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敞开内心的交流,陆乐认为大家有必要好都好好冷静一下。

用来给病人疗养的小花园,或许是个不错的地方。

一群人围在秋日萧瑟的落叶堆边,瞳孔倒影出摇曳的火光。一些细小的枯枝时不时炸裂出几朵火花,似乎在讲述那一场绿叶衬红花的春。

“还没好吗?”楚笙手拿一根枯枝,扒拉着枯黄的落叶。

“应该差不多了。”东潇扒开落叶,翻出几个占满灰烬的红薯,从里面挑选出卖相较好的一个。拍掉表皮碳化的火星,用不知道哪个部门的文件包起来:“我先给爸爸送去。”

“嗯,去吧。”徐绘一句话,堵死东潇想要带走陆乐的企图:“病房那边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倒胃口,我们就不去了。”

说完,挑出一个大的用棍子扒拉到陆乐面前:“陆乐,趁热吃。”

徐绘说的很有道理,东潇也没办法反驳,走的时候顺带带走了自己那个。

她想跟爸爸一起吃。

遗憾的是,陆乐不能一起。

作为使用火盆的代价,他们得把落叶枯枝和一些废弃文件给彻底焚烧,草木灰要倒进花坛。陆乐担心这两大小姐没做过这种事,别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

目送东潇远去,等红薯稍微放凉,陆乐把剩下的东西一股脑放进火盆,拿起红薯撕开表皮,露出白色呈絮状的果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有童年的味道。

“好烫。”徐绘学着陆乐的样子,用厚厚的文件垫在手上,撕开表皮,手里的木棍丢进火堆,换成一把勺子,挖出一勺果肉放入口中,猛哈两口热气:“好甜。”

甜美的红薯入口即化,都不用压咬。香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分泌出唾液融化果肉,在用舌头那么轻轻一碾……

“呼!”

就会烫到舌头。

投入薪柴的火堆火势大盛,炸开几颗火星,落在楚笙的过膝白丝上。用手一抹,一道刺目的炭黑。

“退后一点吧,这几天太干了,干柴很容易炸。”

三人退到一处有着爬山虎爬架的凉亭内,里面有一张石桌,桌面凹凸不平,赫然是一方围棋棋盘。

与之相对应的,只有两个石凳。

楚笙占据其中一个位置,卷起裙子,拍拍自己的大腿:“陆乐,过来坐这里。”

“这里是医院,麻烦你注意点。”徐绘把另一个位置让给陆乐,自己直接坐上石桌,扭动身躯:“有点凉。”

两条连裤的丝袜大腿在空中晃来晃去,不断往陆乐的方向挪动。左脚蹬右脚,踢掉鞋子,展示出自己盈盈一握的脚丫和脚踝。

楚笙不满的拍打着桌子:“喂,吃东西呐,把你的臭脚丫收起来。这味道,还不如消毒水呐。”

“有吗?我每天都换新的,平时也不怎么走路,怎么可能有味道。”徐绘将计就计的把脚放到陆乐大腿上,大拇趾隔着紧身的牛仔裤轻柔的画起圈圈。

轻薄的布料和黑丝,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交汇出一种奇妙的体验。陆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感觉一切都有点索然无味。

“陆乐,你来坐我这里。”楚笙把陆乐拉到自己的位置上,瞧见徐绘故技重施,一把抓住她的脚,把她从桌子上拖了下来。

“给我老实点。”

“切。”徐绘蹦蹦跳跳的找回鞋子穿上,陆乐的位置已经被楚笙占据:“我坐哪?”

“我管你坐哪。”

无奈之下,徐绘只能去到陆乐背后,将自己的负担放在陆乐头顶:“这样好受多了。抱歉,很重吧,平时可辛苦了,光是站着就腰酸背痛的。”

楚笙默默放下手里的勺子和红薯,起身来到徐绘身后,深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爪探出。

“你干什么?”

“帮你减轻负担。就是这玩意吗?你就是靠这玩意勾引的陆乐吗?看老娘不捏爆它。”

“别那么大力……啊~”

徐绘一手红薯,一手勺子,还真没什么反抗能力。就算她想一红薯糊楚笙脸上,眼下这个体位也不太可能,只能嘴上逞强。

“男人喜欢大的有什么不对,电影里不都那么演的吗?”

“陆乐才不是那么肤浅的男人。”

啊这,陆乐只能无力劝说到:“红薯冷了就不好吃了。”

远方,管家瞧见这一幕,无奈的一声长叹,拨通了跟夫人的汇报电话。

“夫人,和楚家的生意已经谈妥了。”

“染潇表现的如何?”

“很好,至少是合格的。只是金钱观太过于保守,只要稍微学会挥霍应该就能有所改观。”

“嗯,所以,你想报告的事情是什么?”电话那头传来平淡,却又不容置疑的声音:“你应该还有更想要汇报的事吧?”

这管家就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怎么会读不懂语气之间的一丝迟疑。

别看夫人对陆叔那么纵容,那是因为她现在身体还行,吃嘛嘛香。一旦她的身体出现问题,不管陆叔再怎么拒绝,她也会用强硬手段让东潇回归陆家。

绵延几百年的家族产业,怎么可能交付到外人手里。

“是这样的。”知道瞒不住,管家也只好坦言:“小小姐她……好像有了喜欢的人。”

“那个陆乐吗?”

这些年,她对父女两虽然是放养,却也时刻在关注未来继承人的成长。对陆乐的存在并不陌生,甚至还亲自和陆乐近身接触过。

她的答案是:“那孩子不错,很优秀,是个不错的当家主夫的人选,我没什么意见。但是我那个孙女好像并不知道怎么追男孩,你多帮帮她,顺便也培训下那个陆乐,教会他一个豪门主夫该有的素养。”

当初,她之所以拒绝陆叔和东姨的结合,原因有很多。

第一,那个年代自由恋爱虽然已经普及,却还没影响到豪门大族。

第二,陆叔常年住院,对家族管理一窍不通,注定只能当一个吉祥物。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妻子人选就必须严格把关,不然一个不注意,偌大家产姓什么还两说。

第三,她是真不喜欢那个摄影师,自己的腿都能皮断,作风太浪。后来更是把命都给皮没了,害得父女两贫困潦倒。家族产业真的交到她手里,危险系数太高。

陆乐就没有这样的顾虑。

第一,两人幼年便相识,感情不掺杂利益,单纯而美好。

第二,他是个男人。

第三,夫人挺喜欢陆乐的,乖巧懂事,邻里之间无不交口相赞,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那什么夫人,我想说的是,那个陆乐好像挺受欢迎的,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

“优秀的男孩,最美好的年纪,都人追不是很正常吗?这样的男孩,也只有强者才配拥有,我想你能解决。”

夫人语气一顿,长叹一声:“我实在是不想重蹈覆辙了。”

“明白。”

管家挂断电话,不禁感慨:三代人除了一样倔强,还一样痴情啊。

不然夫人也不会只有一个病恹恹的儿子,导致家族陷入继承人危机。

谁让她自己爱上一个病弱系的帅哥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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