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直江路路口地铁站附近的一条小巷的拐角之内,并没有发现外面街道上的异变的高熙原,正在进行一场特殊的“约会”。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对......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紫檀山的人!你是来杀我灭口的对吧?!呵,为了吃琳琅京的这一块独食你们什么都做的出来,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倒在地上的男人以手代脚,不断地向后退,直到在深黑的死巷之中把自己逼到墙根之下。

“遗憾,猜错了,我并不是什么紫檀山的人,只不过我的确是在紫檀山的情报网找到了已经被他们跟踪锁定的你而已。”

高熙原擦拭小刀,他在刀身上呵出的热气凝结成水雾后,又被纱布轻抹干净,着借寒月的光辉,刀尖映得明晃亮眼。

“不过嘛,你的后半句话我是同意的,紫檀山肯定会遭到报应。”

听到高熙原说的话,男人在颤抖之中生出了一丝侥幸的心理。

“不是紫檀山的人......那你不能杀我!”

“喔?为什么?”

“因为......因为......紫檀山都是我们的对手,使我们的敌人!既然你也痛恨紫檀山,那你可以放过我......哦不,或者可以加入我们,我们一起对付紫檀山!”

男人从高熙原的话可以很明显判断出高熙原的立场倾向,判断如此,本着“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的道理,男人开始试图拉拢高熙原。

“哦?你说你们?你们又是哪个名号?据我所知在琳琅京能和紫檀山明着作对的可没有第二个。”

高熙原用手上尖刀的刀背贴到了男人的脸上,即使是在黑暗之中,男人也能看见他的笑容,只不过男人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会错了意。

“是......我是向日葵的!我们是向日葵的人,向日葵想要抢回在琳琅京的生意——啊!!!!!!”

话还没有说完,男人突如其来的惨叫声贯穿整个死巷。

是高熙原原本贴在男人脸上的小刀忽然翻转了刀面,朝着男人的嘴下一刀重划,切开了他的脸皮。

“向日葵可没有你这种人。我说了我是讨厌紫檀山,但是本质上还是讨厌你们这些毒贩子......现在你还没死,说来你得感激一下紫檀山,要不是你在他们今晚的行动计划安排上......你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么留着你也就没有用了。”

从所认识的那位身为紫檀山堂口主的女儿的学妹身上,高熙原旁敲侧击地打听到了许多情报,而其中和他所料想的大部分相同——紫檀山确实在盯着那些其他在琳琅京内贩运毒品的家伙们,而且被他们盯上的许多目标,都被他们悄无声息地干掉了。

高熙原当然也知道时下“正义执行”的怪异风气,可是究其原因,高熙原觉得很明显是人们解读错了那发生在地铁站中的怪异杀人事件。

琳琅京的地铁站本就是毒品走私交易猖獗的地方,但是直到几周前名为“地铁正义”的家伙出现,并且把地铁站毒品走私的内幕翻到了公众台前,才让琳琅京警署像是最近一样下决心政治地铁内的治安。

这样一来,被断了生意线的紫檀山当然会气急败坏地想要把暗地里跟他们抢蛋糕的家伙们全部搞定,至少在把碍事的家伙们处理掉之后,紫檀山才能放心的重新规划不让他人侵用的走私路线,就像之前所划的地铁路线一样。

虽然不知道后面冒出的地铁正义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某种程度上,对亏了他们,以往只是暗地里不顾把其他民众搅进黑道纷争而肆意妄为的紫檀山才得以付出台面行动。

把一切都套到紫檀山的头上来说,的确都可以说得通。

一切的开始都是紫檀山为了把抢毒品生意的竞争对手排除而开始,然后渐渐扩大到现在这个局面。

有了这样的结论之后,高熙原想要知道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紫檀山,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将那些人杀害的?

高熙原想要刻意避免去回想那三年前的一切,然而现在,同样的事情又摆在了他的眼前。

必须弄清楚!

不能让可能会发生的那些事情再次重演!

“废话不用多说......反正你现在也说不出话了,那就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吧。”

高熙原拿着刀弹了弹男人的脑袋,让男人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么......就第一个问题——你应该也认识有其他不属于紫檀山的‘走货’家伙吧?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死了的?”

男人再次点头。

“那关于他们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些什么吗?”

