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来从床上起来，掏出手机看了看程露老师给他发的消息。
【程露：聚会八点开始。七点半之前到。】
下面还有一个她家的定位。
昨天姜来想到周日可能没时间直播，就直接和两个小枪女玩到了凌晨四点。把今天直播的份都提前播完了，睡到现在才醒。
“程露老师戴着那么大个钻戒，出手应该挺阔的吧。”
一想到事后能收到的报酬姜来就开心的合不拢嘴，他还不知道聚会上会发生些什么。
姜来随便吃了口饭，洗澡刷牙折腾完就直接出了门。
现在刚下午四点多。姜来也不着急过去而是先坐车去了市中心。
他有偿帮人家弹琴，总不能到大场合露拙给人家丢人现眼吧，起码得练练找点感觉。
有备无患总好过出洋相不是。
但现在的家里没有钢琴，姜来只好想了个别的办法。
他进了市中心的恒隆商场。
随便找了家卖乐器的琴行，坐下就开始弹起了巴赫练习曲。
卖琴的营销员都看呆了。
这人啥情况，该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但是琴声一响他就立马改变了看法。
众所周知，买钢琴的不是会弹的就是要学着弹的。买回去当家具的也是有，不过用不了多久就得扔。
姜来也不知道店员脑子里在想些啥。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对方正在看着自己，只是自顾自的在琴键上舞动着手指。
大概是频繁操作键鼠的缘故，他的手指没有变得僵硬。这倒是姜来没有想到的。
真不错。
和谐的韵律不断在店内飘扬，熟悉的感觉如同潮汐一般拍打，姜来渐入佳境。
随着曲调的变化，他的手指在琴键上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就像是一个表演近景魔术的魔术师一样，快到让人看不清动作。
成了。
姜来轻轻笑了一下。
一曲结束，他的手停下来平放在了琴键上。像是在轻抚爱人的面庞。
“真是个可怜的小姑娘。”
姜来看着钢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周围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姜来被吓了一跳，他不小心误触琴键发出了一声Do。
在琴行的店铺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群逛街的路人。
有年轻的姐姐，有老人，也有小孩子。
琴行的店员都高兴死了。
这小帅哥可真是上天派来的好帮手，这下说不定能卖出去个一两台。
姜来站起身对听众们致谢，人家那么热情的鼓掌他也不能当听不见。
这时候店员走了过来。
“小帅哥，你看好了吗，我起码能给你打个八折。”
这...
他哪儿来的钱买得起钢琴啊？
“不，不用了。我不会弹，买回去了也是摆着长灰。”
“？”
他这话把能说会道的营销都整不会了。
你不会弹？那刚才店里放的是CD不成？
姜来趁他愣住正准备开溜，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开口。
“请问，那个琴多久没调律了？”
“啥？”
营销员就是卖东西的，哪管这个。
姜来惋惜的看着那架钢琴抿了抿嘴。
“有机会帮它调一下吧。怪可怜的。”
说完姜来便直接离开了琴行。
路上想着自己兜里的那点存款，要是他手头再富裕点就能英雄救美了。
那架钢琴感觉就像是一个被关在牢笼中的精灵少女。不知因为什么遭遇变成了奴隶。
姜来弹奏的时候，它的声音仿佛是在苦苦哀求他把它买下来。它想要跟着主人过更好的生活，也愿意用尽一切去服侍。
这种感觉很是新鲜。
姜来原来家里练习用的那台俨然一个御姐女王。音之准，姜来弹错的每一下都像是她在严厉批评一样清晰。
姜来也想救人于水火之中，但他没有买钢琴的钱。
他只能让奴隶商人好好照顾精灵少女，等他攒够钱再来带她回家。
“姜老师！”
“嗯？”
什么人的呼唤声打断了姜来的幻想。
他回头瞧了瞧，梳着两个麻花辫的文学少女追了上来。
不，是伪文学少女才对。
“段小雯，这么巧啊。”
姜来和自己的得意门生打着招呼。
“是啊。”
段小雯停下脚步，用手指拨弄了两下跑乱的刘海。
“老师原来你钢琴弹得这么好啊。之前听说我还不太信呢。”
要是弹得真那么棒为什么不当音乐老师？
段小雯本来是这么想的。
“你听到了啊...”
姜来咧了下嘴。
他不是很想被熟人见到自己弹钢琴，毕竟都说再也不弹了。
但段小雯只是他的学生，跟这事也没啥关系，所以也无所谓。
“你来买什么的？”
姜来看了看她手提着的袋子，转移了话题。
“没，没什么。我是来取材的。”
段小雯把手往后藏了藏。
“小说的取材？”
“对啊。”
她点了点头。
“老师你要看吗。我新写的小说。”
嗯？
之前不是说什么都不给他看吗，怎么现在转性了？
不过他现在可没时间读小说。
“抱歉啊段小雯同学。老师待会还有事，下次再说吧。”
说完姜来对她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被留下的段小雯有些傻眼的站在原地。
明明之前还说想看的！大骗子！
稍后。
姜来乘公交到了程露老师给的定位附近。
时间已经马上就到八点了，程露等不及的给他打了个微信电话。
【喂？姜老师？】
“是我。”
【不是说七点半，你人呢。放我鸽子等着吃官司吧。】
好家伙。姜来赶紧开口解释。
“哪能啊程露老师，我不怕你我还怕你老公呢。就是你这定位是不是发错了，我绕了一圈了也没看到你家啊。”
【不能啊。】
程露放下手机检查了一下，确实是她家没错。
“这只有一圈围墙，还有一个博物馆一样的城堡。没看见什么房子啊。”
姜来现在正站在海边一座山的半山腰上。
光是来这儿就花了他不少功夫，更别说找不到个像是人住的地方。
【姜老师...那‘博物馆’就是我家。】
这人在外面转悠半天不进来？程露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啊？”
姜来朝围墙里的城堡望去。感觉自己好像和某个窗口的程露对上了视线。
这是她家？
姜来庆幸自己没把那句[不像人住的地方]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