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科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夏缇。

“...他旁边还有个人呢，并且最好还问问话吧，不然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座城市在这一百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我该不该说你是优柔寡断，但是我总觉得你现在不杀死他，那接下来估计就难了...”

霍科叹了口气，他可没想夏缇那么有好奇心，他对敌人从来都是杀伐果断，半句废话都不说，这也主要因为他一直以来做事都是优先考虑自己有关。

“...”

被从屋顶上来下来的男人机械地站了起来，接着路灯昏黄的光以及明朗的月光，他的形象就此显露无异。

他的身高比霍科略高，应该超过了一米九，一身近乎全黑的着装，破了一边的终结者同款墨镜，下摆到膝盖的风衣，深褐色的毡帽，裤子和鞋子的样式都很平常，不过看起来他的下半身和上半身完全不协调，从上边看这个人简直强壮魁梧得可怕，而下半身则显得羸弱无比，更奇异的是，此时这个人身处在黑暗中，似乎有微弱的蓝光从他身穿的风衣和打底的淡灰色长衫中透出，看上去科幻感十足。

“你干的？”

他拍了拍落在身上的尘土，突然阴沉着脸对着站在场外一脸无辜的缇娜说到，用的语言是意大利语，霍科听出来了。

“啊？我...”

缇娜愣了一愣，就在她晃神的功夫，一股黑影已经闪到缇娜身旁，黑影的左手变成成了一把闪着绿色幽光的钢刀，笔直地对着缇娜的脖颈处砍去。

“啊！”

当！咔啦...

“你的反应也是够慢的，这点动向都察觉不到？”

霍科的身影陡然出现在缇娜的身前，他抽出折寿刀迎着钢刃与男人手腕的连接处就敲了过去，钢刀被砍断了，断口处露出了滋滋的电流光。

“你也很麻烦，很久都没出现过了。”

男人的目光中不包含一分一毫的情愫，但是在霍科以近乎瞬移的速度闪到他的面前并一刀砍断了他手上的刀时，他终于是露出了些许惊诧的表情。

“...”

霍科没做任何回答，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

刚才他根本就不是跑过去的，而是直接“转移”到了她的面前...而且，他没发现夏缇的存在？

就在霍科警惕的时候，男人的目光转移到了他手中握住的折寿刀上。

“...一样的气息...”

这次他用的是中文，霍科听到后也有些意外。

机器人？

霍科边打量着男人的身躯边思索着，此时男人身上所穿的衣服已被折寿刀的剑锋削烂了好几道大口子，黝黑壮硕的肌肉与安装有红绿蓝信号灯的金属拼接体逐渐显露了出来。

但是他刚才是怎么做到瞬间移动的？难道和之前看到那两个小孩的原理是一样的吗？

霍科呼出了一口气，手上攥紧的折寿刀直指男人的心脏处。

霍科倒完全不紧张，因为单轮正面对抗，刀尖所至之处，他即为无敌，不过他此时隐约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这个城市显然没有表面上这么平静。

她早就知道这点了吗？是一来到这里就知道了？

霍科不动声色地偷偷朝着夏缇刚才所站的方向瞅了一眼，当然什么都没看到，或许是因为夏缇所展开的“消失”能力此时连他都屏蔽掉了。

“...”

如果知道为什么不早点说呢？虽然我并不是个特别值得信任的人吧，但至少让我知道该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去守护你的安危吧...

霍科的目光陡然变得有些压抑，凶煞的气息也一时间变得更盛，而与他面对的这个机械人的瞳孔也很人性化地缩了一缩，不过显然他也并无退意。

僵持对峙片刻，男人再次展开攻击，这次他把目标放在了霍科身上，攻击方式则是用缠绕着过载电流的拳头。

砰。

一记直拳瞄着霍科的右肩膀上打去，但后者轻描淡写地躲开了，并随手挥了一刀，这次男人学乖了，他并未变形出刀具去抵抗，而是一溜神闪了过去，而霍科并未追击，他此时摆的是守备架势，在机械人眼里，他就像是在保护缇娜。

“...不对，刚才那个不是你，还有一个。”

男人皱了皱眉头，同时他的左手手指不断变形而成了数个金属制的玩具胸针并像豌豆爆裂一般弹射到了空中，霍科挺直了弯起的身子，冷眼望着弹跳到空中的微型炸药群。

虽然它们个头小，但是架不住数量基数大，一旦密集地引爆估计能摧毁小半边街区。

呃，不过倒也不会有多少伤亡的人，先不说刚才的爆炸已经吓走不少人了，就光是霍科抽出折寿刀所放出的死气就能把看热闹的漏网之鱼全都拽下地狱。

“引爆。”

此时男人另外一只被霍科打碎的手已经再次拼装完复，恢复如初，他用那只手做了一个打响指的动作。

一．

两秒半的引爆时间已经过了一半，但霍科还是不为所动，他甚至把握着折寿刀的手垂了下来，用戏谑的眼神瞥着男人。

二．

就在引爆的倒计时无限接近完成之时，霍科动了几下，等到他人缓过神来时，他的拳头的前端已经堆满了自爆玩具胸针，下一刻度时间，霍科的拳头就笔直地砸向了男人的胸口。

轰！

霍科的右臂连着男人的身体全都埋没到了爆炸耀眼的光芒之中。

呼...

