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么说话，就不是如今的哥哥。
最稀有，最古董的……
肯定很贵啊。
苏月安倒不是担心自己的腰包付不起，因为她还是攒了那么一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但她觉得不能让苏轩夜知道自己有那么一点钱，这些年在归云峰的日子师徒几人过的很拮据，不乱花任何钱的。
要细水长流，因为她要带好苏青鸢，苏青鸢什么都想学，阵甲，剑道，修仙，偶尔还喜欢买些古书悟道，陶冶情操。
苏月安对此并不反对，苏青鸢确实很有天赋，只要是苏青鸢感兴趣的事，这姑娘都能学的很好。
这样学的话，就很要钱，现在苏青鸢才灵丹境，还好，以后变得更强，要花的钱就是几何数量增长。
再者她也想过未来若是哥哥重新踏入仙途，那也是需要大钱的。
而这个易剑阁里的宝物，既然开在离州，怎么也不会超过离州第一剑修——许千问的传承吧。
所以，意思意思就好啦。
干嘛非得硬装。
但她到底没说出来，就在旁边儿剜了眼苏轩夜后沉默。
苏青鸢也沉默，她其实也想要礼物，可又怕苏月安生气。
看得出师尊心情不太好。
另一边儿的女剑侍听到这句话已经是喜上眉梢，她说：“那三位快快请进，我们这里有上好的茶水，等掌柜的来了，就给贵客们介绍本店最稀有，最古董的剑谱。”
“好，但茶水就不要了。”
苏轩夜风轻云淡回答完。
便是在女剑侍略显错愕目光里非常自然的迈入易剑阁中。
苏月安和苏青鸢跟进后三人坐在了采光最好的位置。
前者心情更加不佳，哥哥要买最贵的，还不要上好茶水。
看人家姑娘的小眼神，真都给他装完了。
可她只觉得亏。
于是掐了苏青鸢的腰部一下。
苏青鸢就心中委屈，暗道“你这老女人舍不得掐师叔，掐我出气是吧”。
但她表现的还是很自然，最优质的表情管理，连细节的微笑都被拿捏住。
女剑侍完全看不出这三个人各怀心思，甚至觉得苏轩夜拒绝茶水是因为他们这家易剑阁的分店茶水不上台面。
只得在原地跺跺脚，心情忐忑的顾盼同行啥时候带掌柜的来。
也好在不久，一位身着华服，手腕挂着绯玉镯的中年女子便是快步朝走来。
满脸堆笑道：“三位贵客如何称呼，我是这家店的掌柜。”
“称呼就免了，直接说你们店里最稀有和最古董的剑谱是什么？”
苏轩夜这句话不免让掌柜女子眉心一跳。
好家伙，如此直白，确实不简单。
她本来还想从称呼推断下三位是离州哪个世家或者宗门的青年才俊，借此通过易剑阁总部专门设计的大数据推送分析对方财力如何，想要什么剑谱。
毕竟她们除了明面上放置的剑谱外，那些压在箱底的玩意儿都能坐地起价。
很容易卖出个双方都接受的价格。
可苏轩夜什么都不说，就让掌柜的有些难办。
从商几十年，少有这般棘手的买方。
便想了想道：“那不知这位公子是什么属性的灵元，我也好找合适的稀有剑谱作推荐。”
从商不会拉扯算什么掌柜。
“我？”
苏轩夜说话间只是倒了杯每桌免费提供的白水微微抿了口，却给她们一种品上仙红的感觉。
“妹妹你来说。”
“哥哥没有灵元，所以掌柜的好意就心领了。”
苏月安接话道。
二人的配合让掌柜心思过了百遍。
好像她拉扯不过这对兄妹，看这举止和谈吐，算是遇见对手。
就只得以退为进说：“没有灵元的话，很难选啊，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这里倒是有个无属性的剑谱，不过……”
她有意留话，引起二者兴趣。
可苏轩夜和苏月安很默契，都没有接话。
白衣男人就喝白水，真给喝出了顶级茶水的模样。
许久后，才听掌柜道：“不过可能比较便宜，学着也很吃力，想来也不符合三位贵客身份。”
因为那剑谱都已经在不知多少年月间斑驳了，易剑阁专门的古语大师都无法重构，等同于废纸一张，看那玩意儿根本学不来东西。
掌柜的卖不出去，她觉得既然你们兄妹这么会拉扯，不如就让你们当冤大头咯。
但她也不觉得两人看了以后真会买。
又不傻。
“哦，那是不是最稀有，最古董的？”
苏轩夜强调了这个问题。
掌柜就觉得疑惑，你买剑谱不看效果，就看年月和稀有度？
也确实，她觉得两人不差钱，但也不傻，不敢贸然抬价。
所以就说。
“绝对是，论年月，怕是上古时代，或者这个时代初期的产物，但……我还是亲自拿给三位来看看吧。”
掌柜说完就离去了。
苏月安则趁着这个空档，又剜自家哥哥一眼。
她看掌柜的面色和踌躇，就知道那东西绝对是个大坑。
无论价格是否还算便宜，但买了绝对就是亏了。
苏青鸢倒是没那么多感觉，她就喜欢古老的东西，管它实用不实用，好看就行。
以前她接触的那群花魁姐姐都说男人讨她们欢心时，经常把大量稀有灵石去灵化打造成首饰，只为了色泽更加梦幻。
浪费即便可耻，架不住赏心悦目。
可苏轩夜依旧稳如泰山，他的神色没有任何波澜，就连剑侍小姐姐看他一直这波风雅的喝白水想给他换上茶水时，都只是轻轻摆摆手，并且给予对方一个微笑。
实在是把剑侍小姐姐帅到了。
这位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少主？
如此神秘？
又不久，华服的掌柜抱着一个小木灵盒匆匆而至。
面色依旧有些犹豫，因为这里面的东西确实年久，甚至无法修行。
她不敢卖个很高的价钱，也怕自己负责的这个易剑阁分会被对方看轻。
如此一来，若还要继续谈其它的剑谱买卖时，被这对极其会拉扯的兄妹弄得完全落入下风。
然而苏轩夜的问话让她猝不及防。
“多少钱？”
没让她打开验货就问价？
这是否有点……
“公子不先看看剑谱？”
“不必了。”
他顿了顿后继续道：“我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
三句话，全场沉默十八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