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打野怎么在这儿啊,我的一千块送出去了。”耳机里传来倦耳猫清甜的声线,带着点儿颤音,好似羽毛轻挠耳尖,有一种酥麻的电流感。

“真能演啊。”顾言摘下一只耳机,把屏幕离得远远地,带着点嫌弃的味道。

“演什么?”张宁床铺就在顾言旁边,此时侧靠着墙壁,听到对方的话,不由开口问道。

他是一个话匣子,有个开头,就非要问出一个结尾。

“没什么,我发现了一枚影坛遗珠。”顾言又把耳机塞了回去,懒洋洋的开口。

“一起看看。”张宁说完,探着个脑袋,往顾言手机屏幕上瞅。

顾言挑了挑眉,也没说话,只是转了个身,伸直一条长腿,对准张宁望过来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你打完球,还没洗澡,我去,离我远点。”张宁龇牙咧嘴,手撑着床铺,往后挪了挪。

“哈哈哈。”顾言狭长的眼眸微眯,嘴角裂得很大,笑声肆意又张扬。

“行,你自己看吧,爷去看抖音里的妹妹了。”

“抖音,记录每一个不属于你的女人。”赵卓洋撂下笔,转回头,来了一句。

“怎样,叫我孟德!”张宁嬉笑道。

顾言好笑地摇了摇头,也把腿收了回去,顺势侧躺在床上,用右手支撑着头部,继续看直播。

接下来的直播跟往日没什么区别,倦耳猫话也多了起来,杀杀人,卖卖萌,时不时跟弹幕互动两句。

时间就跟握在掌心的沙子一般,不知不觉就从指尖流下,堆砌成回忆。

“快十点了,家人们,游戏环节就到这结束了,接下来是唱歌时间。”屏幕里,倦耳猫退出游戏,双手合十,微晃肩膀道。

“隔壁不会又来敲门吧。”

“等一个男朋友半夜回来,然后光速下播收公粮的剧情。”

“猫猫,待会唱一首袖手旁观好吗。”

布顾鸟:“想听大悲咒。”

茶茶:“@布顾鸟,哈哈哈哈,我佛了。”

江倦视线瞥向右侧屏幕,一眼就看到那醒目的大悲咒。

她撇了撇嘴,拿起桌面的手机,起身离开座位,“大家,我先去把吉他拿出来,摄像头暂时关了。”

“我要看腿!”

“我要看腰!”

“我要看脸!”

“我要看熊,笑死,没有熊。”

江倦拉开帘布,弯腰侧身穿过,解锁屏幕,点进微信,看着A顾言的头像,想了想,手指按了下去。

小矫情:“明天准时来我直播间,这不是请求,是要求。”

顾言看着江倦发过来的微信,一挑眉头,轻哂了声。

怎么,他欠江倦钱,还是江倦欠他钱,语气这么嚣张,顾言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就要把手机扔到一旁,下床洗澡。

他还没来得及锁屏,微信又发过来一条信息,还是江倦的。

小矫情:“我会欢迎你的。”

顾言拿着个手机,左看看,右瞅瞅,唇角上扬,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人可真别扭,谢谢就谢谢,非要这样拐弯抹角的,小矫情倒也没冤枉他。

手机屏一锁,顾言顺着床梯爬了下去,一只手捋起额前碎发,拨弄了两下,嘴里哼着不成曲调的歌。

他脱光了衣服,露出瘦削的身体,就穿着条短裤走进了卫生间。

水流声刚响一会儿,门就被推开了,顾言裹着条长毛巾,趿拉双拖鞋,赤/条条走了出来。

“你在这维密走秀,还是人体艺术呢?”张宁抬眼看向顾言,哭笑不得道。

“哥这身材,艺术生写实,都得按人头收费。”顾言特不要脸地一甩头发,配上他那张脸,还真有几分潇洒样。

“您可真不要脸。”

顾言没在搭理张宁,走到自己床边,低头看了看腰腹/下的毛巾,挑了挑眉,敲了敲一旁张宁的护栏。

“给我把枕头那边的手机拿过来呗。”

“你不是洗澡吗?”张宁嚷嚷了一句,却还是挪动身子,拿起顾言床上的手机,老实地递给他。

“让你拿就拿,哪来这么多废话。”顾言拿到手机也硬气了,把耳机一拔,扔到床上,转身走向卫生间。

“过河拆桥是吧。”张宁喊了一声,也没在意,继续躺床上刷手机。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隔着门,能听见浴室传来婉转悠扬的女声,唱得还挺好听。

张宁听了听,觉得挺耳熟,好像是顾言天天看的那个女主播,叫什么,猫,折耳猫,对,折耳猫的声音。

“不是,你洗澡那一会儿功夫,也不忘她啊,卫生间有纸吗,哥们给你送过去?”

“滚,爷就是无聊,顺便听会儿歌。”顾言的声音,透过门传出来,显得有些沉闷。

“这憋了不少吧。”张宁笑嘻嘻的,没个正形道。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显然是顾言懒得回他话了。

“哈哈,要是嘉远那些暗恋顾言的女生们知道,他是个淋浴都得带着手机,让折耳猫陪他一起云洗澡的人,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寝室里没人回应张宁,只有浴室传来的水流声,和夹杂在其中的清甜嗓音存在。

“洋哥,这时候你应该接话啊,要不我多尴尬。”张宁一转身,冲着埋头苦读的赵卓洋抱怨道。

“嗯。”

“嗯?嗯!我说这么多,你就回我一个嗯?”

赵卓洋把视线从书本上挪开,抬起头,拿起一旁的保温杯,侧过身,看向床铺上的张宁。

“要我说吧……”,赵卓洋说到这停顿了下,喝了一口温水,润了润喉。

“顾言他能有很多女生喜欢,也有被幻灭的机会,不过,你嘛……”

赵卓洋没有在开口,但是那带着怜悯的眼神,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我的你妈的,都什么人啊,老子认识你俩,真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哦。”

张宁“……”

“陪你想做的无论什么,我越来越像贝壳,怕心被人触碰,你回来那就好了,能重来那就好了……”江倦轻轻拨动琴弦,声音渐渐小去,直到消失。

是茶茶呀送出一架飞机。

爱吃木瓜送出一张甜蜜卡。

“猫猫唱得真好听。”

“我是隔壁的,你打扰到我休息了,下首不唱浮夸,我就来敲门了。”

落落:“猫猫,我想听最美的期待。”

“谢谢茶茶姐的飞机,谢谢爱吃木瓜的办卡。”江倦说完,微微挪动了一下腿部,固定住吉他,伸出右手对摄像头比了个心。

“我要听画,可以嘛,猫宝。”

“唱得真不咋地,人气都是被捧出来的吧,比梨梨差远了。”

“嗯,好的,落落,那下一首唱最美的期待,之后是画。”

江倦心情出奇的好,也就没搭理这带节奏的水军,刷吧,刷吧,今天她开心,刷什么都行,记住ID,明天再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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