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松鹤大军渐渐靠近城池边缘。在陈将军的操练之下,士兵们的气势奋勇。
“把声音打到对面的守军耳朵里。谁的声音小了,我就直接砍了谁的脑袋。”
“哈!”
树林间的喊声震耳欲聋。
站在城墙上的乾元守军越发的慌张,其中一个人连忙下了城墙,之后转身朝着城内跑去。
同时,几队骑兵来回的在城门附近搜寻,似乎开始了警备之势。
“通知乾元守备,增派守军。”
“是,统领!”
……
松鹤的山营上,纵观一切的松鹤王,此刻单手摸着胡须,眼神里满是深意。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白色高叉裙的女子,光脚着地,身上散发着轻微的寒气。她的身材高挑,脸上遮着单薄的白纱,身上挂着白丝带。
“主公,据春梅的消息,现在乾元皇帝就在白院里。还有乾西王,黑院院长秦陈和白院院长洛庸。”
“妙极。不过,为什么他们会在那?”
“我的线人,傅天然,现在正在和西王世子对簿公堂。”
“又是那个小子。”松鹤王咧嘴一笑,继续说道:“看样子,今天是个绝佳的时机。对了,太子殿下是不是也在我们的人这边。”
“在傅天然的卧房里。”
“告诉陈隆,最近不要过度练兵。我想我们进军的时机就在最近了。”
“是,主公。”
“还有,傅天然这个小子最近算是立功一件,成功地让乾元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从而对我们疏于防备。等到我们夺权之后,把他的功给记上。”
“是,主公。”
晴仙子说完,随后悬空,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主公,至于太子要如何处置?”
“留着。”
……
白院的庭院里,傅天然和西王世子四目相对。
刚才西王世子问自己,找冬香姑娘究竟要做什么。
傅天然微微一笑,说道:“孤男寡女,还能做什么。难不成西王世子是在跟我玩不懂装懂么?”
“冬香姑娘冰清玉洁,岂能被你这种粗人给玷污了!”
西王世子情绪激动,说到这里还不禁站了起来。
一旁的小娟叹了口气,没想到西王世子竟然钟情于烟柳女子。
“冬香姑娘冰清玉洁不假,但我傅某人也算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活脱脱的乾元才子一枚,怎么能被你说成是粗人。靠了,难道像你这种进过天牢的人才算是高尚之人么?”
“我……”
屋内的乾元皇帝见恼羞成怒的西王世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铭儿还是中了傅公子的圈套了。这下,他应该是乱掉了。”
乾元皇帝说完,乾西王也是深感愤怒。他恨自己的儿子在关键时候如此不成器,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就中了傅天然的圈套。
“而且,昨日,冬香姑娘已经给刺激发了请帖。”
小娟说完这句话后,西王世子的眸子里像是失去光泽。
傅天然假装无奈,之后说道:“没办法,人帅多金说的估计就是我这样的人。对不住了,西王世子。”
“咳咳。”站在一边的郑公公清了清嗓子,从而打断了这些人的话。随后,他眯起双眼,接着说道:“陈氏,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公公,还需要我说什么,就尽管问我就好了。我一定知无不言。”
“来人,给陈氏搬把椅子。”
“多谢公公。”
小娟坐在了傅天然的身边,望着昔日自己钟情的西王世子。不知道怎么的,现在的他变得很坏,自己很讨厌的那种。
相比较之下,身边这个只会坏笑,满嘴胡言的臭刺激,倒是让自己觉得很舒服。
“傅公子,我们的人既然没有办法找到苏轻暖,那么你的说辞也就不能完全相信。而且,我们也没有办法证明,里面的坐堂医是清白的。好,我们现在换个问题。现在我想问一下你,关于密折的事情。”
此言一出,傅天然嘴角上扬。
想要让所有人都认为松鹤没有派细作来乾元城,那么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就成了关键的事情了。
“噢,关于这件事。我们会请来一个人。你们,把那个抓来的人呈上来吧。”
“是。”
话音刚落,几个禁军拖着一个血淋淋的男人走进了庭院里。傅天然看到他的第一眼,顿时错愕至极。
——言伯。
“洛府家丁总管,言伯。实为王府派到黑院的卧底。傅天然傅公子,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把密折给过他?”
郑公公的双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傅天然猛的咽了一下口水,随后说道:“给过。”
“你让他把密折放在哪里?”
“王府的书房。原因是,我想把密折丢失的事情栽赃给西王世子,从而让世子殿下陷入困境。”
“你还算是诚实。”
郑公公说完,其中一个禁军连忙拔出刀来,瞬间捅死了言伯。
坐在身边的小娟顿时惊呼起来。
“言伯!”