由于缇娜就在身后，爆炸的冲击波及到了她，幸亏她在霍科和那个机械人对峙的时候就反应了过来，不过就在她打算拿出遥控器展开立场护盾，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藏在她身后的夏缇此刻探出了小脑袋。

“这个机器人好先进啊，不仅有意识还能拥有能力，而且从这个能力的表现来看...或许他是转生者的尸体改造而来的。”

“所以还是和他们有关？”

缇娜也挑了挑眉毛，实际上她刚才已经用生死规则感应试探了了一下这个身材畸形的半机械人，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个东西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或者说是活死人也没错，有意识但却没灵魂。

没灵魂就代表即使他有自主意识，也能被管理员轻松删除并重新创建。

“不然你觉得呢？”

夏缇边说着边扯了扯缇娜的衣裙，此时二次爆炸泛起的烟尘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两人的轮廓从白烟中透出，霍科的右手以及整个小臂直接炸没了，而断口处则被烧成了黑漆漆的焦炭状，在另一边，男人的胸口直接被开了个大洞，霍科瞄得太准太快了，即使是身为机器的他也没来得及反应，而他的胸口处是驱动它运行的能量反应堆，原本直接攻击使其爆炸释放出的能量足以毁灭这座城市的，但是此时却经由霍科身体的引导全都被他另一只手握住的折寿刀给吞噬了大半，即使是爆炸过程中产生的冲击力也随着霍科那被炸成粉末的右手组织部分的迸射而蚕食殆尽了。

所以此时的状况就像是机械人放了个闷屁，周围却都完好无缺，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静的出奇。

由男人的头颅开始，他的全身都开始颤抖，并且愈来愈剧烈，就像是得了严重的帕金森病似的，随即，他轰然倒地，而倒地的前一刻，他望向霍科的机械眼球中充满了震惊与诧异。

轰！

霍科瞥了一眼男人的尸体，直接走上前去，先是利索地对着脖子和心脏的位置抹了一刀，确定死透了之后，便开始快乐地搜刮战利品。

“...他不光是有这种不合理的能力，还能用得这么好啊，就算是你，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吧？”

缇娜有些担忧地对此时已经显形的夏缇说到。

“你怎么能这样比较呢？我另一个能力还是你给的呢？你就这么不自信吗？”

夏缇鼓着嘴说到。

“可是，就算是战神一类的人物，呃...先不说打不打得过，至少也会觉得很难缠吧，因为他至少怎么打也打不死...”

缇娜望着半蹲在男人身前东摸西摸的霍科，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而霍科那条被炸断的手早就已经恢复如初了，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除了上衣袖子没了，其他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我的能力又不是用来打架的，不过它至少能保证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吃亏。”

夏缇毫不在意地说道，此时霍科捡完了男人爆的装备，心满意足地朝着她们走来。

“你...”

“你真是废物啊！面对这点小事连自己的安危都保护不好！亏你还是死神？要是天上的神明都像你这样，那给我五分钟时间就能杀穿天堂...切，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用处都派不上，还要让我分心...”

缇娜刚想慰问几句，毕竟刚才她也算是被霍科救了，但是后者却先是瞬间沉下脸对着她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通骂。

“我...”

缇娜此时压根也生不起气了，她露出了委屈巴巴的神情。因为她原本就是主搞文书工作的，就算是动用生死法则，以她目前的实力，不借助计算机校正的情况下，是无法精确到个体目标的，简单来说，就是她能轻松让一整个国家都陷入死亡的瘟疫当中，却无法及时地“杀死”一个突然袭击她的人，她又不是东方的那个死神。

此外，因为乱用规则的力量会引起沉重的代价，她也不能意气用事随便用，所以刚才那种情况她也是真的没办法，她这次是偷跑出来的，连化妆品都一点儿没带，更别说分析机了。

原本她想着只要有夏缇在，她的安全至少能保证，可是现在虽然她确实没危险了，但是却要被救她的人给臭骂一顿。

“好啦好啦...”

