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印华走后,行安公主在屋里乐开了花。

赶紧去到了他儿子屋里。

只见屋内空空荡荡,书房里只放着两张鹿云衫的画。

自从见了那小断臂。

这书房是越发的像书房了,过去总会有些小妮子,想要跑过来跟自己这宝贝儿子搞些莺莺燕燕的事情,近些天,似乎都已经被撵走了。

看来是动了真格儿了。

但她心里是清楚的,若是心上人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双方还立了无可挽回的世仇,那这段缘,终归是段没结果的缘。

但她还是不甘心。

这么些年了,始终不甘心。

不然也不会和御西候府对着干了这么多年。

“文舟,你现在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花了这些手段下来,那小断臂下半辈子再不可能给你好脸色了,怪就怪我们都错了那一步,我若不是和你一样,在当年犹豫了片刻,怎么可能让那夜无宠将他偷走,又怎么可能嫁到这许家来...不过一时得不到的东西,不要紧,我们有的是办法在他们身上,狠狠的留下我们的痕迹...”

她盯着墙上画卷的眼神越发灼热,就在这时,许文舟从外面跑回来了。

“娘,怪事啊。”

“文舟?怎么了?这般匆忙?”

“御临川好些百姓,忽然之间,拎包驾车的往御西城来了,跟逃难一样。”

“哦?有这种事?”

“我亲眼所见,就那一会,大约就有十好户人了。陆陆续续,怕是也有上百人了。”

“城防那边什么动静?”

“城主大开城门,把他们全放进来了,那些人过了御西城,纷纷往周边乡镇而去。”

“这是要安家落户了?好啊...好啊!啊哈哈...看来消息传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我还没有想到这一步,张城主就已经把御临川要变天的消息传出去了。”

“娘?什么是,御临川要变天了?”

“文舟你还不知道吧?乾京过来的消息,御西候要换人了,那夜无宠输了这么些年,怕是也知道自己赢不了了,这次自己女儿和王孙的事也说不清楚,跑去乾京跟皇帝低头了,拿御西侯的爵位,换了回乾京的路。”

“苑夫人?去乾京了?”

“是啊,我们都被蒙在鼓里了,这阵子御临川传的什么夫人休整,放权给少夫人的鬼话,都是骗人的,不过是夜无宠一溜烟去了乾京,把已经没戏的候府丢给了那个脑袋还算机灵的鹿云衫和苑铃音打理,她自己怕是早已经把儿子搬去乾京了,这苑铃音留在御临川,就是她讨好乾皇的筹码。你知道吗?她的宝贝女儿,竟然要嫁给青王的儿子了。你说到底什么样的壁虎能断这样的尾巴啊,这夜无宠,不过也就这样而已嘛...哈哈哈哈...”

“娘,那这么说?”

“鹿云衫是彻底没人管了,青王过来之前,娘一定帮你把这小东西捆回来。”

“真的吗娘?”

“骗谁,我也不会骗你的,去,把消息传回云都吧,云晨公一定会高兴的。”

许文舟听闻,兴高采烈的驾马出门,直奔云都。

而此时的御溪城城门,早已经涌入了大批御临川的民众。

其中一个驾马的毛发老头,优哉游哉的躺在马车上,装作病叟,望着天轻笑到。

“这就是府任你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有意思。”

......

第二日,苑铃音带着王嫣然,驾船驶入了御西城。

张印华早早的等候在城门门上。

远远喊到:“小侯爷果然守约,快开城门!”

可当他说完之后,忽然觉着有些不对劲。

许文舟立于一旁,对着张印华问到:“老城主?我没看错吧?”

“嗯...”张印华应过一声后,再次审视了苑铃音开来的两艘军船,对着许文舟说道:“世子并未看错,这两艘,的确是空船。”

“空船?!”

但张印华也没有多说什么,这苑夏楠竟然敢不带军队只身前往,那就更好。

她若是敢就这样开船前往白鹭湾,那这白鹭湾,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所以他假装没有发觉此事一般,对着城下的苑铃音问道:“小侯爷,今日怎么只身前来,不见你家少夫人啊?”

“这不是正要开船去接吗?还劳烦城主大人你稍等片刻啊。”

“正要去接,莫非?少夫人现在正在御西城内?”

“正是。”

听苑铃音说罢,张印华和许文舟两人,就这么看着船慢慢开入御西城内。

“城主,这,就让他开着军船,到御西城内?怕是有些不好吧?”

“莫非有诈?”

张印华此时也是一脸的狐疑,抬手招呼御西的城卫,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可两人就这么盯着苑铃音的船,慢悠悠的,慢悠悠的,最后竟然漂到了江月楼旁。

就是那艘大名鼎鼎的江上的青楼。

一整个城墙上的男人们都看傻了。

这御西候府的少夫人。

大战将临之前?竟然跑去青楼过夜?

这小侯爷也不生气?

还亲自开船来接?

等等,这船上出来相送的?竟然是江月楼的头牌铃铛啊禄?

啧啧啧...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你们御西候府的私生活也太乱了吧?

