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生背起江雪柔,如果实力允许的话他倒是也想公主抱,一路把江雪柔抱回洞府,但可惜他现在连锻体一重都达不到。

锻体境界也分为有天赋和无天赋,有天赋者锻体结束抵达十重境界之后力量能达数千斤,无天赋者怕是百斤就算是顶天,修为也再难寸进,两者再想提升就只能依靠于某些天材地宝,或者丹药。

姜鸢提过,江雪柔的天赋不错,又用了一些丹药和材料进行调养,锻体十重结束之后力量大概达到了四千斤。

苏长生一边背着江雪柔从大殿后门走出,一边叹息,心想还好这姑娘体重没达四千斤,不然今天她怕是得在殿内过夜。

现在江雪柔的状况他也见过,无非是被灵压压制太久,导致心神过于疲惫而已,这次不算什么大问题,也不会留下后遗症,躺床上睡一觉就好了,不过这也是颜灼根本没想着用灵压伤害江雪柔的原因。

假设境界差距够大,高阶修士是能够做到只凭威压,活生生将低阶修士碾压成泥的。

苏长生一边思考着一些有的没的,一边心想按照自己的行事方式其实应该直接把这姑娘甩到殿里,这样第二天她醒过来就会对自己心灰意冷……但这实在有些伤人。

上空忽然划过几道飞剑迸发的气流,几名修士踏在飞剑上有说有笑,苏长生没有抬头,只是背着江雪柔走入树林小道,避免被太多人看到现在他们暧昧的样子。

好不容易回到洞府以后,苏长生喘了口气,动作尽量轻柔地把自家师妹放在自己床上,此时的江雪柔早就深深昏睡过去,倒在床单上时不由得发出一声充满诱惑的柔弱嘤咛。

按理说这种时候江雪柔根本就是任人摆布,无论被做什么醒来也不会记得,但苏长生只是看着她,无声地伸出手来轻轻捏了捏江雪柔的脸颊,目光则悄然移向那桃色的下唇,他松了口气,心想还好江雪柔应该不记得这事。

苏长生站起身来走向门外,再度去往断剑崖。

颜灼的那种恐惧实在有些蹊跷,苏长生只能想到与那件黑斗篷有关。

有些事情不及时解决就会发酵成心腹大患,正如一颗马蹄铁灭亡了一整个帝国这个寓言故事。

苏长生离开洞府,留下江雪柔一人蜷缩在床上,呼吸平稳,胸口轻微地起伏。

与此同时,牧文与纯长老也终于带着那幅画作回到了朝廷。

二人径直叩开大门,毫不犹豫地去往朝堂寻找当今圣上,牧文更是紧张十分,一路上小跑快走,不见丝毫皇家的尊贵样,纯长老呼吸难得紧促,他眼帘低垂,心想自己到底已经有多少个百年没有产生过这种情绪?

朝堂之上,皇帝已经静候他们许久,消息早就被传入朝廷众人耳中,所以当看着自己的亲弟弟牧文跑入朝堂中时,牧焕有些欣慰,心想牧文竟然也有如此关心东河皇朝未来的时候。

“陛下,”纯长老慢步走来,可面色却不见得比牧文好上多少,他拱起手鞠躬行礼道,“画我已经带来了。”

纯长老伸出手,乾坤戒中微光闪烁,一幅装订华贵精致的画作便出现在了牧焕手中,他们周围皆是被临时传唤来的重臣,只有十位左右,却无一不是皇帝心腹。

牧焕拿起画作,而后示意众人走上前来,牧文和纯长老留在了原地,牧文张了张口,原本想说这次是我先发现异常的,可最终还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幅画被小心翼翼地摊开来,刚好覆盖了半张桌子,牧焕在刚刚打开一角之时眸子便微微闪烁,于是急不可耐地将其全部展开。

当画中内容映入众人眼帘时,各位大臣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一时间整个朝堂都陷入了死寂,只有偶尔能听到某人咽口水的声音。

“这……”一名忠臣眼神颤抖,“这种画技,唯有鬼斧神工四字可以形容。”

“画者是谁?这怕是一幅的价值就能顶上我家中所有藏品了吧?”又一名大臣倒吸一口凉气,诧异说道。

“若是有署名就好了,这画者想必是个不缺钱的大人物,”一名大臣开始分析,“否则怎么会连自己的印都没有,这说明此人根本没想着收获名利啊!”

牧焕静静地坐在众人中央,他低下头看着这幅画,眸子渐渐浮现出几分异样的情绪,纯长老见状就明白,陛下已经发现了这幅画的特别所在。

就在周围众人开始讨论这幅画的价格之时,牧焕抬起手将其拿起,而后笑着说道:“这幅画唯独在价格上没什么好争的。”

他做了一次深呼吸,这才勉强平复了自己起伏的情绪,而后勉强镇定地开口:“因为它无价。”

众臣微微愣住,牧焕却直接看向牧文二人,轻声问道:“还有其他人知晓此事吗?”