夏缇走了过去用有些撒娇的语气对霍科说道，但霍科的嘴并没就此停下。

“...我知道你懒得去理这些琐事，我也知道如果换你去解决的话或许会比我更简洁完美吧...现在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如果我们一直以来猎杀转生者是应‘这个东西’的要求的话，那我只想让她有点自知之明，我们的工作虽然犯不上繁重，但是我对只会搅局的人没有多少耐心...”

霍科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顿时软了下来。

“听我说...我是爱你的，但是我可做不到爱屋及乌，如果这个冠名死神的家伙起不到任何实际性的作用的话，那就让她快点滚，我可不想成天受一个吉祥物的气。”

霍科说得声音不大，这但些话还是如同针一般扎入了浑身发抖的缇娜的耳朵里。

他说完就转过身，看都不看缇娜一眼就径直朝着他们的住所走去，夏缇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地耸了耸肩。

她是无感情的，有些真真假假恍恍惚惚的话她很轻易就能理解通透，但是缇娜是有的，即使她是神明，况且她相对于霍科来说并不聪明。

夏缇当然知道霍科的言下之意了，他说的很漂亮也无可挑剔，但本质就是想让缇娜快点走，他知道缇娜的实力肯定不会这么弱，但是还是在故意贬低她，让她失去自信心，以便让她走得合情合理，他也一劳永逸，失去信心的缇娜想必是以后再也没脸出现在他们面前了，他这样做虽然很高明但也相当残酷歹毒，只是为了营造他和夏缇的二人世界就不惜试图毁掉缇娜的自尊心，没准他从缇娜到来的第一天开始就开始盘算这个计划了。

夏缇当然是看出来他的小心思了，但是想要让缇娜回过神来可就难喽。

“夏缇，我...”

“别听他胡说，就算你真的有错，我也是站在你这边的。”

夏缇踮起脚尖温柔地拍了拍缇娜的小脑袋，并摆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你是有自己的使命的，为什么要听信他这样一个资深流浪者的话呢？他是随心而活，所以什么话都敢说，也什么都敢做，而你不一样，你是有自己一定要做好的事的...所以，别信他的话，相信我。”

“小缇缇...”

缇娜抹干了眼泪，弯下身轻轻抱住了夏缇。

“虽然和你们比起来...我有点笨拙，但是我也是知道他想要挑拨我的决心...所以我更不能退缩。”

她用沙哑的嗓音轻声对着夏缇的小耳朵说道。

“所以这次我是意气用事了...不过，其实我真的很快就要走了，不过当然不是因为那个混蛋的一席话啦...因为原本我就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能呆多久的...之前我就一直想要告诉你，但一直不忍心开口...啊，还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来着...”

缇娜握住夏缇的肩膀，突然一脸认真地望着她说道。

“你现在还爱我吗？”

“啊？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觉得最近我做事好像都很强势...不知道是不是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不，我不会因为这点变换就变心的。我喜欢你，但是不爱你。”

“哦，和之前的说法完全一样啊，那么...你喜欢，不对不对...你会喜欢他吗？”

缇娜深深望了一眼霍科已经远去的背影低声问道。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在你看来，我喜不喜欢一个人很重要吗？”

夏缇疑惑地歪了歪头，她此时仍然用唠家常一般轻松的语气回答道。

“因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都可能会有喜欢的人，你算是少有的目前还活着的一个...要我说的话，我可能会在未来喜欢上他吧，毕竟他的行为和心意我都看在眼里呢，你以为我真的多迟钝？但是...”

缇娜把目光移回到了她面前的这个可爱又漂亮的少女脸上。

她面无表情，眼神虽然灵动表情虽然丰富，但都是装的，她的心就像斯特林堡的星星，从来都是冰冷的，从来都不会被暖热。

所以在这一刻，仿佛这世间最可惜的一件事就是，眼前的少女空有一副世上最美的皮囊，却从不会有萌生一丝一毫情愫的可能，世上一切的凄美爱情故事似乎都彻底与她绝缘。

“我只会爱我自己的，这点从来都不会变。”

她认真地说，但是语气还是很随意，就像是说什么司空见惯的常识一般，语气很轻却又让人无可反驳。

缇娜有些愣神，她知道一向严谨苛求的夏缇从来不会认真说过分绝对的话，因为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

除了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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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可以公布的情报：

能力名：不朽

持有者：霍科

成长：B

优先级：MAX

范围：无

掌握程度：A

体能强化：A

持续力：无

类型：超越规则

效果：目前是使本体不老不死。

代价：精神痛觉敏感、丧失对“美”的感知等，每次能力的成长都需要本体经历彻底的绝望。

备注：1.其实他集中注意注意力时痛觉那部分代价可以忽略不计，平时在夏缇面前大都是刻意装出来很疼的。

‘不止他的肉体，他的心灵也是不会腐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