此时许多人心中都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都说他家的少夫人和薰儿姑娘关系甚好,这薰儿姑娘固然难的一见,可啊禄是有钱就行啊,如此一来,若是等得了月奉,去一趟江月楼,点一回小啊禄,岂不是相当于和这御西侯府的少夫人间接那什么了,再大胆一点,也和薰儿姑娘间接的那什么了,再再大胆一点,御西美男中的佼佼者苑夏楠不也...

三月末的乾江上,江风还很冷,送离鹿云衫的啊禄还不知道将来要发生什么,只忽觉着菊花一紧,打出一个喷嚏,便回房给自己熬姜汤去了。

这边苑铃音接到了鹿云衫,见她身后跟着一个黑衣蒙面之人。并未多问什么,让那人进了战船内部休息了。

随后御西候府的战船,和许文舟还有张印华所带领的讨贼军队汇合了。

四艘战船两两并列。

张印华和许文舟在苑铃音对面缓进,小声对话。

“老城主,你说,这御西候府,为什么一个兵也不带啊?”

“咳咳。”

张印华咳嗽一声后,示意许文舟再小声一点。

然后回答:“怕是,想拿了钱耍流氓吧,毕竟这小两口还年轻,加之苑夫人不再府上,不知道世道的险恶也无可厚非,如此最好,我们拿下他们,就更易如反掌了。就是不知世子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那苑夏楠的武功,可是不差啊。”

“老城主放心,我府上四大高手都已经到齐,而且因缘巧合,前些天还遇见一个世外高人,武功深不可测,必可将苑夏楠生擒活捉。”

“那便最好,那到时候,苑夏楠就有劳世子了。”

两人话闭,本着诱敌深入的方针,一直没有提起苑铃音为什么不带军队的事儿来。

一直到出了御西城,张印华见城门关闭,又等四艘战船往白鹭湾方向行进了一会,才开口问道。

“小侯爷啊,不知你们这船上,怎么空空荡荡的啊?莫非是觉着自己武功高强,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吗?”

“啊?”

苑铃音当时似乎在发呆,并没有听到张印华说的什么。

对面只得重复一次:“我说,小侯爷这次出阵,为什么身边不见一个兵啊?”

苑铃音听后,呵呵一笑:“老城主在说什么呢?我不是早就发兵了吗?”

“早就发兵了?”

“对啊,就是昨天吗?得知我们要出征剿匪之后,我御临川的军队都觉着还需要双方联合实在大可不必,所以昨天就轻装上阵,先行进攻了,城主大人你不是还开了城门迎接吗?”

“有...这种事?”

张印华和许文舟面面相觑,随后疑惑起来。

“他是说昨天进来御西城的那些百姓?可那些人,也才一百多号啊?如何剿匪?”

“就是说啊...”

张印华也不明白了。

“小侯爷,莫不是在哄骗我们?这都已经快要带白鹭湾了,也不见你的军队啊。”

就在此时,一只金雕从天而降。

苑铃音伸手接住,将它脚上的书信取出之后,将其放飞。

随着大沙雕在空中的一声高鸣。

江岸边一支伍佰来号的军队,从山里走了出来。

“张城主,不出意外的话,王存义已经被我的人剿押在笼了。请随我,下船一看吧?”

张印华懵了,许文舟也懵了。

“这...这哪儿来的人啊?”

“御临川的人啊。”

“怎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呢?”

苑铃音不说话,将船靠岸。船板放下,那一支队伍押着二十来号山贼打扮的人上了船。

张印华也赶紧叫人放船板,搭桥到了苑铃音的船上。

仔细一看,这支队伍不禁抓了好些山贼,还抬上船好多屋子钱财。

可这被押送的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这些被缴获的财物,怎么也越看越熟悉啊?

直到一个彪形大汉将山贼头目提到了张印华面前来,他才恍然大悟。

我草,这不是我派出去劫袁赫羽物资的假王存义吗?这一项项的钱财物资,不是我自己藏在山里的储备吗?

这剿匪还没开始,我先被剿了?!

张印华两眼一翻,眼看就要瘫倒下去,却被眼前的男人扶起。

问了一声:“老城主不用激动,我们并非先行一步来抢战利品的,若是你眼馋,大可分你一些。”

张印华虚力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这不是真的王存义。”

“哦?难道城主你,见过王存义?”

张印华继续摆手道:“没见过,不过,真的王存义在白鹭湾,这是肯定的,那里才是他的老巢。”

那男人一听,哈哈大笑:“少主!我们好像剿错匪了!”

随后面带喜气的回到了苑铃音身边,听苑铃音和张印华虚寒。

“老城主,你看清楚了,这当真不是王存义?”

“当真不是。”

“可你没有见过王存义,怎么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王存义呢?”

“这...”张印华语塞,纠结几番后才说道:“据线报,王存义的老巢,是白鹭湾旁的望月楼,就算此人真的是王存义,区区十几人,定然不能断定王家山贼就剿赶紧了,我们还是应该先去白鹭湾一探究竟才是。”

苑铃音听后,若有其实的点了点头:“在理。”

随后对着鹿宝一阵偷笑。

因为她身边现在站着的,是王嫣然。

而王嫣然身边站着的,就是刚才的彪形大汉。

而这个彪形大汉,才是刚被鹿云衫收编的真土匪王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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