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句像是在老套电视剧中出现的惯用问候语,丁酉申停下了脚步。

虽然没有提到他的名字,但是丁酉申知道这个声音招呼的就是自己,因为他认识那个声音的主人。

回头一看,丁酉申眼前站着一位穿着颇为潮流时尚的高挑帅小伙。

与丁酉申的西装革履相比,对方倒像是玩世不恭的某二代公子。

“怎么......是你?”丁酉申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啧啧啧,见到我原来是让丁先生这么不快的一件事情吗?怎么露出了这种表情?还有你常用的那装腔作势的敬语哪去了?”

对方一手插着口袋,迈着让挂在裤袋旁的链子叮当作响的步伐靠近了丁酉申。

“啊,你,你是——咱在组会议上看到过的,照片上有的,叫......罗......罗.....罗什么来着?”

“罗揖。”丁酉申低沉着脸帮徐羿财回忆起了这个名字。

“对没错,罗揖!然后......丁先生你和他认识的吗?”

徐羿财无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因为他知道个人情报能出现在紫檀山这种帮会小组会议的这种人,一定不是简单的家伙,最好不要沾上任何关系。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说,你怎么回来了?”没有回答徐羿财的问题,丁酉申向前了一步,用严肃的语气质问道。

“很意外吗?哦,对你来说的确比较意外,或者说——你该不会已经习惯了我不在的日子了吧?那还真是令人上心呢!”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觉得你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

“为什么?我转了一圈以后,发现还是琳琅京比较有意思,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丁酉申咬着牙说道,就连他身旁的徐羿财都看得出来,丁酉申正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心中的某样情感,想尽可能地不在这里爆发。

“哎呀,事到如今还在说些什么呢?你也在追寻着那样的东西,这足以证明你和我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否则你又为什么还在拎着这个公文包到处逛呢?”

“......”

听着两人的对话,徐羿财根本就不明所以,分不清是玩笑还是讪笑的他只能陪着尴尬的笑脸,看向在他身旁的丁先生。

丁酉申面无表情地瞪著罗揖,无法窥知其真意。

不过,至少能够确认他的心情并不好。

“所以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招呼了吗?你还真是冷淡哦。”

“我的印象中关系可没有跟你好到能在街上偶然遇见的时候就打招呼的程度。”

“哎,虽然早知道你是这样想的,不过实际上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真挺伤人的哦。”

“哼。”丁酉申冷笑了一下,接着转身,不想再与罗揖作过多的纠缠。

“不过啊,有件事情我必须要找你确认一下。”

伴随着这一句话,罗揖拿出了手机,像是打开了某段视频一样,声音开始从扬声器外放。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用看,丁酉申就知道是什么片段。

他停下了脚步,紧握成拳的手臂附近发出某种东西断掉的“啪叽”声响。

“诶,什么什么跟什么???”

看到丁先生的太阳穴附近开始颤动,徐羿财已经退到两公尺外了。

徐羿财清楚地记得,上一次看到丁先生做出这样的蓄势动作的时候,是在暴动夜的那一晚,他们连同着另一位警察小姐被暴徒们团团围在面包车内的情况下。

眼前已经是很明显发出危险信号的状况,但被称为罗揖的年轻小伙仍面带微笑,将给予最后一击的话说了出来:

“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能够好好地控制你那黑不溜秋的家伙了呢?还是说会像这以前那样,是个将一切都弄得稀里糊涂黑泥。”

“——”

“黑泥”这个词语成了开关,丁酉申转身,在零距离下使出浑身的一击。

黑色脉络在一瞬间缠绕住丁酉申的全身,像是作为增殖的肌肉组织一样附着在上面,极大地增强了他的力量。当然,周围的人并看不到在他的西装制服之下所发生的变化。

仿佛能听到切开空气声响的拳头,被罗揖以其巨大的手掌一掌接下,发出像是压破纸气球般的声音。

这声音让人以为静雄的拳头很轻,然而当罗揖用手接下的瞬间,身体整整后退了五六米。

“看来蛮横无比这一点还是和以前一样啊。”罗揖理了理被大动作弄出褶皱的夹克衫,明明遭受了可怕的蛮力袭击的他这个时候却仍保持着一副轻松有余的样子。

不过丁酉申没有理睬罗揖的话,他借此前进一步,连续挥出好几次拳头。

罗揖灵巧地回转双手,挡下每一击都能媲美重量级拳击手的拳头,表情上却因为拳击的不断加重而变得越来越兴奋。

“对对,就是这样,比之前那软绵绵的拳头要强悍多了。但是呐!很可惜,你还是总喜欢朝着往我手心上打。”

“是你!自己要!挡下来的吧?”

罗揖每吐出一个字,都会成为丁酉申的愤怒点,因而拳头也在增加每一击的威力与速度。

“可怕可怕,好恐怖,好恐怖~不可理喻的东西终究还是不可理喻的,啧啧啧~”

看来手掌终于到达界限,罗揖往旁边一闪,躲过朝著腹部不断挥出的拳头。

罗揖闪开后,拳头的前方是立在水泥地上的绿色邮筒。

响起一阵像是气球爆裂的声音,原本不该会摇动的物体摇动了。

看到那道光景,路人们都判断那是丁酉申的拳头粉碎的声音,甚至有人发出小声的悲鸣而将目光别开。

然而——丁酉申却若无其事地继续挥出拳头,还对着罗揖飞身一跃,使出飞步近撞膝。

“为什么要闪开?这不是你想要的暴力吗?!”

目睹丁先生追着逃跑的罗揖逐渐转移了位置之后,徐羿财往邮筒的侧面看过去。

眼前所见是漆绿色镀皮出现裂缝,仿佛被大炮击出的弹药直接击中,留下大小约十公分左右的凹痕。

路人们看到那个凹痕之后,都以不敢置信的眼神交互看着穿着西装制服的男性与邮筒,议论纷纷。

徐羿财为了确定是否有警察在附近,环视了一下四周后,喃喃自语道:

“糟糕,要是在这里闹出事情被条子带走的话可不好处理,而且......”

徐羿财的心中满腹疑问,他更加仔细地确认人潮中的人——接着忽然注意到,今天还没有见到左臂上带着小瓶子臂章的集团。

“嗯……?搞什么。换作平常,那些bottle的小鬼头应该会来找碴啊。”

这个时间点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应该是在哪里进行集会吧。

他不经意仰望变暗的天空,不知何时开始,天空已经覆盖上厚重的黑云——

被夕阳映照的云朵,散发出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红色光芒,照耀直江路的街道。

徐羿财仰望那片天空一阵子后,看到丁先生与罗揖逐渐往巷道的深处移动,便叹了一口气,跨步迈出。

之后思索夜晚的部分的工作,带着忧郁的心情自言自语。

“真糟糕,这俩人不定要打到什么时候......看这天气,怕不是要下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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