“回陛下,”牧文拱手说道,“有奈明轩轩主,还有我的一些友人,但我已经告知他们对此事保密了。”

“做得好,”牧焕笑了笑,瞳孔却止不住地颤抖,“你们可真是从奈明轩捡了个大宝贝回来……”

其他大臣依旧不明所以,他们想问,却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一时间只能心痒难耐。

牧焕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倒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周身灵气涌动,最终汇在掌心,紧接着他伸出手,轻轻在画上拍下一击。

骤然间,一阵大道仙音从众人耳畔轰鸣响起,震得他们双目失神,唯有牧焕牧文和纯长老三人才勉强承受下来。

“恭喜陛下发现此物玄奥所在,”纯长老走上前来,表情欣喜,“在下猜测,其画者定是某位惊世大能,他不仅画力卓越,境界更是直抵真仙。”

牧焕微微点了点头,周围大臣们也陆续回过神来,看向这幅画的眼神和表情顿时都有了不小的变化。

“纯长老说得没错,”牧焕的目光停留在画幅之上,声音却愈发轻微,如同恐惧着什么一般,“但我觉得不止如此。”

他抬起头扫视众人,原本还想卖些关子,但想到周围这些人的境界还是选择放弃,紧接着开口问道:“你们可曾发现,这画中人其实也有几分玄奥?”

牧文听闻此言顿时愣住,因为他很清楚安家的这个后辈天赋虽好,可是也不至于好到能让自家兄长称之为玄奥的地步吧,他试探着开口:“陛下,这画上的人是……”

“我知道,这位是安家的后辈,名为安曦然,”牧焕淡淡开口,“她与安肃进入天青圣地时我就在圣地中不远处看着。”

“那……”牧文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们仔细查看,这幅画的材质平平无奇,除了名贵以外一无所有,你们明白了什么吗?”

牧焕移开视线,开口问道。

众人有些迟疑,只能摇了摇头,因为他们确实对此一无所知。

“诚然,作画之人的境界确实极高,对于这份仙法的研究也远超此世的任何一人,”牧焕小心翼翼地抚摸画卷一角,他看向众臣,再度开口说道,“但是如果他能随意绘出这等仙法残卷,又怎会需要安曦然来做这个画中人?”

说到这里,众人终于反应过来,心想是啊,画者为何特意只让安曦然当他的模子来对照着画?要知道整个东河皇朝之内,这是他们所见过的第一幅这类画作。

为何此人着眼于安曦然?这实在是个令人疑惑的点。

纯长老也愣住,他之前确实没想到这一层,只当是个意外,陛下提出之后他才意识到,此事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刚刚问过你们这种纸的事情,可你们却没有一人能够回答,”牧焕叹了口气,看向众人的目光也略显失望,“答案就是,这种品质的纸张,并非是所有人都能买到的。”

牧文眼神一滞,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急忙说道:“这种宣纸叫阳镇纸,每年产量极低,只有一流宗门和各大世家才有采购资格!”

“说的没错,”牧焕看着自己的小王爷,深感欣慰,“而洛河安家,显然就有这种资格。”

众臣之中有人在这一刻没忍住,顿时拍案叫绝,高喊陛下果然心思缜密!

“安家一直以来都是以经商闻名,两年前却忽然多出来了安曦然这个能考入天青圣地的天才后辈,而今日冒出来了这么一幅画,安家又刚好有买这种纸张的资格。”

牧焕语气认真,说出了一个结论——

“安曦然是某位大能的弟子,这位大能对她十分宠爱,甚至将某种仙法传给了她,以至于画出的人像上都透着那种仙法的气息。”

牧文愣了愣,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安肃呢?”

牧焕转过头来,撇了撇嘴反问道:“你原来还不知道安肃是安曦然考进天青圣地之后安家顺手送进去的?”

牧文听完感觉大受震撼。

“他天赋算好,但还没好到能考进天青圣地,”纯长老拍了拍牧文肩膀,“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因为安肃凭着努力干得确实不错。”

“我记得几天后便是安家老爷子的寿宴,届时安曦然定会出席,我们派人去留意一下便是,”牧焕垂下眼帘道,“绝不可惹怒她,也不可提前接触她,我担心会惊动她身后的那位前辈。”

“明白。”纯长老低下头。

其他重臣也赶忙回应。

牧焕放心地点了点头,随后将画作交给纯长老与牧文,让他们还给奈明轩。

对于现在的朝廷而言,这份仙法残卷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找到安曦然幕后的人。

“不可能是苏长生,两年前苏长生可还没进天青圣地呢,”牧焕呢喃着,“这个人到底是谁?”

就在牧焕发出这份疑惑之后,同一时间,天青圣地。

安曦然坐在自己的洞府中,回忆着苏长生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缓缓喘了口气。

终于,她将手伸向腰间,拿起了那枚意外从别处买来的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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