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用足足好几十秒才反应过来的林馨妤一把扯住了嘉兰朔的手臂：“你刚才是不是说过，1001室和1002室分别是负责原塔和幻神的工作室吗？”
嘉兰朔平淡地将少女的手移开：“是。”
“对面不就是1002室吗？”
林馨妤指着玻璃墙的那头：“我们站的这里是负责原塔的大数据，主要工作是在网上吹捧原塔这个游戏，那头是幻神的大数据，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可以这么理解。”
“那为什么……”
林馨妤有些茫然地挥舞着双手：“刚才他们两个在网上骂得那么凶，那么多小号对喷，然后还能一起出去喝酒……吃大排档？演的吗？”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嘉兰朔环视了一圈屋子：“他们本来就是好朋友。”
“可我明明看那个人……对面那个叫小王的，骂原塔骂得那么凶，然后这边这个……这个男人，不是一直在维护原塔吗？”
少女更加迷茫了：“他应该属于原孝子吧？这两边见面……不打起来？还一起喝酒？”
“姐姐，你可能是魔怔了。”
嘉兰朔身边的白毛萝莉尹诺儿用小巧的粉色小舌头舔着手中的棒棒糖，奶气十足地说道：“那只是工作。”
“你的意思是网络上那么多平时和我一起喷原塔玩家的人，贴吧上，论坛评论区……他们其实都和你们这里的人一样，只是为了工作？”
少女有些崩溃的样子：“就是俗称的水军？没有一个真人？只有我一个人在那……跟个白痴一样和水军对骂？”
“也不尽然。”
嘉兰朔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我们这个部门有不少竞争对手，一般来说水军和正常人五五开吧。”
“那原塔开服……还有每次那些大型节奏都和你们有关？那么多喷的全是机器人？”
“我们一般不接这种活，只起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嘉兰朔打了个哈欠：“具体看甲方要求。”
“顺带一提，在网上给别人开盒是违法行为。”
尹诺儿接话道：“如果涉及这个就与我们的人无关。”
几人正说着，办公室的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名只穿着吊带连衣裙高跟鞋，身材火爆，留着一头瀑布般长发的成年女性从外面走了进来。
“嗯哼，老板说你今天和诺儿去掳人了。”
这名成年女性的手中举着葡萄酒酒杯，脸色微醺，说话的语气相当温柔：“我就想过来看看是哪个小可爱，居然能惊动我们帅气的嘉兰哥哥……”
说着，成年女性注意到了正靠在嘉兰朔身边啃着棒棒糖的尹诺儿，美丽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诺儿，来，让姐姐抱一下。”
“不要。”
某白毛萝莉摆出了明显嫌弃的表情：“薇雨姐胸太大了，会被传染的。”
“帮老板掳的人。”
嘉兰朔瞥了一眼成年女性那有着明显弧度的胸口，随后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林馨妤：“老板最近一直在研究生物和地理，这位小妹妹的父亲是天宫燃料的老总，感觉可以利用一下。”
“喂！”
听到这句话，林馨妤瞬间不乐意了：“我本人还在这里呢，你们说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她可能属于当年原塔症候群受害者之一，对原塔玩家群体攻击性比较强。”
嘉兰朔依旧面无表情：“年龄也不大，比较好骗。”
林馨妤瞬间气得小脸通红，她径直走到了嘉兰朔的面前：“喂！难不成还是我们的错了？明明我们才是受害者啊？原塔玩家就是到处惹事没毛病吧？”
“对对对，确实是这样，你可以稍微安静一会儿吗？”
“原来如此。”
成年女性微微笑着：“那要不这边让我来吧，爱丽丝最近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一直吵着想让你去帮忙处理。”
“爱丽丝出什么问题了？”
“她在直播的时候念了几个礼物弹幕，其中一个弹幕是和原塔有关的，结果就被某个小团体开盒了，说爱丽丝蹭原塔热度，还动用了短信轰炸，爱丽丝的工作手机号不开屏蔽词的话全是验证码短信轰炸，几乎隔三差五都有人打过来骚扰。”
“有点意思。”
嘉兰朔朝房间大门走了过去：“爱丽丝还在直播吗？”
“在的。”
“这边就交给你了，骗她签了约就行。”
“喂！”
身后的少女林馨妤气得直跳脚：“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行吧，那这位就由我先负责照看了。”
像是安抚可怜的小动物一般揉了揉少女的脑袋，被尹诺儿称为“薇雨”的成年女性轻笑了一声：“阿熊，你又欠我一次哦？”
“嗯，记我账上。”
“那我就记在阿熊的感情账上了，可以要求肉偿吗？”
“下次一定。”
“……”
和尹诺儿一起坐上了升往顶层的电梯，嘉兰朔别过头，看着身边一只手拦着自己，一只手握着棒棒糖开心舔着的白毛萝莉，迟疑了一下：“生气了？”
“阿熊给我买这个，他心里有我。”
向嘉兰朔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棒棒糖，尹诺儿踮起脚尖：“要吃吗？”
“不吃。”
“你得多笑笑，要不然容易老的。”
伸出手戳了戳嘉兰朔的腰部，尹诺儿“咔擦”一声咬碎一块棒棒糖：“或者像那个大小姐一样，爱憎分明，随随便便就会被网络上的人气得饱饱的。”
“我找她只是因为老板。”
嘉兰朔抬起头，看着前方电梯玻璃中模糊的自己：“我总感觉……这两年上京会有大事发生。”
“嗯……”
尹诺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感觉最近因为‘瘟疫’死的人变多了。”
在“嗡嗡嗡嗡”的声音中，两人面前的电梯门打开了。
非常主动地牵过了嘉兰朔的手臂，尹诺儿重新将棒棒糖塞到了嘴里。
从电梯里出来，沿着周围装修得科技感满满的走廊，嘉兰朔来到了一间贴着一枚有着金色长发蓝眼女孩卡通大头贴的门前。
这扇门的主色调为黑金与深蓝两种，门顶上的女孩撑着一把洋伞，穿着华丽的洛丽塔连衣裙，身后背着狙击枪，仿佛拍摄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喜欢的事物一般，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开心。
“爱丽丝。”
在这扇门上“咚咚咚”敲了三下，嘉兰朔将双手插到了口袋里，望着门口上的摄像头。
“渡渡鸟，大蜥蜴，红皇后，是我，请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