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还请肖才女稍微委屈一下了。”
郑公公说完,领着肖才女走进了天牢里。
她顿时眉头紧皱,急忙说道:“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难不成你们是要把我当成死囚不成!”
“肖才女您误会了,陛下吩咐过了,在还没轮到你被问话之前,只得是关在这里了。而且里面不只是您自个儿,说不定还能遇到熟人呢。”
说话间,两个人走进了天牢里。
肖才女一打眼儿就看到了落寞的大小姐和疲惫的小娟,原本急躁的神情顿时松懈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意。
“哟,还真是老熟人。郑公公,让我进去和她们一间吧——”
“陛下吩咐过了,肖才女您只能单独一间。”
肖才女努了努嘴,重新瞪了一眼小娟,之后二话没说,跟着郑公公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而此时,坐在草席上一言不发的大小姐,眼神变得空洞。
久违的信任感顿时崩塌,现在所有人的矛头全都在对准了傅天然。欺骗感在她的心里蔓延,但是回想起临走前对傅天然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始终不悔。
“大小姐怎么办啊,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大小姐没有理她。
“这个该死的臭刺激,竟然真是松鹤细作,这个笨蛋家伙,当初我就应该直接杀了他!要不是大小姐你从中作梗,非得相信这个家伙,我们也不至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啊!大小姐,都赖你!”
周围几个丫鬟一听,连忙劝道:“小娟姐,不要怪大小姐了。要怪,就怪天然哥实在是太会骗人了——”
“住嘴!不许叫他天然哥!现在这个臭刺激是我们洛府上下的公敌。都是害得他才让我们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高喊一声:“传当朝户部尚书,白院院长,洛庸洛大人!”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坐在墙角的圆滚男人,缓缓的起身。
大小姐也跟着起来,着急的走了过去,伸手抓着父亲大人的手。
“没事的倩雯,我不会有事的。毕竟我一心为朝,陛下是知道的。”洛大人扭出笑容,看着小娟她们几个继续说道:“你们也不要怪倩雯,是傅天然那个小子太狡诈,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而且他身边有武功盖世的仙子,对付起我们来自然是轻松简单。倩雯单纯,善良,所以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你们都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老爷……”
“父亲大人……”
洛倩雯的眼里闪过一丝担心,但见父亲大人冲着她微微一笑,她也只好是将所有的不愉快全都收起来,之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随后,洛大人表情悲壮,缓步的离开了天牢。
……
松鹤的山营里,少年傅天然久久没有从兄弟二人的惨死中走出来。
他现在异常的镇定,坐在了中军帐旁边的台子上,看着在地上被绑着的赵悦兰。
“你晚上跟谁睡?”
“你是不是有病!”赵悦兰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我很认真的在问你。”
“我也是很认真的在回答你。”
傅天然叹了口气,之后晃着双腿,继续说道:“你跟我睡吧。”
“你……无耻!”
“我说的是真的,我怕你跟别人睡,会有危险。而且整个军营里,你也看到了,这一个个的虎背熊腰的,还是和我在一起最安全,是不是?”
赵悦兰听到这句话后,连忙是盘着腿坐了起来,说道:“那我为什么就不能自己睡!”
“首先,你是人质,得有人看着你。其次,你的人身自由还在我手里,我没说放你,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说到这里,傅天然连忙起身,双手背后,脸色严肃的继续说道:“跟我来,我给你看看我的营帐。”
话音刚落,他大摇大摆地走在了前面,脸上挂着几滴血,他始终不忍心擦掉去。
赵悦兰费劲巴拉的半天才别扭的站起来,没好气的说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现在都这样了,就不能等等我?”
“等你做什么?等你幡然醒悟,等你解开绳索,说爱我?”
“你有病啊你!从刚才开始你就神经兮兮的说什么胡话?还我爱你,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拿你的脑袋当夜壶!”
“嚯,这话原来你们这就开始流行了吗?不过,我们已经很久不这么说话了。”
傅天然说完,走到了自己的营帐前,匆忙的掀开营帐。
身后的赵悦兰慌张的“喔”了一声。她也没想到,营帐竟然可以这么大。也对,她一个久居深宫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住在这样的帐子里。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突然满心好奇,接着快步的走了进来,环顾四周,开口说道:“喔,好大啊。”
“没见过吧~”
傅天然的语气中带有炫耀。那太子殿下赵悦兰一听,顿时是不想让他得意,于是别扭的轻声说道:“哼,一般般吧。比我的宜华殿来说小的不是一星半点。”
“太子殿下满心里只有宜华殿,眼光未免也太局限了吧?我敢保证,不出十日,这整个皇宫都是太子殿下您的。”
“十……十日?!”
