以往的翩翩少年郎朱玉沉也有些许潦草了,此时的他庆幸矩阳城地处南方,要是北方现在怕是已经冻死人了。

“先生,先生的掘洞法真的奏效了,虽然拥挤,但是很保暖,没有房屋的灾民住在洞里只有少许肚子痛!”

这是被肖铁秉凭着脸皮召集来的考生,现在百余位考生被朱玉沉调教了许久,见了灾民的惨状后,这群书生绝大多数都选择帮助朱玉沉治水。

“也不全是我的功劳,窑洞的法子我也是游历北方知道的,至于生病,我本来就是大夫,每日食物里都放了些姜末,尽量减少病员罢了。”

“先生谦虚了!”

这一个月朱玉沉充分发挥自己的智慧,不仅折服这群学子,他们还自发叫自己先生。

拿起桌上的汇总,这上面都是皇上给自己出的注意,石头笼子,木马,还有石屋,等等等。

想到此处他不禁有些怀念家里的妻子了,还有自己的两个孩子,话说快满月了吧,写封信回家。

要不要给皇上写一封?很奇怪,那一天皇上拿到仙翁草时那种狡黠中带着猖狂的笑容最近总是浮现在脑海,他总觉得最近会发生什么?

“算了,等这里下雪了就会去吧。”

说完就抓了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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