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三年七月廿二日,乾元皇帝着黑色外袍,白色内袍,乘龙辇出宫。
六匹骏马穿戴金色铠甲,车身刻着龙纹图案,镶嵌金银珠宝,看上去无比气派。
只听郑公公一声高喊,“起轿”,龙辇便匆匆出宫。
随帝出宫的,还有禁军若干,宫女数名。一时间宫内上下皆是得知陛下出皇宫的消息。
慈寿宫内,坐在床上的太后娘娘言道:“没想到陛下竟然会亲自出皇宫,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回太后娘娘,听说是要奔着白院去的。”
“白院?”
太后娘娘并不知道,这白院是什么地方。从不干涉政事的她,自然也不知道陛下是要去做什么。
另一边,原本应该接到郑公公的指令,要去御书房见陛下的云若公主,却因为郑公公半道帮了若溪小姐,所以她才不知道父皇唤自己。她听说父皇出宫,连忙问道:“父皇这是要去哪?”
“说是去白院。但好像提前让禁军去把傅公子抓过去,不知道是所为何事。”
“傅……”
云若公主滞了一下,脑子里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她幻想着傅天然骂自己的样子,突然脸上娇羞不已。下一次,傅公子要是能打自己就好了。她如是想着。
“我也要去。”
“公主殿下,这时候还是不要去了好。对了,听说西王世子也被叫了去。”
听到这句话,云若公主突然情绪激动。随后她挺直身板站了起来,趾高气昂的说道:“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都能去,凭什么我不能去?快点起轿,不然本公主今天就要罚你!把你绑在椅子上,抽花你的脸!”
“公主殿下恕罪啊……”小宫女害怕极了。
“快点!”
云若公主心里犯嘀咕,父皇好端端的,干嘛要动傅公子啊。
那宫女继续言道:“公主殿下,陛下肯定是要去办正事。傅公子说不定是犯了什么罪,要被陛下惩治。您这时候——”
“不听话是不是?信不信我真抽你——”
“是,公主殿下。”
宫女一百个不愿意,但见云若公主殿下执意要去,她也便没法阻拦。
……
过了一会儿,洛府门口围满了禁军。
正在打扫庭院的阿生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们,你们是谁——”
领头走进来一个魁梧的将士,厉声言道:“吾奉陛下之命,前来领走傅公子。”
“领?”
阿生顿了一下。
正当这时候,主庭院的屋里走出来了头发编的精致的女人。她嫣然一笑,说道:“你们终于来了啊。”
“若溪小姐……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阿生疑惑不解的问道。
……
然而,此时的屋内,可是要忙坏一个女人了。
她香汗淋漓,在少年的腹部一直运功。
“死了算了,真是要命!每天都受伤。小伤也就算了,偏偏都是这种要死的。你每天半夜到底干嘛去了?怎么永远都是半死不活的回来。”
被捆绑的赵悦兰,勉强的背对着少年,双手发功,一直在少年的伤口上治疗。
“明天绝对不会这样的,我发誓。”躺在床上的少年奄奄一息的说道。
“谁要听你发誓,我是你的谁啊,用得着听你发誓。”
“嘿嘿,你不是太子殿下嘛。”
“你还知道我是太子,你,你你你!气死我了!”
赵悦兰猛的一用功,少年顿时痛感加剧。但紧接着,那猛烈的痛感就散去了,他似乎好多了。
“喔,让全天下最美丽的太子殿下生气,实乃是我这等下人的失职。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要是我能治你的罪,我就一定要狠狠的罚你。”
听到罚这个字,傅天然猛的咽了一下口水。他回想起昨天晚上云若公主罚自己的时候,意识到这皇家的人可能都是……变态。如果皇家的人都是变态的话——
“信不信我打你,你个骚}货。”
……
“快快快,我感觉我的肠子真的要断了。”
傅天然脸色铁青的说道。
然而赵悦兰这一次似乎真的要见死不救了,她冷哼一声,置之不理。
“我错了悦兰殿下,我以为你和云若公主一样的。”
“你见过我姐姐了?对啊,你昨晚出去,是见我姐姐去了。那你难不成这一身的伤——”
“跟她倒是没关系。”
“那跟谁有关系?你每天半夜都负重伤回来,若不是我在这里,你肯定是要死了。”
“要不是你把我体内的寒气全都逼走,我肯定不会死。”傅天然顶嘴说道。
听到少年的顶嘴,赵悦兰连忙扭过脸来,瞪着傅天然。不知为何的,少年突然松了一下。
妈的,这年头真是谁都怕。要么就是武功盖世,要么就是医术高超,总而言之她们总有办法让你真的“肝肠寸断”。
傅天然冷汗暴起,脸色苍白,随后言道:“先不说这个了,快帮我把肠子接上,我答应你十个要求!”