“从刚才的阵仗看得出来,松鹤的兵力的确强大,训练有素。但是他们应该缺一个善于领兵的人。试想一下,如此庞大的势力,怎么可能会缺少这样的人呢?”
赵悦兰眨了眨眼,接着说道:“所以呢?”
“所以我敢肯定,松鹤的主力军,应该已经是扎营在山脚下了。”
“好像……好像是这样的!我记得松鹤王原来有一个看上去特别冷血的侍卫不见了。他无时不刻都跟着松鹤王的,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不见了呢?”
“所以说,那个人,说不定就是领兵之人。若是这样,只能是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测。现在松鹤王的军营里,除了仙子晴小婉之外,守备军不算多。而大批量的将士们全在山下盘踞,应该就是不日要与乾元决一死战了。”
傅天然说到这里,扭过头来看着赵悦兰,面带笑容。
“这时候,也是我们潜入乾元城的最好时候。”
“潜入……乾元城?!”赵悦兰睁大了眼睛,继续说道:“你在说什么啊?你,你一个松鹤细作,要带我去乾元城?”
“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吗?你要做天下第一,不对,是历史第一的女帝。我辅佐你登基,只求将来你能还给我们一个太平盛世年。若是你能做到,我便拼死也要保你。我说到做到。”
听到这句话后,赵悦兰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说实话,这笑声让少年有些不太舒服。
“怎么了?”
“傅天然,傅公子!你未免把登基之事说的太过普通了吧?”
“我有你做我的筹码,乾元皇帝他不敢造次。”
“就凭你?”
“对,就凭我。而且,我有能力扳回这一局,你信不信我?”
空气凝固了许久。
穿着白色衣裙的赵悦兰,似乎真的是在思考。随后,她眼神坚定,看着少年,继续说道:“那若是我真的做了女帝,那你呢?”
“悉听尊便。本身我就有罪在身,若是殿下您执意要杀了我,我也在所不惜。甚至还可以拔刀自刎,来个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臭贫!”
赵悦兰嘴角上扬,就那么数了两三下的时候,随后继续说道:“那,傅公子,我信你一次。”
“多谢太子殿下了。”
傅天然说完,随后双膝跪在赵悦兰的身前,双手伏地,头轻轻的触碰了地面,做出乾元大礼。
……
“罪臣洛庸,参见陛下,参见黑院秦院长。”
“起来吧。”
乾元皇帝说完,瞥了一眼身边的黑院院长,继续说道:“秦院长,审的事情可就交给你了。朕只在旁观着,不多插嘴。”
“是,陛下。”
秦陈简单作揖,之后连忙正色的看着洛庸,开口说道:“洛院长,我先问一事。这洛府家丁傅天然,可是你招进来的?”
“回院长,招人一事,一直都是我家总管言伯说了算。但昨日言伯……”
“言伯已死,无从对证,是也不是?”
“非也,我家的丫鬟家丁皆可作证,是言伯亲自招来的傅天然。准确来说,是傅天然带着一封书信,上面有阿海的笔迹。”
“阿海已经死了。这事还真是无从对证了。不过他既然留有书信,那么一定是可以充当证据了。好,这事放在一边不谈。下面洛大人,我问你,梅花一事,你知道多少?”
“回院长,梅花一事洛某知道甚微。最后还是在府衙的时候才真相大白。说实话,洛某一直都对傅天然的身份举棋不定,但……傅天然似乎和黑院的莫小姐走得很近。所以洛某一直自作主张,还以为傅天然是自己的人,也就没有过多的提防。”
乾元皇帝听到这句话后,微微的皱了皱眉,说道:“对啊,莫小姐干嘛去了?这几天像是消失了一样。”
洛庸抓准时机,双手作揖,连忙说道:“昨日,昨日莫小姐回来白院过,就在陛下刚走不久。她着急的抓走了我家的一个丫鬟,接着消失不见了。后证实,那丫鬟不是我们洛家的人。洛某认为,这丫鬟说不定和莫小姐是一伙的人。关于这件事,秦院长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这一回,换作秦陈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