因为害怕不知道接下来会做什么的高熙原,男人想要点头,可是对具体情况毫无了解的他只能做出摇头的回答,他知道现在自己这幅惨状就是刚刚没有如实作答的下场。

“不知道啊......唔,意料之中的回答......那么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将小刀收回了口袋内后,高熙原伸了伸懒腰,这个意思很明显,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恐慌重新降临到男人的身上,他明白着“完事”这样的概念在黑道的审讯之后意味着什么,随即他“呜呜呜”地发出了哀鸣。

“别吵了别吵了,我不会真杀了你行吧?你带好你的货,然后乖乖地等着警察过来就行了,一会我报警,还有力气吭声的话那就留着去和警察解释吧。”

高熙原把装着matrix粉末的一大袋塑料袋子砸到了男人的脸上,抓着男人已经被打断的双腿,作势就要将他拖出死巷外。

本该是放心于自己不会立刻在此丧命的男人,看到自己要被拖出死巷外后,居然激动地闷声大叫起来,就好像要被拉出去处刑一样。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不是说了不会杀你了吗?去警察局也不一定死刑,你这个量的在琳琅京认罪态度好一点的话可以判个死缓或者终身监禁,不也挺好的吗?”

不解失控男人惨叫声含义的高熙原只顾拖着他向外走,同时手中还拿出了手机,在通讯录上滑动到L一栏,找到了他最为熟悉的一个警察......

“‘正义’!外面的‘正义’!!!!!!!”

侧脸明明已经被割裂的男人艰难地喊出了这句话,眼神中满是惊恐的神色,但是现在让他感到害怕的对象不再是眼前的高熙原。

从死巷中走出后,高熙原看到了早已围堵在巷口的不良少年们。

他们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带着血一般的诡红。

同一时刻——三角港教堂

——混沌不再笼罩心头,像是拨云见月一样的清明心境。

杏音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教堂,从未感觉过心中有如此之多想要言说的情感。

即使是此前三番五次遭遇到让人惊心慌乱的意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坐立难安。

她轻轻抚摸着摆在教堂讲台边的竖琴。

——“如果是玛尔杨小姐的话,会对我说些什么呢?”

——“如果是木埃言的话,又会告诉我该怎样去做?”

像往常一样在竖琴长弦的面前会想起自己生命中最为重要的这两个人以外,还有一个人的话语此时萦绕在她的耳边——

一刻钟被搭救了自己的龙恭岚小姐送回教堂的路上,那短短步行途中的交谈,杏音无法忘却。

杏音发现自己的心里的激昂情绪正在慢慢地化作某种动力。

有着坚定意志的人就能够毫无迷茫地朝着灯塔所示的路前进,那么没有方向的人又该作何选择?

——自己是为了谁?

在激昂冷却过後,杏音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

如果自己不知道应该为了别人去做什么,那就去为了那个人而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原来答案竟如此简单。

守护着他安稳的日常,守护着能让他幸福的一切,组成能让他幸福的一部分......

原来答案早就呼之欲出,就像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一样。

——“你既然也喜欢他的话,那就行动起来啊!公平竞争,我可不想被你让着呢!”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杏音明白,只光顾着为别人着想的她是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只不过当时杏音没有说出口的是——

“一个不会选择的人,到底要怎样为了一个喜欢的人做些什么呢?”

现在杏音知道了,要做的事情就像她曾经做过的一切那样——

在她不在的以后,就应该那样......

感伤让杏音垂下了眼眸,有一件事她知道自己无法像已经不在的她那样坦诚。

唯独这件事,不能让她一直守护着的他跨到这一边。

一切,都要在再次上演之前阻止。

不能再让他失去了......

正当这么想的瞬间,教堂的门吱呀地响起,夜色从门缝之中穿进,于烛光之中消散。

不是玛尔杨小姐,也不是最近常到教堂来的海伦,更不是刚刚才离开不久的龙小姐。

——一个男生

在那里的是一名身穿制服的少年。

稚气未脱的青涩脸庞之下是连成年人都少有的成熟气质,步伐与举止中都透露出令人难以言喻的英姿。

——是欧阳理沙。

“晚上好,杏音。”

杏音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欧阳理沙则展露稳重的微笑,以温柔的声音向她问好。

就只是问好。

“晚上好,欧阳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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