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物出现以后,有了目标,人群更加疯狂了,都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原本筋疲力尽的犯人们都是龇牙咧嘴,口水翻飞地向前狂奔。有些早已体力耗尽的人,被后来居上的人撞到在地,还未等他从地上爬起,就被前赴后继的人踩在脚下,从他的身体上践踏过去。

但即便如此,倒下的人还是锲而不舍地在地上攀爬着,只为了到达那间小屋子。

李庄生从那些倒下的人旁边绕过去,努力地维持着呼吸的节奏,同时他十分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人会如此不惜践踏他人生命也要到达那间屋子,是到达不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啧,他掌握的情报还是太少了,有必要找个人打探一下。

在快靠近屋子的时候,李庄生的视线锁定在某个因为体力耗尽趴倒在地上的家伙,即便他想要撑起身体向前爬去,但是因为肌肉的溶解感而无法移动半分,他用牙咬住地面,吃了一嘴灰尘,妄图以这种方式移动,他确实做到了,但是速度极为缓慢,那间屋子的大门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合拢了,倒下的人留下了不甘的泪水,牙齿都被崩断了几颗。

李庄生喘息着,自我估量了现在的状态,大门近在咫尺,而体力还有剩余,可以尝试一下。于是李庄生来到了,这个他看起来最顺眼的犯人面前,一把将其扛起,向着大门大步迈进。

在最后大门即将合拢的时候,李庄生和那个倒霉的人冲进了房屋中。李庄生把这个人顺手丢在地上,看向四周,发现原本庞大队伍,最终到达这里的也不过二百余数,而且每个人都在以怪异的眼神看向自己。墙上的挂钟在记录着时间,时针归位的瞬间,发出了哀鸣般的钟声。

听见这个声音的一刹那,在场所有犯人都抱着头蹲下,身体在无法控制的战栗着。李庄生自然也跟着一起蹲下,心中对接下来出现的场景充满了好奇。

门外不停地有击打声,以及哀嚎声传来,听得人阵阵心悸。

“救救我!救救我!”

“放我进去啊!就差一点啊!就差一点啊!求你了!”

他们的手在门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用头,身体不停地撞击着大门,想要里面的人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但回答他们的是一阵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每一个原本求饶的人都如同聆听着生命的晚钟,从地上爬起来,转身狂奔。

而他们身后早就站立着一排全副武装的狱警,手中端着步枪,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每一个想要逃离的犯人,狞笑着扣下了扳机,枪口开始喷射出无情的焰火,子弹飞速穿过了每一个犯人的身体,狱警们咒骂着,大笑着尽情地用这种方式倾泻怒火。

密集的火网没有让任何犯人逃脱,子弹如雨下般打在大门之上,嘈嘈切切的声音交叠而成,仿佛奏响了生命的乐章,可屋内的众人却感受不到着乐章中的动听,只是一昧的抱头瑟缩着。人群中,李庄生用余光看向了那扇大门,对外面的骚乱心中依然知晓,这本就在他的猜测之中。

不出意料的收回视线,李庄生开始在人群中搜索着和逢白梦有关的角色,但李庄生发生有一点和现实中没有二致,监狱中是男女分开的,自己说待的监狱中并没有女性存在,那么男性呢?李庄生可没忘记,在第一场梦境中自己所扮演的就是一个小女孩的形象。

至于逢白梦没从这场大逃杀中活下来,李庄生根本没有考虑这种可能性,以逢白梦的战斗力来说,她绝对始终在前排位置,而菜鸡的自己都能活下来,那么逢白梦就没理由被乱枪打死。

但一番搜索下来,李庄生始终没有找到给自己熟悉感觉的人,是没有在这里吗?还是她和自己的身份不同?将疑问埋藏在心中,李庄生缓缓起身,现在已经没有仔细思考的余地了,因为有人来了。

一串步伐稳健,厚重的脚步声响起在最前排。

但每一个人敢抬头看向来者是谁,李庄生自然也不会当那头铁的第一个莽夫,一串和广播中声音相同的声音响起在这间屋子中。

“现在,踩踏着别人生命活下来的垃圾们,抬起头来。”

众人齐齐抬头,身体自然下倾,以一种几乎与仰望的角度望向与他们处于同一平面上的男人,李庄生这时才看清,最前方讲话的那个男人,就是自己此行的目标——靳锡。

戴着鸭舌帽,身穿警方,模样上似乎年轻了几分,脸上标志性的刀疤没有改变,只是李庄生感觉靳锡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又重新拼凑而成的。

靳锡冷笑一声,不屑的目光扫向了每一个囚犯,再次开口:

“你们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还有资格活着?明明只是一堆社会的蛆虫,你们明白自己造成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吗?”

“说起来,我还要恭喜你们,恭喜你们今天又一次踩着别人的尸体活下来了。”

说着,靳锡举起了手,开始悠长缓慢的鼓掌,只是那掌声听起来十分讽刺,每落下一声,便仿佛有无数把尖刀捅进他们的血肉之中。李庄生挑挑眉,心中感慨道:不愧是警察,对罪恶就是嫉恶如仇,但是这种手段也未免太多暴力了吧?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精神被污染了?所以变得走向了极端?

李庄生脑海中涌冒出无数的想法,让他暂时没有闲余去思考靳锡说的话。靳锡似乎只是骂还不足够,他向前几步,更加靠近了这群犯人们,张开双臂大喝道:

“是不是觉得我是在折磨你们?没错,我就是在折磨你们,我恨不得将你们粉身碎骨,然后成为那些被你们祸害的人脚下的一块板砖,但我发现这样太便宜了。”

靳锡摇摇头,冷声说道:

“你们必须要感受到那些曾经因为你们而失去生命人的痛苦!”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来,杀了我,剥夺他人生命不是那么最擅长的吗!”

沉默持续了很久,但始终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哪怕动靳锡一根手指。

“呸,一群吃软怕硬的蛀虫!”

靳锡系向地下吐了一口吐沫,然后不想再跟这些人废话,他觉得这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从今往后,每天都带着害怕被别人夺去生命的恐惧感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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