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沈欲已经开始派人出去前往十二洞天的其他魔门,似乎在为了这场半个月后就会到来的战争,而做最后的努力。

努力会有成效么?

沈欲不知道,只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来让宗门的弟子相信半个月后的斗争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没错……在沈欲的心里。

如果以保全自己为目标,这场斗争毫无疑问她有着十足的把握。

但是如果是以保全欢喜宗为目标,那么胜率……微乎其微,几乎等于没有。

魔域里有许多的魔头,他们并非都是同一种性格。

有的奸滑狡诈,为了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有的则是阴狠暴戾,除了阴谋诡计之外,也有崇尚暴力歹毒的方式,让人骇人听闻,闻风丧胆。

当然,也有那种桀骜不驯,狂傲邪气的代表人物,崇尚用正面能力碾压一切。

而在这些其中,沈欲无疑是特别的。

也许存在几分情义,亦或者是对气节的执着,让她成为异类,但是……也可能是她最大的弱点。

明天会如何呢?

沈欲面对湍流的瀑布,脸色沉静。

【第二天】

“这封信送去迷途宗。”

江燎原写了封信,其实内容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强调当下的局势,以及强调一下回报的项目。

要维系这样脆弱的‘友谊’,无非只有一个关键点,那就是让利益一直挂在他的心头。

让对方时刻记得他会得到什么,而不是他会付出什么,这很重要。

当然……江燎原其实都没有奢望这五个宗门会出动多少个。

但是哪怕是一个都足够了,他的最初目的只是想要确保在自己进攻欢喜宗的时候,这些人不会插手,或者是倒戈来对付自己。至于出多少力,还是坐收渔翁之利……他压根就不在乎。

无论这些魔门想要得到什么,他不是很在乎。

他只需要他能得到宁茴就足够了,有了她……自己逆命境的桎梏,指日可破。

到时候,这些贪婪的人,这些总是徘徊在朋友和敌人两边的‘邻居’,他会一个一个的处理干净。

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

最好啊,是整个魔域。

他微笑着,坐在观星居门口,抬头仰望流云。

“原来人生都是顺境……是这样的感觉啊。”

转而,江燎原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嗤笑。

“许念啊,你又在干什么呢?”

许念晒着太阳,坐在椅子上看书。

缱绻的阳光覆盖他,他干脆将书放在了脸上。

哪儿都能摆,坐着也能摆。

——

【第三天】

车轮在地上碾压出长长的痕迹,在马槽里的白马正细细的咀嚼着养草。

“嗯,如果安中城的生意能让薛先生来处理的话,我自然是最放心不过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

门内门外。

在门外站着的女子,戴着一如既往的白狐面具,她的衣裙一尘不染。

身段的窈窕甚至多靠近一点就会让人感觉到亵渎,自己的卑劣。

门内的年轻男人相貌堂堂,衣冠得体,自有一身倜傥利落的气质。

薛青棠自然是一个骄傲的男人,年纪轻轻,少年得志。

如今掌管整个安中城的事物,在整个人宗境地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没有遇到过什么挫败,但是这个女子的出现算是自己人生中的意外之喜。

虽然……自己无从看到她的面目,但是薛青棠觉得,这个女子只要是个男人,就无法错过。

甚至他都可以不管这张面具下的脸庞会显得多么普通平常。

门外的她转身欲走。

门内的薛青棠在阴影之下,脸色挣扎了一下。

“沐姑娘……”

“嗯?”

白裙女子站在原地。

年轻男子的脸色扬起,如朝阳一般绚烂,他相信任何女子都无法抗拒这个笑容的感染力。

“如果可以的话,晚上我会为沐姑娘准备一场晚宴,有时间么。”

女子迈开脚步。

“多谢薛先生好意了,路途还很长,我想我没有办法停下来。”

薛青棠的脸色黯然了一瞬。

“这些事情太辛苦的话,就别做了吧。在安中城,我可以给沐姑娘想要的一切。”

女子越走越远了。

话语都没有留下。

马车旁的言言看着女子的缓缓到来,她扬起头看着天际。

少女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想从这灰蒙蒙的天际看出一些什么来。

“主人,今天可能会下雨诶。”

沐晚桐摇摇头,她走上马车。

“明天都不会下,只是阴几天而已。或许,后天会下雨吧。”

她坐进了马车,等到马车再次缓缓的启动。

她握住了画轴,显得平常的侧躺着,眯起眼眸。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谁都给不了。”

她知道,人生永远会有下一站。

可是站在和风细雨中,一身白衣面带微笑的少年不会再遇见第二个。

如果要说沐晚桐最难过的事情。

大概就是在太年轻的时候遇到这么一个人,余生都不会再为任何人惊艳。

“如果你现在还活着,那么大概是多少岁,那么你在这个阴天……做什么呢?”

许念在躺着。

然后被摇醒。

看着面前的陆淡妆,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少女似乎察觉出来了什么。

“刚刚是不是做梦了?”

许念毫无顾忌的承认了。

“嗯,师姐很敏锐啊。”

“当然,你的一个细微表情我就能看出来,所以不要试着在我面前说谎哦。”

“我不会对师姐说谎的。”

“真是的,你这是不信任我吗?又说谎了。”

许念好笑的看着陆淡妆,“信任你。”

“果然,说谎是你的习惯吧,又是谎言!”

陆淡妆更是不满了,撅起了漂亮的红唇,让人想要包含着这张红唇,热烈的拥吻才算痛快。

许念却只是坐起身,然后靠在床头。

像是一个病重的需要喂药的大郎。

“这个游戏不好玩,特地闯到我的房间,师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陆淡妆眨了眨眼睛,不着痕迹的坐在少年的床沿。

“最近宗门里风言风语很多,小动作也不少。”

“是么。”

许念的眼神显得有些散漫无光,似乎还在起床气里恍惚。

“嗯,因为和圣火宗的事情。一些师姐妹已经在想保全自己的方式了,甚至……有人想逃。”

“很正常。”

在魔域,自己活下来的自私自利才是活的更久的资本,这是魔域亘古以来的优良传统。

“那么,你呢?我想知道,你想怎么面对呢?”

许念摇摇头,继续躺下。

“不用面对,反正有人会处理的,天塌下来个子高的人会撑着。”

“如果压死了个子高的人,你又该怎么办呢?”

陆淡妆眼神灼灼。

许念回答的更是简单。

“那我就躺下,最后一个死。”

PS:就是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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