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皓魔宗。

深重雾霭下,崇山峻岭间。

一座磅礴孤峰傲立于青云深处。

未见山门,便可感受魔运滔滔,犹如赤海狂潮般卷起一方天地灵气翻涌。

鲜少有人敢于踏足这片禁地,魔宗之下的附属城池,亦是皆视此方为无上圣地。

然而,今日山门之外,倍受人景仰的宗主季沧冥,却是以一副极其低调的姿态,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宗门。

实在是因为他现在的状态太过凄惨,被打得浑身是伤不说,任务还宣告惨败。

最重要的是,面子都快在白帝城折损了个干净!

“想想冷秋月,突然感觉自己的遭遇也不算太差。”

季沧冥脸色阴沉,虎目中闪烁着几分后怕:“只是没想到,那中兴之主的师尊,竟还是个深不可测的至强,这一趟能保得性命,已是万幸了!”

要说季沧冥没想过报复,那是假话。

可一想起中兴之主身后那神秘而又强大的仙人师尊,实力上令人窒息的差距之下,他生不起半点与之对抗的心理。

“眼下只有先回宗疗伤,再谋后事...”

但刚踏入山门,季沧冥便脸色一变。

一股磅礴可怖的威压,毫无征兆地降临在了他的头顶,而后淡漠的声音随之响起:

“季沧冥,你好大的胆!”

话语声落,季沧冥登时虎躯一震,毫不犹豫地躬下身来,神情惶恐道:“季某不知尊者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多担待,只是不知尊者此话何意?!”

他当然知道说话的人是谁,正是来自于魔渊高层,负责监视紫皓魔宗在内多个势力的超强,亦可以说是魔渊在世间活动的使者之一。

归墟魔渊,纵使千年不出世,依旧是真正掌控着魔道,立于修真界顶峰的古老势力。

没人知道魔渊真正的底蕴,但季沧冥却知道,眼前同他对话的这位尊者,便可以一人之力湮灭整个紫皓魔宗,这就是彼此的差距!

可为什么尊者一上来,便是兴师问罪的架势?

季沧冥心中忐忑,面对这等人物,他全无宗主架子,满心不解。

“你问本尊什么意思?”

而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很是不屑,连现身的想法都没有,继而又道:

“瞒着魔渊,你擅自对堕魔之体采取行动,凭此罪名,便够你喝一壶了。”

“尊者息怒!”

季沧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颤声问道:“莫非魔渊,也对那位堕魔之体有所关注?”

“当然,此等惊世绝伦之才,早就在我们的观测范畴之中。”

淡漠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杀意:

“只是一直以来,魔渊忌惮她的那位神秘师尊,故此才没有轻举妄动。

可现在...却因你的鲁莽,导致计划被全盘打乱!”

季沧冥脸色霎时苍白起来:“季某先前不知,还请尊者恕罪!”

“哼,你该庆幸紫皓魔宗尚有存在的价值,否则本尊定要你以死谢罪!”

淡漠的声音警告道:

“记住,以后禁止你再次插手对堕魔之体的行动,之后会由我们派人着手处理。

另外紫皓魔宗十年俸禄加倍,你可有意见?”

“紫皓魔宗,敬遵魔渊之命!”

季沧冥那还敢有意见,连忙躬身点头:“若魔渊之后有需要紫皓魔宗效力,定当万死不辞!”

话语声天地间散开,然而季沧冥等待许久,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想来,却是那位魔渊尊者,不知何时早已离去,显然不屑于同他再多说一句。

即便如此,季沧冥仍旧恭敬躬身了许久,直到魔女季秀真携一众长老到来,他方才敢抬头。

“师尊,您这是?”

季秀真小心翼翼地发问,内心很是震惊,自打出生以来,师尊便是她追崇的偶像,何曾见过偶像有这种卑微姿态?

“任务失败,此间事莫要再谈。”

季沧冥恢复往日威严姿态,只是神情有些阴晴不定,暗叹于魔渊布局恐怖,竟早早便关注到了中兴之主,却是自己坐井观天了。

那中兴之主的背景,恐怕也是不简单,这里面的水太深,已经不是紫皓魔宗够资格趟的了。

季秀真听到师尊铩羽而归的答复,则更加惊讶,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苏霓裳的身影,当日被鞭挞的阴影再次浮现,使她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与此同时。

天地玄门主峰。

“什么?!”

面容娇俏的道姑苏玲珑难掩震惊之色:“师尊你要辞去门主的职位?”

“没错。”

冷秋月脸色有些憔悴:“我意已决,过几日我会通知你召集长老,宣布消息。”

“为什么?”

苏玲珑无法理解,师尊只是去了一趟白帝城,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复往日遗世独立的仙姿,全无朝气。

“莫再问,为师也是有难言之隐,你退下罢。”

冷秋月神情有些尴尬,匆忙下了逐客令,随后一个人站在窗前眺望天穹,眼神中满是无奈。

总不能回答说,自己堂堂一方道主,辞去职位的理由,竟是马上要去给人打工当丫鬟吧?

“如此才能名正言顺地退位呢...”

冷秋月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借口,内心纠结无比。

脑海中又不由浮现出了叶倾仙无敌霸道的身姿,叹了口气:“不语宗...”

不语宗。

宁长安居所。

月华熹微,夜色朦胧。

“能清晰感觉体魄在增强,但不妙的是肌肉骨骼每时每刻都处在类似重组的状态。”

宁长安打坐修炼,进一步感应身体变化,喜忧参半:

“这酸爽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喜的是肉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着蜕变。

忧的是无法预估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多长时间。

宁长安知道这事急不得,有所关注即可。

目前最重要的,自然还是得调理好身体,故此不再熬夜,打算睡去,明早再看看变化。

而就在他躺下没多久,门外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

旋即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一袭睡衣的绝美尤物,踏着莲步径直走入房间。

宁长安无奈地起身:

“我说师姐,就不能养成敲门的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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