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保持和主人相同的立场,共同进退,恪守本分,维护主人的颜面尊严。”

“第三条:在主人醒时就必须已经是工作状态,在确认主人入睡后也要确保本日工作完成得尽善尽美后才能休息。”

“第四条:努力学习,充实自我,细心观察主人的需要,不断提高作为女仆的专业素养和服务水准。”

“……第六条:对主人的一切事务均需保密,不作私人评价,严守作为女仆的纪律。”

“……第九条:不喜怒形于色,遇事不惊慌失措,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冷静和风度。”

“……第十一条:发生危险时要优先保护主人的安危。”

“第十二条:在与失去理智的主人发生冲突时,严守自己的职责,采取必要的谏言和行动,避免主人陷于危险之中。”

洋洋洒洒的十二条,看起来不长,但都是只谈奉献不谈回报。

光是那‘在主人醒时就必须保持是工作状态’、和‘不断提高作为女仆的专业素养和服务水准’这两条,桐野朔觉得历史上最残暴的奴隶主、地主、资本家听了都会流泪:

这简直堪称是《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奴隶》、《如何从农民学习成地主》、《《韭菜的自我修养》……

“喂喂喂!”在听天书一样眼冒金星、面色呆滞的冢原七海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实在是忍不住的桐野朔从沙发上跳起,一手揽在西泽律子纤细白嫩的后颈上,将她拉到角落中。

手腕上能够感受到那细嫩的皮肤,呼吸间带着成熟女性的温软馨香,但这些桐野朔都没在意,他神色有些焦虑和纠结,“你搞这些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原本,桐野朔只是打算通过女仆训练折磨冢原七海,并使她感到羞耻,所以无论是夸张暴露的服饰还是即将到来的繁复工作,都是题中应有之义。

但这个奴隶宣言一样的女仆守则却不在桐野朔的计划之中,而且这有个很大的问题:他要的是冢原七海的恨意,如果这个女人真的被洗脑了,选择了俯首顺从怎么办?

说话时,桐野朔没注意到自己的吐息轻轻拂在西泽律子颊边,让扑克脸上多了一丝红晕,严实女仆长装束下的身躯也略微僵硬了一下。

“……请恕我直言,”不动声色地推开桐野朔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西泽律子抬抬金丝眼镜,微咬着柔软樱唇,努力不去看少年近在咫尺的俊美侧颜,“如何训练见习女仆是女仆长的权力和职务,哪怕您是我的主人也无权干涉,因为如果训练出不合格的女仆,是女仆长的失职,届时我就只能自裁也谢罪。”

“诶?这么夸张?”

“是!所以请您要么解除我的职务,要么不要干涉我的训练计划,明白吗?”

“……明白了。”

“谢谢。”

一脸发麻的桐野朔就这样看着西泽律子整理了一下服饰后,转身走向冢原七海。

“见习女仆冢原七海,请和我一起共同朗诵女仆宣言,这是你必须熟练背诵下来的准备。”

回过神来的冢原七海精致杏眼中划过愤怒和怨恨,她看着桐野朔和西泽律子,“你们这是要我把自己卖掉,还对你们感恩戴德是吗?”

“作为一个已经出卖掉自己身体三年支配权的人,你难道以为自己比奴隶的地位高吗?”

“……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背这些的!”

在宁死不屈地冢原七海面前,沉默不语的西泽律子身上却缓缓散发出令人心慑的气势。

客厅内宛如空气凝固一般死寂,沉闷到令人难以呼吸。

关键时刻,还是桐野朔出声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对峙。

“那个,”抬手打断了西泽律子继续吟唱下去,桐野朔感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虚汗,“我,我饿了,先去做饭吧。”

大概是对于桐野朔出尔反尔的不满,西泽律子为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但还是很顺从点点头,“是,主人,今天的晚餐是盐烧金枪鱼、玉子烧、猪肉生姜烧、坚果混拌酱黄瓜,番茄蔬菜浓汤,主食是蒜味酱油炒饭,饭后水果草莓,请问您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无奈看着张口闭口不离‘主人’,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女仆长的西泽律子,桐野朔痛苦万分地揉着额头,挥挥手,“没有了,你去吧。”

“是,主人,”说完,西泽律子就将冢原七海揪到厨房中,指示对方开始进行料理。

但没想,在第一步的洗米环节,冢原七海就遭到了西泽律子的无情嘲讽。

“这种小町米是仅次于越光米的高档米种,你居然用自来水去洗?看来是完全不会料理。”

看着对方嫌弃的神情,冢原七海感觉自己近十年的料理生涯受到了侮辱,“我从七岁就开始拿菜刀做料理招待客人了!你居然说我不会做饭?”

“那不过是用粗制滥造来应付食客的廉价食物罢了,你居然还觉得很自豪?知不知道这间厨房里的设备就能买下十家你们那种水准的居酒屋?”

虽然被说的很生气,但冢原七海下意识打量了一眼身边这些设备,顿时咂舌。

那些全新的双门大冰箱、壁橱式烤箱、大型蒸箱要多少円冢原七海已经不敢想象了,仅仅是她能回忆起来品牌价格的那几个铜锅和菜刀,就至少是她家居酒屋一个多月的收入……

一个事实再次浮现在冢原七海脑海中:脚下这栋公寓的所有东西,可都是用钱堆出来的呀。

这时,西泽律子忽然卷起袖子,推开了还在发呆的冢原七海,从冰箱中拿出纯净水倒入淘米碗,“处理过后的米非常干燥,吸水很快,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导入纯净水就没有意义了,而且洗米的时候要用力,使大米表面充分研磨,最后是煮饭前还要浸泡十分钟使得大米充分吸收水分。”

看着西泽律子用做化学试验一样精细的方式将大米放入电饭煲中,冢原七海感觉整个脸都僵住了:煮个饭而已,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又不是做核武器。

根本就是要找我的麻烦吧?!

在客厅内,看着厨房里忙上忙下的两个女性,桐野朔神情木然的脸上带着一丝微妙的无奈,那种感觉就好像教师看到自己喜欢信任的优等生不但在自己出的考卷中考了满分,还把题目里的错误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大声提出一样。

很显然,西泽律子这匹原本以为是冰山美人的晚期中二沙雕,现在已经玩得太嗨,有些失去控制了。

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呀,抱着这样的感叹,他用笔点了点笔记本上【小泉鹿】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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