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挑了挑眉，放下手，起身离开座位，径直走向教室门口。
“江会长，你稍等一下，顾言刚才睡着了。”张宁转过身，向江倦搭话道。
“没事，我不着急。”江倦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客气道。
四班门口，不知不觉间，就围聚了不少人，大部分是女生，她们各自做着不同的事情，目光却不约而同，交汇在一处。
“江会长，你跟顾言很熟吗？”到底还是有胆大的女生，按耐不住心中好奇，向江倦搭话道。
江倦侧过头，湖蓝色的眼眸荡出几分笑意，瑰唇轻启，声音清冽如山泉，“熟，谈不上，算认识吧。”
一旁的张宁听到这话，有些不以为意，都快成顾言大舅子了，还不熟呢，可没见那位爷，给谁夹过菜。
万事开头难，旁边的女生，一看有人出声，江倦态度还那般温和，也就一窝蜂拥了上去。
“江会长，这次考试，你有没有信心啊。”
“会长玩游戏吗，能不能加个微信啊。”
张宁被挤到一旁，看着这往日里矜持万分的女同学们，嘴角抽了抽，深刻理解到了，不是女生不主动，是你不够帅，这个道理。
“差不多行了啊，江会长有事呢。”他嚷嚷了一句，却淹没在众多的声音中。
……
顾言刚走到门口，看见的就是被三五个小女生围在中心，众星捧月般的江倦。
他墨眉轻挑，看着忙于应付的人，唇角上扬，勾出一抹弧度。
“怎么，江会长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儿啊。”
顾言散漫的声音十分具有辨识度，江倦撇过头，看向门口，男生正依靠着门框，耸拉着一双墨眉，嘴角带笑，看向她。
“抱歉，同学们，我还有事。”江倦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语气却是那般的疏离，不给人一点亲近的机会。
“行了，行了，大小姐们，江会长签名会结束了，都散了吧。”胡俊杰走到张宁身旁，打趣道。
“就你长张嘴。”几人都是同班同学，平日也经常开些玩笑，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现在顾言的签名会要开始了，先到先得啊。”顾言也接了一句。
“你也就骗骗外班小姑娘。”张宁拆台道。
“那我也能骗到人。”顾言一挑眉，挑衅般看向张宁，随即离开门框，走到江倦面前。
“你怎么来了？”
江倦只比顾言矮上半个头，对方站在她面前时，倒也不需要她抬头仰视。
“你刚才自习课睡觉了？”
顾言闻言倒也没遮掩什么，点了点头，“嗯，怎么，你过来是特意关心我睡眠质量好不好的？”
江倦抿了抿唇，眉头微蹙，将左手拎着的纸盒袋抬起，推到顾言胸口处。
“拿着。”江倦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冽，可不知怎的，顾言从中听出了几分不满。
顾言接过袋子，还挺沉，他左右晃了晃，抬头看向江倦，“这什么？”
走廊和班级门口站着的几名学生，也好奇的看向顾言手中的袋子，什么东西，能让江会长亲自来送？
江倦想到这两天休息，熬夜做得事情，心情莫名烦闷，她抬头瞥了一眼顾言，声音不自觉带着点小情绪，“顾言，别丢人。”
她说完，也没等对方回答，转身离开了四班的门口。
胡俊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推了推旁边的张宁，“不是，这两人什么情况啊，刚才不还挺和谐的嘛？”
“汤姆和杰瑞坐在一起吃饭，没两分钟就能打起来。”张宁耸耸肩，不以为意。
顾言脾气不算好的，看着江倦离开的背影，轻哂一声，“搞什么？”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纸盒袋，眉梢一挑，里面放着书和笔记本。
顾言随便抽出一本书，纸张有很多缝隙，他随便一翻，手就那么停住了。
他愣愣地看着面前这本书，这跟赵卓洋借给他的复习资料是一本，不同的是，这本不仅整理了考试范围，和重点，还用便利贴在旁边做了标注。
江倦的笔迹如同他这个人一般，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看着就很舒服。
顾言唇角紧抿，合上书本，又拿起笔记本，不出意外，这是江倦的随堂笔记。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似潮起潮落，卷走了沙砾，露出那几枚瑰丽的贝壳，在黄昏下，闪烁着微光，映射向他的心房。
顾言今天努力了一天，尝试着去听课，却一无所获，学习从来不是件一蹴而就的事情。
顾瑜安相信他，他却不相信自己，临近放学，还是选择像以往一样，睡觉玩乐。
说好听一点叫随性而为，难听的，就是破罐子破摔，无所谓了。
反正他努力过了，也不是不想学，而是，跟不上了，难不成，还让一个人，重新教他一遍高中的课程，谁会对他这么好？
顾言没想到，还真有这样一个人，你随口说的一句话，他就能放在心上，在你自己都要忘记的时候，他却一直记得。
顾瑜安相信他，是因为他是顾言，那江倦呢，他又是因为什么。
“是什么东西？”张宁走到顾言身侧，好奇地打量着他手中的袋子。
顾言收回心神，撇了撇嘴，声音不似以往散漫，沉沉开口，“是很重的东西。”
“那先放班级，明天再取，不是要打球吗，走啊。”胡俊杰提了提肩膀的书包带，随意道。
“不打了，不打了，快他妈考试了，打屁。”
顾言把课本装进袋子里，转了下头，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行，不蒸馒头争口气，爷还就不信了。
“什么蒸馒头，你不打了啊？”张宁搭话道。
“回去看书，走了啊。”顾言说完，也没回班级，拎着个纸盒袋，就离开了。
“不是，他抽什么疯了？”胡俊杰转过头，看向张宁。
张宁微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我大概清楚了。”
张宁想起江倦的表妹，就是顾言最近一直联系的女生，可能是女孩送了什么东西，或者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顾言，才让他这么反常。
“什么啊，说出来，让哥们也听听。”
“天机不可泄露。”张宁故作神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