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很弱耶…”

正当众人因为少年的这一句话而陷入诡异的惊讶时,布鲁诺就站在少年面前,他无视了少年的骚话,他能听到少年右手粉碎性骨折的声音,上前一步,轻拍少年的肩膀,眼神凛冽,冷酷无情。

“我与其他成员不一样,与其他干部也不一样,我是组织的最高干部,桑,我知道你的身份,也了解一整个行动过程!我给你留了一只手,你马上给我吹响口琴,把真祖叫来!我要亲手杀了她!”

嗯。

是的。

虽然没有表情包那么夸张,但少年的右手已经报废了,他刚刚只是在逞强,其实已经痛得生活不能自理,不光浑身在颤抖,连脸部肌肉都在疯狂抽搐,只是在勉强保持意识。

明明已经祭出了卸力的格挡姿势,一整条胳膊还是废了。

这个男人…比起塞缪尔.卡佩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就是人族最强者之一。

“不…我不想那样…”桑强忍着疼痛,摇摇头,固执道。

虽然有很多的事情搞不明白,但是他想遵从心灵的声音。

他,还不想那个人死翘翘。

布鲁诺不愧是拥有钢铁一般意志的人,他再次开口道:“我愚蠢的同胞,看一看你的周围,想一想你今天的所见所闻…你现在痛吗?”

桑不理解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他只是沉默不语。

却不料,仅仅是数秒之后。

咔擦——!

布鲁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一个扫腿,直接踢断了少年的左腿,一下子让少年单膝跪地,他的语气愈发冷酷,再次问道:“我问你,现在痛吗?”

“嘶——”桑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噙着泪花,咬紧嘴唇,还是不愿意说话。

他的内心已经在骂娘了,艹,这个疯子…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这种罪…

其他【狩猎】干部并不知道桑的身份,他们只知道在最高干部在大庭广众之下虐杀一个人类,这事不妥,传出去了影响组织的形象,一个个想要出手阻止。

却不料。

叶莉欧制止了他们,虽然计划出了点变化,少年的实力没有想象中的弱小,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她之所以喊来情绪不稳定的布鲁诺,本来就是想要借他之手威逼少年就范。

就让布鲁诺这样子逼他吹响口琴吧…

“不要出手,布鲁诺现在状态不稳定,容易误伤我们…别忘了,我们今天的主要任务——击杀真祖,你们必须保留实力。”

众人听到叶莉欧的指挥,纷纷觉得有道理,一个个选择继续观察。

咔嚓——!

又是一个扫腿,桑的另一条腿也断了,他连单膝跪地都无法保持了,直接双膝跪在地上,痛到绝望…

他希望有人能来救自己,但一个人都没有…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被世界遗弃的存在。

与此同时。

第三区之外,一支中央骑士团的人接到情报,听说第三区的广场出现了【狩猎】组织,第一时间赶来消灭敌人,为首的人是一名一米九,全身覆盖着黑色铠甲的骑士,看样子是中央骑士团队长级别的存在。

本该是消灭敌人。

然而,这一刻,他们竟然是待在数公里之外,停止行动。

“黑骑士大人,我们为何还不行动?”一位部下问道。

闻言,黑骑士仍旧原地驻步,回头望着宫殿的方向——为何不行动,我也想知道,可卡佩大公下了命令,暂时不准出手,仿佛是在等待某人的死亡。

……

此时此刻。

布鲁诺见少年仍然不为所动,又有了更加疯狂的举动。

他抓起少年的完好无损左手,用手掌往后面一压。

啪,掰断了一根手指!

啪!又掰断了一根手指,

他冷酷道:“我给你留了三根手指,你还可以吹口琴!我问你现在痛吗?”

“痛…”桑咬紧牙关,颤音道。

布鲁诺以为自己的折磨奏效了,刚刚想要开口;桑却是突然伸出中指,继续道:“痛…你麻痹…”

一听这话,布鲁诺青筋暴起,脸部肌肉在疯狂扭曲,他高高举起拳头,巴不得将少年的头砸烂,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杀掉他。

“呵…确实是不痛,相较于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同胞而言,相较于为了夙愿而死掉的同志而言,你现在所体验的痛只不过是一点点…不痛,倒也是必然。”

这一刻,桑仍然单膝跪在地上,意识有些弥留,眼睛有些上翻,兴许是太痛了,脑瓜子已经想不了事情了,只剩下一些杂七杂八的奇怪想法——真是的!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今天本来开开心心,时隔半年,出来玩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布鲁诺见到少年还是一副没什么反应的样子,目光一瞥,落到了一侧倒在地上的两个血族女仆上。

事已至此,他的正义感不允许错过这一次机会,猎杀真祖的机会,千载难逢,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他都不想错过。

想到这里,他一掌将桑推开,又朝着不远处的两个血族女仆走了过去。

你不吹口琴是吧,那我把她们两个杀了。

艾莎.霍德华与卢莎娜已经从刚刚的冲击中缓过来了,尤其是前者,目睹了这个人类把西瓜折磨得不似人形,恨得牙痒痒。

可惜的是,她们俩太弱了,根本不是布鲁诺的对手,仅仅是一击,又被打飞了,撞在了不远处的建筑物上。

桑像是一个坏掉的木偶一样,一颤一颤地偏过脸,目光落到不远处两个伤痕累累的血族女仆。

“混蛋,不许对她们出手…”明明已经是声嘶力竭,却没什么音量了。

经过今天的所见所闻,少年的心里其实是明白的——不管怎么说,真祖对于人类而言都是百害而无一益的敌人,那个人永远不可能与任何人相互理解,她没有把任何生命放在眼里,在她眼里,众生如草。

自己之所以一直不愿意吹响口琴,大概是因为还对她抱有希望吧。

下一秒,一阵突兀的哭声传进了桑的耳畔中,扭过头一看,映入眼帘是刚刚那一名乞讨的第三区少女,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她好不容易领到的食物跌落在地上,她站在一地狼藉的街道上,眼巴巴地望着地上的食物,哭的稀里哗啦,我见犹怜。

少年开始怀疑自己。

是我错了吗?

也许布鲁诺没有错,只是自己一直在逃避而已。

可恶,明明还有很多的事情想不明白,可现实已经不允许他继续逃避了,良久,桑用仅存的一只手艰难地出从怀中掏出木制口琴,看了好一会儿,咬紧牙关,终于是下定决心,吹响了口琴。

下一个瞬间,一声长鸣划破了原本吵杂喧嚣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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