她大吃一惊,没想到陪了洛府多年的家丁总管,就这么血淋淋的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同时坐在屋内的大小姐也是情绪激动,小手紧紧的攥着手绢儿,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他并没有把密折给了王府,也没有给黑院。反倒是给了丞相之子,喻泰。喻氏何许人也,我想诸位应该都清楚吧?”
言伯给了喻泰?
傅天然眉头紧锁。
倘若言伯真的把密折给了喻泰,那么也就意味着他是松鹤的人。但倘若他真的是松鹤的人,那么晴仙子或者雅琴姐姐一定会告诉自己,可是没有,甚至她们还要自己对言伯严加提防。
这也就是说,言伯并不是松鹤的人。
再往深了想,他或许并没有把密折给到喻泰。说不定是给了别人,然后那人转手的就给了喻泰。同时,这个人一定位高权重,甚至可以在乾元和松鹤之间来回穿梭,身份自由互换。既可以接触到乾元的人,又可以接触到松鹤的人。
这不就是我么?
傅天然猛然睁大双眼,突然看着面前的郑公公。
——难不成,这又是一个圈套?
“公公难道是想说,是我让言伯把密折给了喻泰,从而相当于把密折给了松鹤,是么?”
此言一出,郑公公也是滞了一下。随后,他苦笑着说道:“就看傅公子您是怎么想的了。”
“回公公,这件事天然可以稍作解释。”
傅天然说到这里,缓缓起身。
他多看了世子几眼,随后面朝着郑公公,双手背后,坦荡地说道:“公公,事发前,世子殿下有来过我们洛家。我刚回到洛府门口,眼看着我家的丫鬟们冲着一个黑漆漆的马车跪着。我原本以为里面会有人出来,结果到那一打听,才知道马车里根本没人。丫鬟们说,见世子马车如见世子,见世子必须要跪。我当时心想,跪他妈的逼。嗯,我真是这么想的。”
听到傅天然的这句话,整个白院的人顿时脸色一变。
“然后,我就从那一刻开始,对世子,也对所谓的这种陈旧规矩感到嗤之以鼻。也就有了后来惊动全城的事,就是我本人拿圣使匕首捅马车的事情。”
“所以呢,这件事和言伯以及喻泰有什么联系?”
“这是背景原因,是一件事发生的目的。就是我痛恨世子所带出来的陈旧风气,甚至还让我家的人一跪就是几个时辰。倘若是太子来了,我家人也不能这样跪着,更何况只是个世子,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威风。”
听到太子二字,乾元皇帝微微的眯起双眼。同时,站在丫鬟堆里的一个小丫鬟,此刻脸色羞红。
——我来了,不也是被你绑在屋里呢么。
她心里默念。
“所以说,从那天之后,我就与世子殿下势不两立。然后,我与我家大小姐说起此事,想要让大小姐助我一臂之力,灭一灭世子殿下的威风。正好赏花会当天早晨,言伯从外面进来找我,说密折在他那边,问我如何处理掉。他问我,只是因为他误以为我是黑院圣使,以为我是他的上级。我就灵机一动,想要玩一出栽赃嫁祸。我告诉他,让他把密折放进世子的书房里。他后来似乎是如是照做的,我就不大清楚了。”
听到傅天然的一席话后,郑公公深思了一阵,接着开口问道:“好,傅公子,我问你。密折丢失的事情,是什么时候,你又知道些什么?”
“密折丢失当天,是我被掳走的那晚。那晚掳走我的人,也就是黑院的莫小姐。她给我匕首,同时想要探我的底细,想要知道我的身份。但奈何我一概不知,于是她就放我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家里人告诉我,密折丢了。是大小姐想要拿密折来换我性命,所以丢的。以上我说的所有话句句属实,没有假话。”
郑公公托着下巴,接着说道:“看样子,得需要让莫小姐和洛小姐两人同时到场对峙了。不过,莫小姐此刻正在执行任务,怕是不方便来了。我去请示一下陛下。”
“有劳公公了。”
傅天然双手作揖,同时松了口气。
倘若莫小沫真的来了,说不定还能帮自己一把。而且,刚才自己并没有说谎,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但是,郑公公问的问题,都是之前发生的事情。
等下还会问些什么?
原本松口气的傅天然,这一刻又一次提心吊胆了起来。
“我看到了噢,傅公子。”西王世子咧嘴一笑,继续说道:“你在紧张,对不对?”
“真奇怪,我有什么可紧张的。”
傅天然嘴上说着,然而手心已经开始微微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