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初醒，芙清韵惊愕的发现，有一双手钻进被子，正在自己胸口上肆虐。
迷迷糊糊间，芙清韵下意识轻声祈求：“可以哦，如果是湘君的话。清韵还是第一次，请……温柔一些。”
睁开含情脉脉的双眸，入眼却是一脸震惊的陆笙。
收回罪恶的双手，在腰间轻轻擦拭：“那什么，你的湘君现在在厨房做饭，让我来叫你起床。”
芙清韵大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是立即缩回被子里。片刻后，无情铁手抓住陆笙的衣服，将其拉倒在床上。
“如果你敢把刚刚的事情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明白，明白。”陆笙举起双手投降。
“哼。你先出去……吧。”
“哦。”陆笙整理被拉扯变形的衣领，兴高采烈的准备去干饭，路上又发觉芙清韵语气有些不对：“你的伤已经没事了吗？”
“没事了。”
等陆笙走远，芙清韵才探出脑袋，轻啐一声，拿出一套衣服换上。
摸摸床单。
还好昨晚和衣而眠的，不然在没有胖次的情况下，打死也解释不清发生了什么。
居然做了那样的梦。
揉揉发烫的脸颊，确认温度回归正常后，芙清韵才去往客厅。
其他人已经落座，和昨天不同，桌子上的菜式碟碟分明。因为是早餐，略显简陋，却也足足有四碟小菜，一盆汤。
昨天说好的鹿茸银耳汤。
“你来的正好。”东湘盛出一碗汤，放到属于她的空位：“空腹先把汤喝了，更利于吸收。”
其他人也有份，至于陆笙：“来，鹿茸给你，拿去啃。”
对富贵人家的小姐而言，煮汤的东西，她们大多是不吃的。
陆琦却不在意这些，反而很开心，夹起来就啃。
这份开心并没有持续太久，直到她看见郡主给萧秋怡夹了一些小菜，萧秋怡面无表情的收下，道了声谢，换来一句：“我们是朋友嘛，这种事情用不着说谢谢。”
她那份无处发泄的正义感正在涌现，被东湘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
“惊角鹿可是超凡境的妖兽，九年才换一次角。啃干净点，别浪费。”
就差没直接说：有吃的还堵不住你那张嘴。
萧秋怡若有所思的看向东湘，显然也憋了一肚子话。
至于芙清韵，她憋得可能不光是话，还有欲求。
一顿早饭，就在这样奇怪的氛围下结束了。
东湘去往船头，确认当前的位置。粗略推算一番，在有一会，飞舟就将抵达目的地。
将飞舟的速度再提三分，穿风破云间，一人来到他身后，目光看向遥远的前方，语气不复昨日的尖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可以，东湘更想替陆笙解答疑惑，那孩子好骗，套话技术浑然天成。
不像萧秋怡，干巴巴的，仿佛质问。
“两名君皇，七八位宗师的阵容，只为你一个练气后期而来。我想，你在家里的地位非同一般，至少是嫡出。这样的你，交的朋友也不会是什么有名无实的旁支远亲的郡主。”
“在皇室都不管你的情况下，一位皇室宗亲却愿意与你远离家园。若不是你们真的情比金坚，也只有别有所图一个解释。若她真心为你好，一艘楼船，不该只有那样的战斗力，更不应该只把你们两人托付与我，不带家仆。”
句句诛心之言，萧秋怡竟找不到理由反驳。
庞大而尊贵的公爵嫡女，一夕之间成了有家不能回的丧犬。昔日朋友全部装聋作哑，只剩唯一的一个，不顾家族阻拦也要陪伴自己。
多么真挚的友谊啊。
萧秋怡还一直将这当做是救命的稻草，现在看来，她当时有多天真，现在就有多傻。
“这只是我的揣测之言，并不一定是真的。”
“你不用安慰我。”
泪腺，似乎不属于自己了。
明明好像早已流干了一生的泪水，此刻却仍旧止不住决堤的悲伤和绝望。
暂时擦去泪水，萧秋怡努力稳定语气，问到：“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的仇人是谁，对不对？”
“唉。”
她需要一个目标，一个支撑自己活下去，并为之努力的目标。
那不应该是仇恨。
多好听的话啊，却显得那样无力和天真。
东湘的叹息，不是在可怜这个悲惨的女孩，而是：“抱歉，所谓推测，就是根据已知的事实，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我对你家的状况并不了解，无从下手。”
“那，我告诉你我手里掌握的是什么东西，你能推测出来吗？”
“你说的是……金瓯王朝的宝藏吗？”
萧秋怡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狂风吹过，即便是东湘也不得不眯起双眼。萧秋怡却仍旧那副瞠目结舌的模样，让风带走泪水，也带走了希望。
“你怎么知道的。”
东湘既然知道她持有的东西，也就表示，自己的仇人是谁，她这辈子可能都无从知晓。
不，或许可以。
当自己落入他们的手中，被逼问宝藏秘钥的时刻，自己应该就能知道了。
可，那是多么绝望的画面啊。
自己活着，难道就是为了那样一个画面吗。
“我游历四方，自然也去过北地，对于那里的传说有过了解。传说中，金瓯王朝是千年前最强盛的王朝，他们的王，更是天下的最强者。”
“可惜有一天，王和自己的十几个妃子，还有子嗣一起莫名消失在了这世上。只留下一张王座，和他强大的秘密。”
“金瓯王消失后，战乱再起。大夏帝君的先祖，曾经也是金瓯王朝的臣子，在那场战乱中撅起，成为新的王者。新的王都，自然也转移到了他家的领地。”
“要我说，一位大公私藏上个王朝的宝藏，等同于谋反。你的那些朋友离你而去，也不完全怪他们。”
“这种情况下，一个皇亲跟随你左右，反倒再一次证实了我的猜想。”
萧秋怡的视线渐渐模糊，大脑一片混沌。身躯一软，跌坐在甲板上。
见她如此，东湘都有些不忍。
“我现在虽然无法告诉你你的仇人是谁，但我可以帮你。”
“你要什么。”萧秋怡的眼眸恢复一丝生气，坚定到：“我都可给你，哪怕是我自己。”
花了半秒钟打量这位眼睛浮肿，神色憔悴，身板也就比估计小时候营养不良的陆笙好上一些的女孩，东湘摇摇头：“直白的说，我对金瓯王的财宝不感兴趣，但我想要他强大的秘密。不是为了让我变强，而是，我不希望这世上出现比我爷爷更强的人。”
“等等。”东湘摸摸下巴：“我要是把秘密塞给爷爷。”
那我岂不是能更愉快的摆烂了。
好吧，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萧秋怡，完美的女主模板。有血仇等于有攻略，有副本等于有回报。
东湘苦寻无果的主角，极有可能出现在她身边。
与其自己严密监视她，把自己弄成反派，倒不如直接和她约定好。
将她作为鱼饵，钓出主角，然后，有多远离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