话音刚落,赵悦兰顿时睁大眼睛,连忙喜悦道:“真的?”
“呃,我好像说的有点多。五个,五个。”
“五个?也可以!”
“三个……”
“那你的肠子还是断了好了。”
赵悦兰笑着说出了极其冷淡的话,让少年不禁是脊背发凉。
乖乖,这家伙该不会很容易就会黑化吧。
这皇室的人真是千奇百怪。
“五个就五个——”
“你刚才说的十个噢。”赵悦兰笑容未减。
“好,十个。”
说完之后,赵悦兰连忙将仙力汇聚在手,随后背对着傅天然,将他的伤势治疗好。
顿时间,少年的体内流淌着一股温热,紧接着他喷了一口血,滋满了被子上。
“咳咳,我靠,你干嘛!”
“救你啊。”赵悦兰平淡的说道:“你体内的淤血如果不除掉,那么你的伤就根本好不了。毕竟你的腹部被扎那么深。”
“靠,我怎么总觉得你是要杀我。”
“噢?我若是想要杀你,还会留你到这个时候么?放心吧,医者仁心,我不会用我的医术杀人。这也是师父告诫过我的。”
“师父他老人家可真是心善。”
“因为心善,所以才能济助世人。就像我和你,明明是敌人,却还是要不顾一切的救你一样。”赵悦兰说完,表情略显得意,就好像她真的做了一件很高尚的事情一样。
“你还够不上是我的敌人。”傅天然缓缓地坐了起来,咧开嘴笑。
“你都把我绑来了,就一定是敌人。”
“说不定也是在保护你呢。你想啊,到时候松鹤和乾元势必要有一场大战。倘若松鹤杀进了皇宫,就你这种姿色的,你觉得你还能保持多久的清白之身?”
听到这句话,赵悦兰顿时一慌,随后说道:“松鹤王不是那种人。”
“念敌人的好,就是你最大的失败。听没听说过牵羊礼?让你光着身子,只披着羊皮,脖子上系根绳,让人当羊牵——”
“怎么可能。这是剥夺人的自由。”
“太子殿下,现在是什么年代,你就跟我讲自由?当你是阿美利卡么?”
“阿美利卡是什么东西?”
“自由的产物。”傅天然说完,自己都笑了。
他没想到自己可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然后眼看着面前的太子殿下满脸不解。
“那我也要阿美利卡!”
“不行。阿美利卡式的自由,终有一天会让人沉沦腐朽,忘乎所以,把握不好,就只能是在纸醉金迷里找不到自己。甚至直到千百年后,还会有人宣扬自由,还会有人死于炮火刀枪之下。我们要追寻的,是不会被束缚的自由,是共产自由。”
听到这里,赵悦兰睁大了瞳孔。
她不知为何的眼眶湿润,随后拼命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说的我听不明白。却又好像,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一样。”
“因为这条路是正确的路。无数的人倒在路上,流血牺牲,也只是为了让后面的人走到终点。你当然会眼眶湿润,当然会落泪,因为在你踏入这条路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有多少人是为了胜利而亡。很痛苦,但也是值得的。”
“傅天然,松鹤的天下,也会是这样的吗?”
“不知道。但有人跟我说,松鹤的天下,会让百姓安居乐业,耀武扬威的呼吸着灿烂天空下的清新空气。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便是支持。但如果相反,那么我有千百种方法灭掉松鹤,就像是弄哭女友的一兆种方法一样。”
“啊?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明白,我最后就是随口举个例子而已。”
傅天然说着,双手搭在了赵悦兰滑嫩的肩上,接着说道:“所以,我认为——”
“就在这里了,太医他们来了么?”
“董小姐,太医他们在白院等着呢。我们只是奉陛下的命令,来领傅公子去白院的而已。”
屋内的二人听到这句话后,顿时是惊愕至极。
“你,你要去白院?”
“我去白院干嘛?还有白院是干嘛的?”
“我也不知道。但说话的好像是禁军。父皇叫你去白院,到底所为何事?”
赵悦兰眉头紧锁。随后,她抬起眼皮,开口说道:“傅天然,我与你一起去好了。”
“啊?你怎么和我一起去?”
“丫鬟的衣服,能给我弄来一套么?”
话音刚落,傅天然顿时语塞。
PS:昨晚喝大了,酒还没醒被拽去单位里。然后痛苦挣扎,在更与不更之间徘徊着。最后,更战胜了不更。感动了吗家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